三拾(58)

林孽脸色更难看了:“你要钱不要命了?”

邢愫看着他,感觉他嘴在动,可耳朵却什么都听不到了,最后不带感情地笑了下,扭头往外走:“钱肯定是比命重要。”

林孽追上去:“扯淡!邢愫我告诉你,你现在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资格糟践。”

“你又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

林孽在她身侧,边走边说:“你先跟我说你以前有没有这种情况?”

邢愫没有:“你是不是太操心了?”

林孽就不走了。

邢愫走出两步,看旁边没动静了,停住,转过身来。

林孽看上去面无表情,可在邢愫跟他相处这段时间,算是对他有一定了解了,她知道他此刻心里有一千一万种想法在交织,纠缠。

两人这样静静地看了会儿,林孽说:“你说,是因为我走了,所以你晕了。”

他想起来了。

邢愫心情有点复杂,他还是注意到了这个重点。

林孽知道她晕倒那事,当时她脸上的伤被他看到了。她后面也对他承认,她是因为他走了,所以晕了。但他不知道,她不是晕着玩一下,是严重到住院了。

在医院碰到林孽,被他看到病历本,邢愫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圆过去。她不想让他觉得,他在她心里那么重要。可林孽所有重点都在她的健康问题上,压根没注意她担心的点。

林孽最先想到的是她的病情,这有点惊喜,也有点惊恐。

这就好比,我计划中,我们的感情就只需要停留在我跟你说多喝热水,而你也回我这一句,就行了。可你没有,你把热水端到了我嘴边,还问我烫不烫,于是我计划里的心安理得就都自杀了。

现在他反应过来了,他知道了,她因为她走了,突然生了些胸闷气短的生理反应,再导致缺氧,最后进了医院,那无论她怎么解释,他都会坚信,她心里有他。

她索性不解释了,但也不怎么想面对,所以她硬生生转移了话题:“考得怎么样?”

林孽既期待她的答案,又担心他得到她的答案后,表现得太激动,于是整个人过分紧绷,喘息都不敢太大声,结果邢愫跳过了这个问题。

她又逃避了,真是一点意外都没有。

林孽热起来的血液又凉下去了,邢愫对承认他们之间关系这事,当真是连细胞都在排斥,弄得他好像一个恶人,硬逼着别人干她不愿意干的事。

算了,不是早就说服自己接受、被她卖了还给她数钱的结果了吗?怎么又贪心了?

他淡淡答了句:“还行。”

邢愫发现上一秒还存在于他眼睛的亮光全都熄了,她又把他伤了一回。

林孽不要答案了,早在上次,她来网吧找他,他就下过决心死心塌地了。是那个花瓶碎的不是时候,也是这本病例出现的不是时候,让他产生了可以要名分的错觉。

他帮她把安全带系好,没着急坐回去,还保持俯身靠近她的姿势:“我就看你忍到什么时候。”

邢愫看着他眼睛,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有薄荷糖的味道:“你靠太近了。”

林孽就更近了一些,嘴唇都几次碰到一处。

邢愫好无力,笑了下,她嘴唇刚打开,林孽就吻上来了,很浅,但侵略性很强。他吻完,还挑衅地点点她嘴唇,说:“这个是代驾费。”

幼稚。邢愫懒得搭理他。

林孽开车,上了主路,邢愫问他:“你什么时候考驾照。”

“十一月左右。”

邢愫轻飘飘地‘哦’一声:“十七岁半。”

林孽闻言急了:“那跟十八有什么区别?”

邢愫笑:“没区别。”

林孽不想在年龄问题上聊太多,不搭茬了,偏偏邢愫玩儿心起来了,还问他:“未成年无证驾驶,你知道派出所会拘你几天吗?”

林孽就把车停到了路边,解开安全带,靠过去:“侵犯未成年,你知道你会被判几年吗?”

邢愫一点也不慌:“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你发生关系的。”

“扯淡,你说了几次让我成年后再找你,你忘了?”

邢愫还给他理了理额头乱了的头发:“那你有证据吗?”

林孽就被气到了,好气,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气得他都不想搭理她了,扭头下车,还摔上车门。

邢愫在车里看着他怒气冲冲的往回走了,烦闷的心情都得到了纾解。

工作以来,像林孽这样毫不顾忌就生气的人,她几乎没有看到过,所有人都在尽力隐藏自己的情绪,都在努力做一个懂事的人,以换取更大的便利。

正胡思乱想,有人敲了敲她车窗,她打开车窗,看向来人,是个身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看上去三十来岁。他很有礼貌,微笑着问她:“女士,可以往后挪挪吗?我把车开出来。”

说着话,他瞥一眼停在邢愫车前的商务车。

邢愫换到驾驶位,帮他挪了下。挪好他没开车走,递给邢愫一张名片:“我看我们挺有缘分的,不认识一下好像都有点辜负了。这是我的名片。女士怎么称呼?”

邢愫还没说话,男人被一股力量从后面拽走了,她抬眼看过去,就看见林孽一手提着两杯咖啡,一手攥着那男人的脖领,还偏头问他:“干什么呢?”

那男人当下有点懵,下意识说:“没干什么。”

林孽下巴点一下邢愫,再问他:“好看吗?喜欢吗?”

那男人又看向邢愫,她自然是好看的,很有气质,也懂得打理自己,连根头发都透着精致:“好看……喜欢这个事,我觉得如果可以近一步接触,那……”

这是能让彼此都体面的回答,邢愫周围都是这种话信手拈来的人,都是被社会打磨后的人。

林孽没让他说完:“你就想想吧。”

男人反应过来,隔开他,转身上下打量他两眼,说:“那位女士,是你姐姐?还是……”

林孽差点没给他一脚:“那是我老婆!滚!”

男人又怔了怔,随即快步走了,满脸是对眼前这一幕的不可思议。

林孽好不容易把自己哄好了,回来了,结果看见这么个画面,更生气了,上了车没给邢愫好脸,也不说话,拧着眉毛,喘着粗气。

邢愫伸手去拿他手里咖啡,他还打她的手:“是给你买的吗?”

邢愫左右看看:“有第三个人?”

林孽仰着下巴:“我一个人喝两杯不行?”

邢愫跟他解释:“我不认识那人。”

林孽鼻腔里哼出一口气:“随便你,你以为我会因为那个男的生气?他算个屁!”

“哦。”邢愫又去拿咖啡:“我渴了。”

林孽不给:“你自己买!”

邢愫没管住嘴角,它往上挑了下,她立刻低头,用手背轻擦掩饰,然后咳了两声,林孽没反应,她又咳两声,像是嗓子有点不舒服:“咳咳。”

林孽就妥协了,重重地递到她手里一杯。

邢愫看一眼手里的咖啡,没喝。

林孽好气,好气,气死了,但又做不到不管她,就给她把咖啡杯盖子打开了。

邢愫还不喝。

林孽又给她倒进去半管糖浆,然后用搅拌棒搅了搅,她这才开始喝了。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迟早被她气死。

*

林孽把邢愫送到楼底下,下了车,从她手里把空的咖啡杯拿过来,然后托住她后脑勺,亲了她额头一口,动作一气呵成:“我走了。”

邢愫应了一声,林孽就往外走了,走出几米回了下身,脚下没停,抬下手,说:“上楼。”

邢愫双手抄进风衣口袋里,看着他走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林孽的幼稚里,好像多了那么一点,男人的担当。

她没多想,转身上了电梯。

*

林孽出来把空杯子扔掉,给姥姥打电话,总算是通了:“出院了不告诉我?还说有事?你有什么事要背着我干?”

姥姥比他脾气差:“混蛋东西!你那不在考试吗?我怎么告诉你?”

“你打扰我考试的事,干得少了?”林孽说。

姥姥就不说话了,好像确实干过不少,不过那都是赶上了,谁知道这破身子骨怎么就挑在他考试的时候出毛病?

林孽打上车,司机问他去哪儿,他先问姥姥:“你现在在哪儿?”

姥姥说:“在家啊,给你炖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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