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渊扬起下巴,点了点玲儿的方向。
青鸾把堵住她嘴的破布拿了下来。
玲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惊恐的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虽然被绑住了手脚,还是不停的扭动着想要往后退,仿佛面前的不是人,而是恶鬼,随时会吃了她一般。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南若转向玲儿,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缠着的厚重纱布,不由垮下脸来,“不过,你之前做了什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玲儿拼命地摇着头,扭动着身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然而却是徒劳。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南若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茶盏,扬起手作势要扔她。
玲儿尖叫着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傅子渊伸手拿过南若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桌子上:“这是苏窑的。”
苏窑的怎么了?哪怕这是御赐的,她也已经被砸了两次了!
南若横了他一眼,索性扭过头,甩手不干:“那你自己解决吧。”
傅子渊的唇角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目光投向一边的青鸾:“放了她。”
南若猛地回过头,对他咧了咧嘴,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放了她?!
刚抓回来的就要放了?
青鸾没有犹疑,反手就割断了玲儿的绳子。
玲儿如蒙大赦,挣脱开已经被割断的绳子,爬起来就要跑。
“你觉得,你今日出了这个门还活得下去吗?”傅子渊重新替自己斟了一杯茶,送入口中,回味无穷。
玲儿的脚步猛然顿住,浑身颤抖。
傅子渊没有说话,反而自顾自的晃着手中的茶盏。
不过半晌,玲儿回过身,猛地跪在了他的面前:“老爷,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傅子渊仍是没有说话。
反倒是南若现开了口:“即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只不过——我怕某些人猜不到,所以你最好说出来,这样不仅能保全你自己,还能保全你的家人。”
某些人,自然是指的傅子渊了。
傅子渊嘴边的茶盏一顿,随即笑意更深了几分。
毕竟,能对她下这种手的,自然就是他那个小老婆了,上次用小产嫁祸她还不够,居然能想出这种狗血的法子。
可是这种事情,她知道没有用啊,她要让傅子渊知道才行。
只有让傅子渊看透了她这个小老婆的真实面目,萧云锦和他才能够有后续。
玲儿如遭雷击,思量着南若的话,半晌,咬了咬牙,小声道:“是……是柳氏。”
“哪个柳氏?”南若故意道。
玲儿咬牙:“沈小姐身边的柳氏。”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南若目光瞥向傅子渊,只见他的面上毫无震惊之色不说,还轻轻抿了一口茶,才回望向南若。
这个人真是没心肝!
“青鸾,把她送走吧。”傅子渊轻飘飘的说着,不痛不痒。
南若不由有些气闷:“就这样送走了?”
傅子渊的目光转向她,似乎是在问,不然呢?
“你那小老婆怎么办?”南若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只觉得有些晕。
“小老婆?”傅子渊的面上终于有了明显的表情。
南若明显看到他的嘴角抽了抽,还挑了挑眉,然而却只觉得眼前的晕眩更甚了几分。
她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又点了点头:“难道不是你的小老婆吗?”
傅子渊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半晌才开口,“你是说玉儿?”
南若只觉得天旋地转,听着他说话似乎都有回音。
“是……就是……她……”南若磕磕巴巴的回应着,然而下一瞬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傅子渊看着眼前忽然倒地的人,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朝着床上走去:“青鸾,快去找大夫。”
青鸾闻言,马上转头出门,临走时还不忘将玲儿一起拎走。
南若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眼前碧水的脸被无限放大,着实是把她吓了一跳,猛地抬手推开面前的碧水。
“你做什么!吓我一跳!”南若坐起身来。
“小姐,你醒啦!”碧水笑嘻嘻的看着南若,递过来一杯水。
南若接过水,只觉得嗓子干的冒烟,三口两口便灌了下去,抬手擦了擦嘴,下意识的想摸头上的纱布,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不由一愣。
“小姐,你已经昏迷了足足五天了,伤口已经结痂了。”碧水说着,接过她手中的空杯放到了桌案上,“老夫人为此很是愧疚呢,还哭了好几次。”
南若揉着晕晕沉沉的脑袋,不由有些无语,哭了好几次?这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她可是还活着呢!
怎么搞得好像她死了一样。
“对了,小姐,还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你都说了是好消息我为什么不听?”南若有些无语,大抵是睡的久了,脑袋昏沉的厉害。
“沈玉已经离开傅府了。”碧水说着,兴奋的仿佛是捡了什么宝贝一样。
“离开傅府?”南若一愣,显然,他昏迷的这五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老天爷,她到底错过了些什么?
可是沈玉离开,傅子渊能愿意吗?毕竟沈玉可是他的小老婆。
“是啊,夫人听说你病了难过的不行呢。”碧水回想着,想到当时看到萧母那副模样都不由动容。
第328章 她到底怀没怀孕?
南若听到这里就要从床上下来,然而躺了太久,身子都不听使唤,险些趴在地上,好在碧水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这才免得她再撞一次脑袋。
“傅子渊呢?他就没拦着?”
碧水有些摸不着头脑:“老爷为什么要拦着啊,母亲来看自己的女儿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南若摆了摆手,懒得跟她解释。
她不过昏迷了五天,进展居然这么快,她要去找傅子渊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这一次任务她是躺赢了吗?
南若找到傅子渊的时候,他还在侍弄他种在溪竹院的翠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清来人,这才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你醒了。”
南若这么久以来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明显的笑容,不由有些发愣,随即缓缓点了点头,挪到他的身边蹲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次包扎伤口没有清理好,有些感染,所以发了高热。”傅子渊淡淡说着,看见她两个额角一边一个伤疤,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摸一下,然而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南若有些错愕的看着他的举动,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摸自己的额头。
回过神来猛地打开他的手,十分嫌弃道:“你既然知道感染了还要碰?你洗没洗手?”
傅子渊哑然失笑。
“认真讲,我不是问你这个,你怎么把你小老婆送走了?”南若拍了拍他的肩膀。
傅子渊望着她,想了想:“你是说沈小姐?”
南若翻了个白眼,之前还玉儿玉儿的叫着,现在就变成沈小姐了。
果然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我没有赶她走。我只是告诉她,我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都知道了?”南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难道是渣男知道了上次她诬陷自己和青鸾的事,从而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那她到底怀没怀孕啊?”南若托腮,看他给新冒出头来的竹笋浇水。
听到这里,傅子渊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十分郑重的望向南若,看的她不由有些心虚,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对不起。”
“什、什么?”南若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对她道歉,难道沈玉真的怀孕了?那他还会把她赶走?
“对不起。这段日子,委屈你了。”傅子渊的声音十分轻,仿佛这个时候有一阵风吹过就能吹散,然而落在南若的耳中却是温温柔柔的叫人心头发痒。
“……为什么突然道歉?”南若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嘟囔了一句,“之前不是还说要和离吗?”
傅子渊的笑意更深,摇了摇头:“那条腰带,我很喜欢。所以可以再做一条给我吗?”
“……”南若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戏剧性的转变也太快了吧?快的几乎让她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