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薛灵依旧因为脸上的红疙瘩,躲着不敢出门。
薛冉得知这几人所做的事,虽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但说不感动也是假的。
“谢谢你们。”薛冉真诚道谢。
谢应黎摆摆手,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我兄弟的娘子嘛!我兄弟的娘子就是我的……”
符遥和苏绮曼同时看向他,面色不善。
谢应黎说话不过脑子,差点咬了舌头,“我的……嫂子,嫂子,嘿嘿。”
符遥这才收回视线,去拉薛冉的手,“冉儿,你别理他。他脑子有病,小心传染。”
薛冉无奈地笑着勾了下她的鼻子,“你啊!”
符遥冲他吐了下舌头,笑嘻嘻道,“冉儿你先回家吧。我还得再忙会儿才能回去。这段时日客人比较多,我怕他们忙不过来。”
薛冉本想说没关系,那我等你。
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转了一圈,道,“好,那我先走了,你也别太晚。”
薛冉回府后,去了符遥的房间。他病重时所说的承诺,虽然符遥一直没提,但他却一直记得。所以他就想把符遥的被褥搬回自己房中。等符遥回来,也算给她个惊喜吧。
薛冉没好意思找下人搬,怕他们又打趣自己。索性自己动手。
不过人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薛冉抱着被褥出门的时候,恰巧遇见阿竹和阿修又在院子里抢零嘴吃。
“哎呦,少夫人,您怎么不叫我啊!”阿竹把手里的吃的一股脑儿塞给阿修,拍拍手跑过来,“快给我吧!您这是要晒被子?今儿天气不错,我刚其实也想到了。但是被阿修一闹,差点给忘了。多亏您提醒。”
阿竹说着一把抢过来,直奔晾衣绳而去。
我不是想晒被子……
薛冉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默默道。
“咦?不对呀!”远处传来阿竹的声音,“这好像是少爷的被子。少夫人您真是体贴,我去把您的也拿出来吧。等晒好再分别给你们送回去,您就别操心了,少爷说了,您要多休息……”
分别……送回去……
薛冉磨了磨牙,深吸一口气,开始学习某人的臭不要脸精神,面无表情道,“不必了。你一会儿把相公的被褥也送到我房间好了。”
说完也不给那二人反应的时间,扭头便走。
阿竹手里的被子一不留神掉在了地上,一时间竟不知到底该祝福她们家少爷美梦成真,还是该担心她们家少爷可能要暴露身份。
纠结地眉毛都拧在了一块儿。
阿修帮她把被子捡起来搭上,恶趣味地把小酥饼凑到她嘴边。
阿竹下意识地咬了一口,嚼了两下,然后,“呸呸呸,你给我吃的什么?花生酱的?死阿修,你明明知道我不吃花生!找打是不是!”
阿修哈哈大笑着跑远。
汤圆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望着这两个愚蠢的人类,颇为嫌弃地舔了舔爪子。
第29章 寻人
符遥回家后,见到一干二净的床板, 愣了一瞬, 甚至怀疑自己走错房间了。
阿竹跑进来, 欲言又止地看着符遥。
“怎么回事?”符遥皱眉问道。
阿竹这才把白天的事跟她说了,符遥整个人都傻了,愣了许久一言不发。
“少爷?少爷!”阿竹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皇帝不急太监急道, “这可怎么办?您要露馅了!少夫人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会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啊!”
“瞎说八道什么!”符遥瞪她一眼, “冉儿才不会生我的气!”
她说得凶巴巴的, 心中却一直在打鼓。尽管这些时日以来, 她一直想让薛冉承认对自己的感情,但也仅限于承认。她却从来没想过, 或者说下意识不愿去想,一对新婚小夫妻, 又是两情相悦。那么鱼水交融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自然不是不愿, 她只是怕薛冉不愿。
然而事情到了这步田地,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符遥晕晕乎乎地走到薛冉房间, 哦不, 现在应该说是他们共同的房间了。
只见紫檀木长桌上, 一排红烛摇曳。像极了他们成亲那晚。
薛冉修长的手指一挑,撩开轻纱帐,绕过屏风,缓缓走出。天气闷热, 他只穿了一件素色襦裙,外披正红色薄纱衣。长发及腰,嫣然而笑。
符遥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我们把半年前的洞房花烛夜完成吧,好不好?”薛冉眉眼低垂,轻笑道。
“好。”符遥声音喑哑地开口。
“但是我有一件事情要先告诉你。”
“不过我有一件事情要先告诉你。”
符遥和薛冉异口同声道。怔愣地看了对方片刻,又道:
“那你先说。”
“你先说吧。”
这次二人都没忍住笑了,气氛好像一瞬间变得轻松了些。
“那我先说吧。”符遥轻轻呼了口气,忐忑不安地开口,“我其实是……”
“符遥!符遥你出来!快点儿!出事了!”门外传来谢应黎大呼小叫的声音。
感谢你,兄弟!这次打断得十分是时候!
符遥默默把到了喉咙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我先去看看。万一真有什么急事呢……”说着忙不迭地出了门。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不认为有什么大事,谢应黎这个人,一向咋咋呼呼,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也能让他跳脚。
不过这次,她显然猜错了。
谢应黎迎面给她一个重击,“绮曼和苏先生都不见了!”
“什么?”符遥怔愣片刻,皱眉道,“怎么回事!”
薛冉听到他们说话,也忙走了过来。
“就今日下午,你从店里走后,绮曼说她要回山上一趟,看看苏先生。我不放心,就陪她上山。到了之后却不见苏先生的人影,房间内桌椅全部翻倒在地,甚至还有几滴血迹。我和绮曼急得不行,分头在周围寻找。结果……”
谢应黎说道此处双目通红地低下头,“结果我还没有出多远,只是一转身的工夫,再回头时绮曼也不见了。”
“她不会说话啊,被抓住了也无法求救……”谢应黎哑着嗓子,觉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怒从心起,突然扇了自己一耳光,“我不该和她分开的。就算她会点儿功夫又如何,她只是个小姑娘啊!”
“你先别急。”符遥叹了口气,“你仔细想想苏姑娘他们有没有什么仇家?会是何人下的手?”
谢应黎摇头,“我不知道。”
“会不会是他们长陵国的人?说起来,你知道苏先生他们为何来中原吗?”符遥问道。
谢应黎依旧摇头,“绮曼说她自从记事起,就在山上生活了,她从未回去过长陵。”
一旁的薛冉皱眉沉思,突然想到那日在茶楼,顾秋安对苏绮曼那颇为异常的关注,心念一转,他把阿修叫过来问道,“你可知丞相大人在晏城哪里落脚?”
“丞相大人?”阿修道,“他已经启程回京了啊!就今日下午走的。”
“今日?”符遥和薛冉同时问道,苏绮曼和苏先生失踪也是今日,难道是巧合吗?
薛冉将那日在茶楼与顾秋安的谈话,对谢应黎讲了出来。当然,隐瞒了自己和顾秋安单独交谈的部分。
“他们之间,肯定有些渊源。”薛冉道。
谢应黎是个急性子,当即就坐不住了,“我去追人!”
“你单枪匹马地怎么去!”符遥拉住他,“别冲动!”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谢应黎一把甩开她。
符遥到底是个女子,承受不住谢应黎怒火冲天之时的这一推,显些跌倒在地,薛冉眼疾手快地上前把她揽到怀里。
“抱歉。”谢应黎叹了口气道,“我必须要找到绮曼,无论是否是那个丞相做的,我总得去确认。晏城这边就麻烦你们了,帮我找人,如果找到一定要告诉我。”
符遥只好点头,“放心。”
谢应黎转身离开。
然而这一走便是四个多月未回……
他遍寻了京城每一个角落,甚至冒着被当成刺客的危险,悄悄溜进过丞相府探查,却始终不见他的小姑娘。他每隔几天就会给符遥写信,问她是否在晏城找到了苏绮曼的蛛丝马迹。然而,什么都没有……
天气已入深秋,符府书房外,银杏叶落了一地金黄。
书房内,符遥对着两封信发起了愁。其中一封不必说,又是谢应黎的。符遥纵使不愿,却终究只能回他寻人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