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该由勖王来。”
“明王更合适!”
方才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这会儿骤然成了抢手事件,并且这些大臣们还为此吵了起来,韦攸莲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看了一眼一派淡然的两位当事人,似乎有些难以抉择,道:“好了,哀家自然知道两位王爷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一定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推脱的,那么便由两位王爷自己说说,该由何人去调查此事比较好吧。”
没想到韦攸莲竟然会将此事交由他们自己抉择,勖王挑了挑眉,看着明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这个么,当然是十七弟比较合适了,十七弟智勇双全,慧绝天下,想必在查案之事上定然颇具心得,让他调查此事,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
废话,贼喊捉贼,他当然要让这个贼自己把脏物吐出来。
倒是没想到明王听了这话,非但一点儿也不生气,还笑眯眯的朝勖王拱了拱手,道:“多谢皇兄抬举,既然大家如此看得起本王,那本王就毛遂自荐,觍颜承下这艰巨的任务了。”
勖王听了这话微微讶异,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错过了什么,若是明王能替皇上找到传国玉玺,那他岂不是皇上的恩人?日后他要做什么狭恩求报的事,皇上如何推脱,这岂非给他送上一个立功的机会?
旁人倒是没想这些,既然有人愿意接下这烫手山芋,众人求之不得,太后还未点头答应,其他人的恭维声倒是先起来了,有人道:“明王不愧国之栋梁,就是大气,朝廷有了您做倚仗,实在是大楚之幸也。”
也有人道:“是啊,明王年少有为,又谋略过人,有您辅佐皇上,大楚的欣欣向荣指日可待了。”
“就是,明王威武,只要办好了这差使,您可就是咱们大楚的功臣!”
恭维之声此起彼伏,韦攸莲蹙了蹙眉,这些话对明王很受用,听在太后的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什么中流砥柱国之栋梁的,有这样的人在,年幼的皇上还能坐稳皇位么?
韦攸莲面色一变,连起码的微笑都维持不了,见明王竟然毫不客气的就收下了这些人的赞美,顿时愈发堵心,她轻咳了声,众人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至两旁,韦攸莲这才开口道:“既然众卿一致觉得此事明王可以胜任,那哀家也就不斟酌了,此事就此交给明王去办吧。”
众人忙道:“太后英明。”
“不过……”韦攸莲脸色一沉,似笑非笑的看着明王,道:“此事兹事体大,玉玺一日没找到,哀家便一日睡不安稳,让明王一个人接下这么大的任务,哀家终归有些难以安心,哀家倒是有个想法,不如让两位王爷一同操办此事,也好让玉玺早日回归,勖王,你可愿意?”
勖王想说自己不愿意跟明王同流合污,不过看着明王风轻云淡欠扁的嘴脸,到嘴的话就变成了:“臣,愿意。”
第613章 自导自演
见柳照熙居然如此轻易的就一口应下,韦攸莲自然求之不得,她暗暗勾了勾唇,不给勖王反悔的机会,立刻拍板道:“好,那就这么定了,玉玺被盗一案,将由明王和勖王共同负责调查,哀家即刻便让皇上下旨,万望两位王爷能够合作无间,哀家预祝你们早日寻回玉玺,还我大楚安宁!”
柳照熙撇了明王一眼,心里一点儿也不想与这个笑面虎合作,本身此事就是情急之下的一时口快而已,方才一答应他便后悔了,若是明王故意这样激怒他,让他自己卷入他自导自演的被盗案里,之后还有其他阴谋的话该怎么办?
勖王皱眉,有些为难道:“臣多谢太后娘娘抬举,只是臣……”
可还未等他推脱,韦攸莲连忙接口道:“诶,勖王爷不必谦虚,大楚之内勖王您的智慧和胆识无人不晓,此乃牵系大楚社稷安危的大事,哀家相信您对此事定然也会不遗余力,两位王爷都是人中龙凤,一定能不负众望早日捉住盗匪的,哀家替大楚上下先谢过你们了。”
这就是不给他商量的余地了?勖王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太后这么大一顶替大楚谢过来的帽子,他若是不接就是枉顾大楚安危了,他如何敢轻视,看来这韦攸莲,也是存了心思故意让他搅和进来呢。
如此,勖王骑虎难下,只好苦着脸,拱手道:“臣领命。”
明王起身,从容拱手道:“臣领命。”
韦攸莲看着二人,微笑道:“那就有劳两位王爷了。”
两人道了声不敢,低着头各怀心事的不再多说。既然有人接手此事,韦攸莲也无需再担忧了,天色已晚,所有人都困倦得很,此事一了,她也懒得再留着这些人,便挥了挥手道:“倒是哀家糊涂,一谈起事情便忘了时辰,这一不小心都二更天了,想必众位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小李子,替哀家送送几位大人。”
小李子忙应了声是。众人见韦攸莲疲乏得入了内室,便也识趣的起身相顾告辞,前前后后的走出太极殿。
勖王走在明王的前头,刚与几位大人拱手告别,就听得明王慵懒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道:“四哥这就回去了吗?”
勖王回头,见是明王,脸色都懒得再敷衍了,直接面罩寒冰道:“不回去又如何,真的跟着十七弟你去查案吗?这玉玺怎会无端被盗,我想这当中之事没人比十七弟更清楚了吧,你是想让皇兄去你府上取呢,还是拍人去搜?”
听这他恶劣的语气,明王也不生气,他摇着折扇,道:“我知道皇兄在气什么,不过这件事可真真是冤枉我了,皇弟何时在皇兄心目中变得如此粗鄙了,难道我不知玉玺是为何物吗?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于我有什么好处?”
勖王拧了拧眉,不知明王为何突然说这话。扁扁嘴,道:“这我如何得知,许是你坐不上那个位置,觉得玉玺本该属于你,所以故意盗走放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把玩吧。”
明王哼了一声,道:“皇兄也太小看我了,你觉得而今,我坐不坐那个位置有何区别?我又何须拿那么个玉玺来画饼充饥呢?”
勖王疑惑道:“你的意思,这玉玺不在你手中?”
明王将折扇合在一起,在手心敲了敲,道:“我何必要欺骗皇兄呢,玉玺不见,是咱们整个柳家的危机,此事事关重大,我如何敢胡乱说话,再说,这玉玺在我手中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还有可能因此引起朝廷动荡,我会那么傻做这种事吗?”
勖王摇摇头,倒不是认同明王的话,而是分不清他这话究竟是真是假。
见他这般不信任自己,明王也满是无奈了,他摊摊手,道:“不然皇兄你说说,我有什么理由要拿这玉玺的事开玩笑?”
什么理由?这个问题让勖王不由得微微皱眉,倒是他自己被偏见蒙蔽了,一听到玉玺不见的消息便怀疑到明王头上,并没有过多验证就判了他的罪,说起来,明王还真没理由这么做,首先他目前还只是个王爷,拿了玉玺也不能名正言顺的颁布诏令,其次,玉玺乃皇上御物,旁人就算拿了,一时半会儿也不敢用,以明王的性子,根本不屑做这种事,他想要皇位一定会去掠夺的,而不是用这种迂回的伎俩。
所以,这偷玉玺的另有其人?
勖王将信将疑,要说这大楚之内,有能耐也有胆量来偷玉玺的人,除了明王还能有谁,可他说不是他,那这又是谁干的?
虽然理智已经偏向相信明王并未说话,但感情上,勖王依旧狡辩道:“那,那我如何得知,玉玺的贵重不在话下,没准你就是临时起意,想……”
“皇兄!”明王打断了他的臆测,道:“皇兄可愿听我一言。”
勖王见他似有话说,犹豫片刻后便点头道:“好,你说。”
明王将他拉着人迹少些的地方,看了一下左右并无人经过,这才刻意压低了音量道:“我知皇兄对我有偏见,但此时真的不是我干的,方才在大殿之上我观察过了,太后娘娘再说到玉玺不见的时候,眼中便无着急之色,有的只是对你我的审视,皇兄觉得这正常吗?”
勖王一惊,道:“你是说?”
明王点头,道:“还有,她迫不及待要让你我接下此事时的急迫和焦虑,根本不像是为了找玉玺,而像迫不及待想要寻个缘由将我们定罪的摸样,你若不信我说的,可以想想,太后娘娘明知你我二人不对付,非要让我们合作,若说这当中没有她的私心,我却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