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女(481)

更可笑的是,皇上让他传信回京等候他的批示,难道他不知自己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吗?若真要等他批示,只怕今日胡元便谋反成功,与戎国的战争也不死不休了,如何还有如今这盛世太平的模样。

如今这些人没有经历胡元的洗劫,倒有闲情在这儿说三道四了,不过她们能肆无忌惮的这么说,也是有人默许的,勖王勾唇笑了笑,道:“秦御史说笑了,若我真要以战养战,又为何求来这一纸修和书?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一句话,就弄得秦御史一噎,但他不死心的梗着脖子不服气道:“王爷就莫要狡辩了,不然何以解释你明明胜券在握,却在关键之时退兵的事情,这不是想以战养战是什么?”

还真是够嚣张的,当真以为他柳照熙软弱好拿捏不成!勖王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恼怒道:“这事的原因一会儿我自会言明,你且听我说完便好,若是你觉得本王说的不对,大可指出来,毕竟本王在外带着将士们拼死卫国,可不是为了听你说什么以战养战这种谬论的。”

“谬论,如何是谬论呢,此事证实了的话,可是要被问罪的。”说完,秦御史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有些人就是可笑,仗着自己的军功就想永享威望,也未免太想当然了些,记住,为人还是低调些的好,否则,王爷可还记得前镇国大将军?”

怎么,他是想借胡敬的事给自己敲警钟吗?一个小小的秦御史,竟然敢教育到自己头上,还来这么大个下马威,勖王看向盯着他的皇上,只觉心下一寒,这事必定是有人授意,怪不得秦御史能有恃无恐。

勖王回神,神色一冷,道:“御史大人,请注意你的措辞!”

秦御史神色一僵,这才发现自己得意过头,有些用力过猛了,他忙转头有些心虚,不敢看勖王的脸色。

勖王生起气来,还是颇具威压的,又带着一股子军人特有的刚毅之气,秦御史少不得敬畏的缩了缩脖子,但看向皇上鼓励的眼神,他觉得自己有皇上撑腰,瞬间又得意了起来。

秦御史再次昂着头,道:“怎么,自己不心虚还怕别人说吗?我就不信,王爷此举没有私心,莫不是你暗中与戎国签订了什么协议,才使得这封休战书如此顺利到达王爷手中吧,难道是,这哈伦将军给王爷许了什么好处?”

“秦封!”勖王再也忍不的,一记冷眼扫向秦御史,这不是揣测,是诽谤了!

秦御史听到他这么叫自己,心虚之下,反而恼羞道:“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

勖王咬了口银牙,面对这样小人行径的秦御史,他无话可说,虽然明知这背后之人想听的就是这个,也想将这罪责泼到他身上,但他凭什么乖乖忍让?

不过是个被推出来只会跳脚的小丑而已,勖王干脆直接无视了秦御史,而是意味深长的看向皇上。

自己为大楚尽心尽力,没想到却面临这样的揣度,勖王只觉心中某一处,对皇上的信任与敬重轰然崩塌,难道就因为自己如今名声在外,他就要对亲兄弟下手吗?

皇上亦是看向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只要自己还坐在这个皇位上,就没人可以威胁他,哪怕亲兄弟也不行,他就不信了,如今自己还是一国之君,就治不住勖王一个臣子?

第446章 三个理由

两兄弟的眼神间,有一股莫名的暗流在涌动,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皇上就这么着急着对自己动手?勖王突然笑了,面对这样的质疑,看来是时候说道说道了,只有讲清楚这件事,才能洗清自己以战养战这种龌龊行径的质疑,他柳照熙可不想凭白受了这冤屈。

下了决心,勖王理了理整件事的经过,收回了目光,拱手道:“皇上,臣一心为了大楚,绝不接受任何的揣度,如果皇上觉得臣此事做错了,只要罪证确凿,臣领罪便是了,但某些血口喷人的话,本王绝不会轻易认下,退兵放走哈伦之事,臣自有解释。还请皇上听我解释一二。”

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处置奏章,自是不知这当中发生了什么,对于胡元的罪责,他只是有个大概的概念而已,事到如今,的确是勖王放走哈伦,众朝臣都听见了,他就不信勖王能抵赖得了。

私自放走敌国将领,并自顾立下谈和书,除了有通敌卖国之嫌,还有越俎代庖之疑。自己只要紧抓着这一点,还怕勖王不认罪吗?他确实应该给勖王个机会让他申诉一二,这样自己对天下人也算有个交代了,若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呵呵,随便治他一个叛乱之罪,到时候他的什么军功平叛之功,还不是一举杯推翻?

想到这儿,皇上勾了勾唇,毫不犹豫道:“皇兄请说。”

勖王等的便是这一句,他站直了身躯,神情严肃道:“我放走哈伦,其因有三,只要你们任何一人能说出反驳我的话,本王便从此解甲归田,再不上战场!”

这,勖王竟能说出这种话,解甲归田,那不等于他完全交出军权,那他的威胁岂不彻底没有了?皇上眼前一亮,可以说是毫不掩饰的高兴了,他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道:“皇兄此话当真?”

勖王见他迫不及待的神色,虽然明知皇家亲情淡薄,但还是少不得再次心下一寒,他垂眸,语气冷淡道:“当然,我柳照熙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皇上面色一喜,勖王如此保证,在这么多人面前,想来他不会撒谎,而且他当着天子之面许诺,他日言行不一,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如此自己要刁难他,他势必也无话可说。

当然,只要他不再是自己的威胁,遵照自己所言解甲归田,愿意做个闲散王爷的话,倒是可以再容他个几年,毕竟是自己的兄长,他也不愿落个残害手足的罪名。

想到这些,皇上淡淡勾了勾唇,言语也软和了许多,安抚道:“皇兄不必如此紧张,左右朕相信你这么做一定又自己的道理,那这三个原因是?”

看着皇上迫不及待想将自己治罪的模样,勖王敛去眼中的鄙夷,沉声道:“这其一,戎人骁勇善战,他们在草原生活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本领,若是我们强逼,只怕是适得其反,皇上以为,我当时赶尽杀绝了,戎国会休战吗?不,他们只会倾尽全力疯狂的报复,到时候咱们大楚,如何安生!”

“所以,我放走哈伦,除了表达了大楚的胸怀气度外,还让戎国之人对大楚改观,将一个劲敌变成了盟友,由此他们才甘愿送来修和书,这便是我们的意外收获,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认为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徒增人命有什么意义。”

这,的确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不仅留了余地,还彰显大国的仁德,皇上面色一僵,虽然有些憋屈没能在第一个理由就找到勖王的错处,但听闻戎国之人的确骁勇善战,若惹毛了他们只会有无尽的麻烦,看来勖王所言不假。

哪个帝王不想开疆扩土,只是没有机会罢了,由此看来,想要将戎国消灭并非易事啊,柳照临有些微微惋惜。

勖王接着道:“这其二,就是咱们大楚自身的困境,你们只看到大楚出兵三十万,对上戎国也不是没有胜算,可你们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吗?三十万人的粮饷,只够撑到决战的那日,军中草药奇缺,逼得那些伤兵不得不带伤上山就地采药,在那昼夜温差相差甚远的高寒之地,将士们却连晚上御寒的衣物都不够!”

说到这个,勖王便有些义愤填膺,道:“三十万的兵,却有三分是病患,将士们无粮可吃,无药可用,无衣蔽体,在那草原之处,有时候甚至连口水都喝不上!还要时不时的看着身边的弟兄倒下,一不小心就天人永隔,但他们却坚持到了最后!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是保疆卫国的将士!是咱们大楚的防线,咱们大楚的将士虽不如戎国强悍,但他们却最有荣誉,有军人的使命!为了胜战,他们用毅力用生命在支撑着,最后那一战,可以说是东奔西走的疲劳之下,还持续三天三夜无觉可睡,强打精神迎战,这就是你们看不见的真实战争!”

怎么会,是这种情况?

大臣们纷纷闭了嘴,面面相觑,纷纷被勖王这段话给镇住了,就连皇上也有些错愕,不对啊,明明大军出师之时,他命兵部准备好了一切啊,怎么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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