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带来的威望太可怕了,一言不合两人就被做了处置,现下她们被割了舌头,又得罪了宫里最受宠的郁妃娘娘,这母女二人日后还怎么在姬妾众多的内宅里生活下去?只怕回了家也只有等死罢了,她们来勖王府不过是想攀门好亲而已,却没想到却因此害了下半生。
谢云钰气的发抖,她大叫道:“不要!墨初郁你怎么可以如此蛇蝎心肠,你有本事处置我啊,她们何其无辜?”
可她在跳脚也没有用了,那母子二人因为被生生割了舌头失血过多,直接就被丢了出去,谢云钰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被抬出来,又拖出去,发作得累了,只能绝望的失声痛哭。
头一次,她如此懊恼因为自己的胡闹害了旁人,那两人是因为替她说话才遭此下场的,她真是太对不起她们了。
似乎很欣赏谢云钰奔溃的模样,墨初郁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还笑了笑,声音仿佛带着冷风似的,穿透了这些夫人娘子们的心,幽凉道:“你们还有谁想替这个女人说话吗?尽管站出来好了,都割了舌头,我看谁还说得出来!”
众人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冒起,瑟瑟发抖,都惊惧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那个爱出头的公子宿这会儿更是可耻的擦着冷汗双腿发抖,不一会儿,腿间还流出一股恶臭来,在这么多人面前,简直颜面尽失。
不就是因为柳询吗?她才要故意折磨自己,谢云钰被她的威胁刺激到了,指着墨初郁厉声道:“墨初郁你这个疯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抢走他了吗?你做梦!”
第364章 战战兢兢
谢云钰所言的他,墨初郁自然知道是谁,可她浑然不在意的把玩着手中长长的豆蔻,居高临下的看着谢云钰,不耐道:“是吗?那我们走着瞧好了,看他最后究竟会选谁,不过在此之前,你若还不答应嫁入勖王府,只怕这些人今日也别想轻易走出这里了。”
她竟然用这些人的性命来威胁自己!谢云钰一惊,恼怒的盯着墨初郁,从未料到她淡漠的外表下竟是这样一颗狠毒的心肠。
墨初郁见她气的说不出话,顿觉十分解气,她轻笑道:“哦,对了,方才他们所言的柳觅不举,这事只怕是真的,你知道我以前干什么的吧?自是能一眼看出,不过我相信你也不会在意的不是吗?反正你心里没有他,你们若真成婚,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
谢云钰震惊的看着墨初郁,她的这种不要脸面和恶心恶毒,再次刷新了她对坏人的认知,一想到这样的人竟然要跟她抢心爱的男子,顿时觉得更恶心了。
不顾嬷嬷们的阻拦,谢云钰使尽浑身力气猛然朝墨初郁撞去,用她二人才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疯子,少卿绝不会喜欢你的,你就歇了这心思做好你的郁妃吧!”
这话令墨初郁神色更冷了,她最讨厌别人拿她与柳询之间的隐晦的关系来说事,还有这个郁妃之名,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自己与柳询的距离,墨初郁顿时忍不住凶狠的盯着谢云钰,若非怕柳询就此怪罪,她真恨不得方才被拉出去割舌头的就是谢云钰本人。
虽然被嬷嬷拉着,可谢云钰毫不畏惧的迎上墨初郁的目光,二人就这么对峙,这模样不亚于战场上的刀剑嘶哑,只觉有一股暗流在她们二人之间较量,其他人的害怕的模样不用说,就连胡青儿都被震慑到了,头一次感受到了还有人比她更阴暗更可怕的模样。
这让她不得不重新正视起自己对墨初郁的态度。
气氛剑拔弩张,好似一个绷断,谢云钰就会不顾一切的冲向墨初郁,又或者,墨初郁对谢云钰下令做出更可怕的刑罚来,二人之间互不相容,胡青儿倒是有些佩服起谢云钰的胆大来,这样的刺激之下,她竟还能有胆子与墨初郁杠上。
所有人都万分紧张之际,突然一个温润的男声弱弱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比赛木头人吗?我只不过上了个茅厕,怎么你们一个个都玩上了,不行,我也要玩。”
柳询说着,还学别人的模样,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眼珠子盯着地面,瞧着十分搞笑。
墨初郁可不想让柳询看到她如此阴狠的一幕,她转头,若无其事的对柳询笑了笑,道:“少卿,你来了。”说罢,朝那两个嬷嬷挥了挥手,嬷嬷会意,这才将谢云钰放开。
柳询恍若这才看见墨初郁,忙拱手行礼道:“郁妃娘娘安好,您怎么也出宫来了。”
他们竟然认识,勖王府最默默无闻的嫡公子,竟然认识皇上的宠妃,一时间所有人都目光复杂的偷偷瞟了一眼他们,但又忌惮墨初郁方才给的压力,只能这样忍着好奇不敢看。
墨初郁听得柳询称自己为郁妃娘娘,还朝自己行礼,顿觉心下一阵钝痛,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表现得与柳询太过亲昵,忙敛去脸上的神色淡笑道:“这不,皇嫂在选世子妃么,我便过来看看。”
柳询笑了笑,道:“柳觅弟弟的世子妃,自然是极好的,不知花落谁家了?我这当大哥的,虽然没什么能力,但也想讨杯喜酒喝喝,娘娘可以吗?”
他问得如此小心翼翼,瞧着像是害怕他们不答应似的,可见柳询在勖王府的地位,胡青儿尴尬的笑了笑,还没能从墨初郁方才的威压中回过神来,忙道:“可,可以啊,当然可以。”
柳询正正经经的行了个礼,道:“多谢娘娘了,那我这未来的嫂子,是谁呢?”
这人是谁,谁敢乱说?众人忙低着头不敢说话,胡青儿只得敷衍着道:“这个,这个郁妃娘娘开玩笑,说要撮合谢夫子跟觅儿呢,我们都觉得挺合适的,所以……”
谢云钰?她们这是联手欺负谢云钰了?
柳询目光一冷,看向墨初郁道:“是这样吗?”
墨初郁扯了扯嘴角,她根本没想过柳询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才敢如此嚣张苛待谢云钰,现在被他问起,自是极其不愿意承认。
柳询若是知道自己这般设计谢云钰,一定会不高兴,所以逼迫怕是不成了,她只得摊摊手道:“正如皇嫂所言,不过是个误会而已,这种事主要还是看谢云钰自己的意思,她若不愿,旁人如何勉强得了是吧?”
明明方才,她可是以这么多人的性命硬逼着要谢云钰就范的啊,不然何至于做出割舌头,杀鸡儆猴这种恐怖的事,还威胁她们不能为谢云钰求情,怎么到现在却成了开玩笑了?
众人并未说话,心中却起了万般疑虑,这个懦弱的嫡公子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能让墨初郁和胡青儿都同时忌惮,为他撒谎。
是这样吗?柳询状似不经意的看向旁人,见她们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心里便有了七八分猜测,再看向谢云钰看向他强忍着泪委屈的模样,不禁心中一痛。
可现在,他不能去指责墨初郁,于情于理都不合,她是宫妃,是他名义上的皇婶,无论是作为勖王嫡子还是作为拉拢墨初郁的人,他都只能装傻。
柳询笑着道:“这样啊?那是好事啊,大家这么紧张做什么?”
好事?谢云钰听到这话,看到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只觉心里的委屈被无限放大,整个人都冒着酸楚,比方才与墨初郁对峙更令人心寒,墨初郁那么对自己,还当着自己的面割了人家的舌头,这番狠毒竟然一句话就能带过了?
忍了许久的泪突然间掉了下来,谢云钰别过脸去,不再看柳询。
柳询问大家为何这么紧张,那自是要做出个解释的,墨初郁一个冷眼扫向全场,所有人自是惊惧的缩了缩脖子,连忙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寻了位置战战兢兢的坐下。
看着众人如坐针毡的模样,柳询暗自叹了口气。
墨初郁当然也发现了这些人僵硬的姿态,这样下去的话迟早要被柳询发现,就算她是个残忍的恶魔,但在柳询面前,她也想维持那一分仅剩的美好,现在再继续这个宴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转头对胡青儿道:“皇嫂,这酒也喝了,饭菜也吃完了,这么一通闹下来,只怕大家都不耐烦了,眼看着这日头都上来了,您看这?”
胡青儿会意,连忙道:“对对对,今日的宴会也吃得差不多了,虽然没能找到个心仪的儿媳,但多谢大家赏脸光临,现在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