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询以为谢云钰是因为自己的不能同行而不高兴,轻笑道:“莫怕,我顶多待个两日,便能回云州了,你且随学子们先回去,我必在放榜前,回去与你团聚。”
听了这话,谢云钰才稍稍安心,她闷声道:“恩,我信你,只是少卿,你能保证,以后不管遇到任何的困难,或是阻挠,都不放开我吗?”
看着她不安的神色,柳询一阵心疼,难道自己与她这一路的同甘共苦还不能表明决心吗?他将她的身子扳正,面对着自己,认真道:“青岑,看着我的眼睛,聆听我的心声,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这辈子你都别想逃脱我的束缚了。”
谢云钰掩嘴轻笑,道:“你这突然的正经,还真让我颇为不适应,好吧,我等你便是了。”
柳询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眼中皆是宠溺,谢云钰悠的脸一红,忙低下头去。
暧昧的气息在二人间流转,好似一点就燃,谢云钰本是放着学子们自己过来与柳询道别的,这会儿学子们见她迟迟没回来,便有人寻声来找她了。
“夫子,夫子!”的叫声,让谢云钰连忙回过神来,她羞涩道:“那,我,我便去了。”
柳询点头,道:“好,等我回来。”
谢云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去与学子们汇合,柳询则在她身后依依不舍的看着她,直到她走远了,才回过头去。
柳询回头,面色骤然变冷,再无半分笑容,对着刘桥皱眉道:“我考试期间,可有何事?”
刘桥拱手道:“公子,白间收到消息,说有西域圣教的人出没,瞧这模样已经有所行动了,而且柳觅也被人送回来了,他怀疑这就是西域圣教的人干的。”
“怎么回事,说清楚。”
“是,白间查到,有人在公子考试期间前往菩提山,将柳觅送了回来,扔在了登月楼,故意灌醉了他,还假意设计柳觅,恰恰那日,谢夫子与王公子在登月楼用膳,柳觅被他们所救,送往勖王府。”
柳询眯了眯眼,道:“你是说,柳觅的回来,本就是一场阴谋?”
刘桥点头,道:“这当中,好似绯月还出现过,她易容成那日刁难柳觅之人,第二日又出现在了王家,可能是对谢夫子还是王公子使用了迷幻散,也不知他们意欲何为。”
难怪柳询总觉得考完之后,谢云钰与王逊之二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难道他们之间出了他不知道的事,迷幻散?
柳询道:“可查出迷幻散被用在何时,什么结果了吗?”
刘桥摇头道:“不曾,只是开考前两日,王公子本与谢夫子约好去王家拜访的,两人还一道上了马车,马车行至半路两人却不欢而散了,谢夫子是一个人走回来的,瞧这模样似乎闹了矛盾,而且之后,二人都未再有交集。”
谢云钰与王逊之之间,能闹出多大的矛盾让两人这样形同陌路?要说他们之间的情谊,闹到这个地步,他是不信的,除非其中一人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迷幻散?迷幻散!柳询突然明白了,看样子,这不可饶恕之事必然是王逊之中了迷幻散,意乱情迷间轻薄了谢云钰吧。
这个绯月!柳询一下火气直冒,她竟敢设计王逊之来伤害谢云钰,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他都势必要让她付出代价!
柳询声音冰冷,道:“刘桥啊,你的仇,过去这么久了,也是时候报了!去,下令咱们留在京城的人,有些人安分太久了,是时候给他们点教训了。他敢给我找不痛快,我便让他瞧瞧,什么叫千百倍偿还!”
说这话的时候,柳询的眼中尽是燃烧的火焰,像极了黑夜中蛰伏的雄狮,让刘桥无端折服,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臣服和锋利,利落的就去办了。
柳询双手握拳,将骨骼捏得咯吱作响,他隐忍得够久的了,许多的事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将那些碍眼的人和东西一一拔除了。
京城中风起云涌,不过半日,朝中就有好几位大臣无故死亡,此人杀人手法极其嚣张,每杀一人,还在旁边留下一枚特别的梅花标记。杀人者自称替天行道,此举只为铲除奸孽,还传出这些都是某邪教党羽,作恶多端死不足惜的话。
随后,这些死亡官员的罪证也被呈到了京兆府,条条证据有理有出处,简直可谓是证据确凿,京兆府接到这些,不敢怠慢,连夜便将这事禀告给了皇上。
皇上也是十分吃惊,虽然此人为他除去了国之蛀虫是好事,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个人自称侠士,越过律法直接处置自己的臣民,手段和势力皆令人惊惧,有这样的人存在,总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皇上下令严密彻查此事,诏令一下,巡城御史,京兆府和御林军全数戒备,却依然没有此匪人的消息,死亡人数还在加剧。
与此同时,民间突然传出这个侠士替天行道,大义凛然,实乃上天派来拯救民众的义士的传言,对此,皇上再生气,也莫可奈何。
这样雷厉风行大幅度的铲除西域圣教徒众,对于蛰伏已久的凤阳宫来说,实在大快人心。
每下一颗人头,柳询心中的快感便增一分,黑暗中,他兀自呢喃着:“母妃,我很快就能给您报仇了!”
当然,这样的大事,除了皇上,还有人坐不住了。胡元在自己的府里坐立难以,他连下了三封加急信,去催张渊赶紧想办法,在这样下去,他们的多年筹谋,可就要功亏一篑了。
那些西域圣教的教众,都是他一手培养安插的,好不容易在朝廷上有了一定的地位,只要再经营一段时日,这些人必成气候,到时候他揭竿而起,还怕不能够一呼百应么?
偏偏现在,突然莫名出现个打着替天行道幌子的侠士,还掌握着这些人的罪证,那他的一切苦心经营,岂不白费?
胡元怎能甘心,在他心焦不已的同时,那厢的张渊接到消息,亦是气极,没想到他不过对谢云钰随意造了些困境,就遭到柳询的疯狂报复。
不得不承认,柳询这个凤阳王已经今非昔比了,他很肯定,若是不能再阻止凤阳宫的势头,那他这个西域圣教,不久之后必然消失在他的掌控之中,到时候谈何复仇霸业?、
头一次,一向狂傲的张渊也感受到了威胁,他一面加派了人手保护朝中的其他教众,一面上京亲自与胡元商议对付凤阳宫的对策。
可惜,他下意识中做出的种种补救却没有起到半分作用,虽然剩余的教众被暗中秘密保护,却依旧死伤无数,张渊气极也莫可奈何,这京中毕竟不是西域,他空有一身本事也使不出来,只得再派人手。
这么一来,其他的大人都纷纷紧张了起来,那些还没死的怕也怕死了,尝过了在朝为官,众人捧着高高在上的滋味,不少人都变成了贪生怕死之辈,哪还受得住这样的威胁。
不过两日,掩藏的教众精神高度紧张,仿佛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了,整个朝廷人心惶惶,柳询却在此时突然就歇手不玩了,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撤了不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京城又恢复了风平浪静,若非那些被封条贴着的府邸,所有人都快以为这不过是场噩梦罢了。
若是能就此打住,倒也好了,最让胡元气愤的事,柳询做便做了吧,还嚣张的给皇上留了一封信,说他是江湖人,这些事是江湖事,江湖事江湖解决,为此给皇上带来的困扰他深表歉意,现在解决完了他会至此消失,但皇上也不可计较的话。
第285章 天下第一女傅
皇上再气愤,看着御案前的条条罪状,也说不出话来。胡元知道此事后,在府里大发雷霆,这是要让他有苦说不出啊,那些人罪证确凿,辩无可辩,他能怎么办,他们全都白死了。
就连张渊,也莫可奈何,千算万算,他们怎么也算不到柳询能这么快就查出许多事来,还找到了这些人的罪证,这雷霆之势,就算他有心帮胡元,也是无能为力。
他懊恼的同时,也暗自奇怪着,这些暗桩掩藏了这么多年也没出事,他们自信自己做得足够隐秘了,为什么还会被发现?
说到底他还是低估了柳询。从未料想道他的手腕如此厉害,更未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始料未及的办法,简单粗暴的就对这些人下了狠手,让他们连反驳呼救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