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什么意思?三位三司使大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这两村民惊恐的大喊道:“你凭什么抓我们?我们来京城就是为了告御状的,你若做不了主,我们可就要到皇上面前说这事了!”
勖王勾了勾唇,道:“好啊,让你们去皇上面前说说,正好治尔等欺君之罪才好。既然你如此不甘心,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众人看着勖王,不知他意欲何为,却见他面色一冷,强硬道:“这其一,私拦朝廷命官大轿,扰乱办公,依我大楚律法,可是扰乱秩序,以下犯上之罪。”
“其二,你口口声声说,见过柳询在大山村出没,还发病打死了你的兄弟父亲,却不知那位女郎,是不会称他为柳询的,想必你还不知吧,她便是有天下第一才女之称的谢家嫡女,与柳询私交甚笃,只会称他的字,你是如何得知他叫柳询?此乃冤告是也!”
“其三,你肆意拦下大理寺卿的大轿,向他伸冤,可律法有言,如此行为必关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方可上述陈情。上诉还得从你们县衙直接调令,县衙府门仍不能申冤者,方许告御状,你这当街拦人,成何体统?”
郑三听了这话,面色一白,急忙解释道:“草民这是事出有因,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实在是情有可原呐大人!”
勖王冷冷的看着好他,道:“好,就算你事出有因,你说你是大山村只知道务农的村民,那么柳询在大山村打死人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为何现在才来上京告状?”
勖王问得这么急,郑三完全反应不过来,他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反驳勖王的话,就听得一旁的郑四道:“大人,这,我们二人远到京城,自然得有时间准备盘缠了,不然哪有钱来啊。”
郑三连忙附和道:“对,对,我们得准备盘缠,故而现在才能来京城。”
勖王冷笑,道:“盘缠?想必是有人请你们来的吧,我倒想问问了,那人让你们来做这种送死的事,你们就来了,他给你们许了什么好处,让你们置性命于不顾也要冤枉柳询?”
一听会丢了性命,郑三郑四的脸一下就刷白了,那人让他们来指认柳询,还许了一堆好处,可没说会丢了性命啊,他们看向堂上探究的几位大人,终究是没见过世面的村民,立马怂了下来,伏地磕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我招,我全招了。”
勖王这话,一半是在诈他们的,没想到这两人有这贼心却没贼胆,三两下就怕了,不过是做贼心虚的两个人,倒也不怕他们说谎,勖王道:“我可以不杀你们,但是,你们必须实话实说。”
郑三连忙点头,郑四还有些犹疑道:“你,你用什么跟我们保证?”
勖王瞥了他一眼,无端让他吓得一个激灵,他淡淡道:“就凭我是勖王,可你们诬陷的是我儿子,如何?”
这么说来,眼前这位是王爷了?不对,重点是柳询是王爷之子?天呐,他们是财迷心窍了才会听信那人的谗言找死吗?竟然去诬陷王爷的儿子!
郑三郑四哪里还敢造次,连忙哆哆嗦嗦着,磕头将事情交代了。
原来她们之所以会从大山村出来,是因为前几日,有人在大山村里放话,说当初杀了郑六和村长的疯公子又犯事了,郑家人如果有人想要报仇的话,现在就是时机,只要按他们所说的做,他们不但能报仇,还能得一比丰厚的银钱。
郑三和郑四平日在村子里游手好闲惯了,自从村长一死,郑家的人也树倒猢狲散,那点家财早就被他们败了个精光,正饿着肚子呢,眼瞅着有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一合计,立马就联系了那个人。
那个人倒也出手大方,为了安心让他们做事,当场便给了他们一带金子,还承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他们一辈子没出过大山,哪见过那么多的金子,一时财迷心窍,也不做他想,便兴冲冲的按那个人的指示来到京城,之后的事便是这样了,他们从大山村出来,那人选好时机联系他们,让他们去拦大理寺卿的轿子,诬告柳询,
勖王冷笑,道:“算你们识相,早点交代了,否则,你们怕是没命再回去享那些金子的福来了。”
郑三郑四又是一个激灵,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勖王所言的意思,得了这么大一笔钱财,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还想活着回去?只怕还没出京城,就会被杀人灭口吧。
两人又是一阵磕头,连忙认罪,还说自己愿意留在牢狱之中,只求保命。
没想到勖王审案也颇有一手,不过短短几句话,就诈出了这两个人的意图,方才他们差点都被他们给骗了,三位大人在震惊的同时,也暗暗佩服,果然是上过战场的,知道攻心为上。
据他们交代,那个自称可以让他们报仇的人,蓄着八字胡子,身上穿着利落的短装,看起来像是会武功的府中侍卫,且每次都是这个人主动联系他们,所以他们也不知这人是谁。
勖王听了,只骂了声:“愚,愚不了及”便不再理会他们,这二人明显是受人蛊惑被当枪使了,哪里知道对方是谁。
既然诬告柳询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那么也就不存在他所谓的发病杀死大山村村民的事了,不管当时的真相如何,今日之事,也算是一个闹剧结束。
勖王旋即又质疑之前那几位村名之言,说只是听到嘶吼声和惨叫声,何以作为柳询发病的证据?或许这也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也未可知?
如此一来,三位大人再次取证,最后发现真相竟是那日巷子里有一条疯犬,咬伤了路人,才引起的恐慌。
案情已经明晰,勖王并没有把胡青儿供出去,却也洗脱了柳询的嫌疑,此事就此结案,第二日大理寺卿便将结案书呈到了御前,皇上看了几眼,便下令放人了。
柳询遭受如此无妄之灾,身为皇家子弟面子受到严重打击,为了安抚他,皇上还赏赐了不少好东西来,就在此时,太后听到了动静,也急急忙忙出宫来看他。
第233章 太后维护
也不知哪个长舌命妇,上宫里给太后请安,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勖王府的公子,大婚之日新娘被替换了不说,还死于非命,被人诬告是他杀死的,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成为了整个京城的饭后谈资。
太后一听,这还了得?再三确认这位命妇所言的是勖王府的公子之后,又派人出来打探,虽说此事已经结案,可柳询却是刚刚回府的,这事很快有了消息,诚如他们所言,勖王府公子竟然被人当作案嫌疑人带到牢狱中,本就是一件极损皇家威名的事。
太后火急火燎的出宫来看柳询,像是赌气般,也不向皇上报备,等到皇上知道的时候,也阻止不得了。
一到勖王府,太后便破口开骂道:“好你个柳照熙,我好好的孙儿怎么可能是杀人命犯,你身为父王就这样眼睁睁让人将他带走了?你算哪门子的父亲?”
勖王一听太后来了的事,就立马出来迎接,这会儿正撞上太后数落自己的话,他的嘴角抽了抽,满是无奈道:“儿臣参见母后,母后怎么有闲心来勖王府了?”
太后不悦道:“我若是再不来,都不知我孙儿给人欺负到大牢里去了,不是我说你啊,你是一个王爷,怎么能不分是非的就让他们将少卿给带走了呢?若非今日我听到风声,都不知道这件事,怎么,欺负少卿背后无人撑腰吗?”
勖王忙道:“不敢,不敢,只是当时情况特殊,儿臣不说,也是怕母后担心,故而想等案子明朗了再向母后请罪,还请母后勿怪。”
“勿怪?我如何能够勿怪?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这个老太婆,真当我无用了是不是?我的孙儿在牢狱之中吃了苦,你对不住的可不是我!”
听着如此色厉内荏的话,勖王只得低头称是,堂堂一个呼风唤雨的王爷,却在太后面前无可奈何,只得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被她教育。
太后看到勖王这样,愈发气愤,她指着勖王道:“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我孙儿什么样你这当爹的会不清楚吗?怎么,你眼中只有柳觅是好的,我孙儿就不是你儿子了?”
“母后这话从何说起,我从未对少卿有这种想法啊。”
“哼,还说没有,你将世子之位给了柳觅不说,现在又给柳询指了胡家那么一门亲,这就是一个好父亲该做的吗?将自己儿子的功名,婚事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