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兰闻言刚刚想起来鸭子可以吃蝗虫的喜悦淡了些许,只是皱着眉思考,去哪儿能整到鸭子。
而后跟出来的徐常林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周桂兰,走上前去。
“怎么了?”
周桂兰闻言有些沮丧道:“本来以为蝗灾的事情能解决了,但是谁能想到这里鸭子这么少。”
徐常林闻言一顿,神色有些奇异。
“鸭子……我知道哪儿有。”
周桂兰闻言一愣,然后转头看向他。
等到徐常林带着她来到面前的地方时,周桂兰差点都要以为他在开玩笑。
周桂兰看着面前的西大营的路栏,然后看向徐常林道:“你确定这里有鸭子?”
对于周桂兰的质问,徐常林本就没什么的表情,却好似蒙上了一层黑气。
周桂兰跟着徐常林的步子走进西大营,直到若有若无的鸭叫声传入她的耳朵,她才慢慢确信了徐常林没有欺骗她。
这个满是士兵的西大营,竟然真的有鸭子!
“徐夫人……我屮,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朗听到声音出来看,结果话刚开头,就看到了周桂兰身边的徐常林。
徐常林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鸭叫声的方向走去。
“诶诶诶,你干嘛?”
白朗跟在徐常林的身后,出声问道。
徐常林是不想搭理白朗,而周桂兰则是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
她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白朗道:“白县令,这些……都是你养的?”
白朗闻言刚才还有些凶的气势慢慢落了下去,扫了一眼没出声的徐常林,道:“怎么不行么?!”
周桂兰看白朗的架势,紧咬着牙才憋住了笑,然后道:“当然可以,白县令,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周桂兰的话让白朗摸不着头脑,等他真正明白的时候,他养在西大营的鸭子已经被周桂兰和徐常林“拐跑”了!
成康镇田地中。
周桂兰看着地中的鸭子,长舒了一口气道:“好了,这下子我就能和你一起回京城了。”
徐常林闻言“嗯”了一声,然后道:“明日我们便回京。”
白朗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神情哀怨:“徐常林,你赔我鸭子!”
“……”徐常林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而周桂兰看着白朗的神色哑然失笑。
这也不怪她,毕竟谁能想到大梁号令西大营的将军私下里竟然是个喜欢养鸭子的人呢?!
“白县令,那成康县就交给你了,等到时候将旁边的空地都栽上树木,只要不再有这样的大旱,应该不会出现蝗灾了。”
白朗闻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便看着田地中的鸭子,神色怅然。
以至于徐常林和周桂兰离开了成康县,走在回京的路上,还是有些想笑。
而他们的回归,也预示着京城的天,要变了!
刚踏入京城,徐常林和周桂兰就收到了圣旨,两人连忙入宫,这才得知,北狄皇上知道了慕白身死,慕凉被抓的事情颇为恼怒,放话称,如果大梁不能给北狄一个交代,那北狄将会和大梁不死不休!
周桂兰也终于明白了,徐常林为何对胸口的伤处闭口不言。
徐天将北狄的信函扔在桌上,抬头看向徐常林,开口问道:
“舅舅,你怎么看?”
第543章 和哀家疏远了
徐常林闻言神色眼眸闪了闪道:“臣以为,北狄皇要的交代,等捉到夸查木的时候,自然就解决了,至于慕凉太子,是大梁的战俘,但没有一纸书信便能要回的道理。”
“其次,大梁并不畏惧和北狄开战,若是北狄皇想要用这样的方式俩处理大梁与北狄之间的关系,那大梁也是无所畏惧。”
徐常林的话太过热血,听得徐天也跟着心颤,但是转念……
“舅舅的话没有错,可是打仗的消耗,大梁现在根本无法负担。”
徐天皱着眉说道。
“皇上所言甚是,可是皇上,北狄向来贫乏,若是大梁不成,北狄自然也负担不起。”
徐常林的话中带着笃定,听得徐鼎也是有些皱眉。
“皇上,北狄地处寒北,每年的粮食都只够当年的用量,有时还需要贩卖牛羊,以此换取粮食。而今年北方大旱,不只大梁,北狄自然也是如此。”
徐常林解释道。
徐天闻言却还是有些犹豫。
内忧外患,从他登基之日起,大梁就一直处于这样的局势之中,眼看着他继位已近一年,却丝毫不见好转。
周桂兰见徐天紧蹙的眉头,便知道他心中又在想着些不好的事情,便伸手扯了扯徐常林的衣袖,示意他说话。
徐常林扫了一眼徐天,却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徐天陷入自责的旋涡之中。
周桂兰见徐鼎和徐常林皆是一副不言不语的样子,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开口道:“皇上,掌权者最忌优柔寡断。您是大梁的皇上,不管您的决定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您都必须要做下这个决定。而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尽人事,听天命,只求无愧于心便可。”
周桂兰的话让徐天有些怔愣,他茫然的眨了眨眼,还没从刚刚的思绪中彻底抽回神,就听得殿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徐天顾不得自己刚刚的胡思乱想,皱着眉高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在外面,要闯殿。”
李公公弯着腰答道。
徐天闻言眉头皱的更紧,还不待说什么,就见太后从殿门走了进来,高声道:“怎么着,现在哀家连见皇帝一面,都还要事先请旨么?!”
“太后说笑了。”徐天声音泛着凉意,接着道:“即使没有朕的旨意,太后不是也进来了么?”
太后闻言弯了弯唇道:“皇上说笑了,哀家这也是思亲情急,这才闯了进来,不过想来皇帝仁心,也不会和哀家计较不是。”
说完,太后转头看向徐鼎三人,眼中的情绪意味不明。
“桂兰,咱们还真是好久不见呢!”
周桂兰闻言福了福身道:“臣妇见过太后,谢太后挂念。”
“怎么有些日子不见,桂兰就和哀家疏远了呢?”
太后走上前打量着周桂兰,然后看向徐常林道,“常林也是,回来了也不说去看看哀家,知道你们舅甥关系好,但哀家也是你亲姐姐不是?这情分可不能疏远了。”
徐常林闻言只是退了两步道:“太后多虑了,臣是外戚,自然是要注意身份。”
太后闻言刚伸出去的手慢悠悠的收了回来,落在腹部,然后看着徐常林道:“是么,这么说来,倒是哀家逾矩了。”
“太后娘娘母仪天下,手揽政权,什么事儿自然是您说的算。”
周桂兰看不惯现在太后假惺惺的样子,出言道。
周桂兰的话一出,整个乾清殿的氛围倏然就紧张了起来,太后看向周桂兰的眼中,波涛汹涌,连杀意都不想隐藏。
而周桂兰的眼中则是鄙薄。
曾经她有多看得起太后,现在就有多轻鄙。
“皇上,臣妇舟车劳顿,身子有些不适,就先行退下了。”
周桂兰转过头看向徐天,出声道。
徐天闻言连忙点头道:“那舅娘就先回去休息吧,赈灾的事情改日再说也可。”
而这一幕,更是深深的刺痛着太后的心。
徐天对于周桂兰的在意让她心中泛酸,她也不舒服过,还叫了太医来问诊,虽然她没有跟皇帝说,但是宫中这么多人,这么多双耳朵,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直至她病好,皇帝都不曾来看过她一眼。
而如今,周桂兰只是有些不舒服,皇帝竟如此着急!
还有紧随着周桂兰离去的徐常林,太后的眼中是压抑的怒火,她看了眼还站在殿中的徐鼎,开口道:“父亲,你和皇帝说什么呢,不如哀家也听一听。”
徐鼎闻言只是掀了掀眼皮道:“太后娘娘眼中了,只是臣有些事不太明白,所以来和皇上商讨一番,不过看太后的样子,似是有话要说,那臣就先行退下了。”
徐鼎说完,朝徐天拱了拱手,然后就转身退了出去。
徐天看着徐鼎的身影走出乾清殿的大门,然后将视线落到面前的桌子上,道:“太后找朕有何事?甚至不顾礼法闯入朕的乾清殿?”
“哀家无事就不能来看皇帝么?皇帝,你是哀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