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兰径直就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其他两人见状,也纷纷坐下。
既然这老陈家的要闹,她就奉陪到底。
她周桂兰可不是怕事儿的人!
等众人都坐好了,王有根又咳嗽了一声,可惜两人没有领悟到,继续哀嚎着。
王有根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两人咋回事,没瞅见他这个村长要说话了?
“老陈家的,有啥事儿好好说,哭有啥用?”王有根皱了眉头,提高了嗓音。
钱大丫也听出来村长语气不太好,抹了把完全没有的泪,就开始了:“村长啊,您也知道我家有栓没了媳妇儿,我就想着再给他找一个,这不,就看上了老周家的桂兰,我把家里的一袋子苞米给了徐梅花,她也答应了,我们这儿准备迎亲了,她倒好,把自己闺女嫁给这个猎户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周桂兰耐着性子听着,就想看看这钱大丫要把这事儿拿出来说几回。
“你说咱村有过这事儿吗?这样的人还能在咱们村过下去吗?”
王有根点了点头,说定了的亲事就这么变了,也是不好,两家要结仇的。
见他的反应,钱大丫更是大喜:“我儿子上山找这丫头理论,就被她给打了子孙根,好几天了也不见好,我们想去镇上看看,又没钱,去找她,这死丫头还冤枉我儿子做贼!我儿子都四十多了,这么些年啥时候做过贼?”
这话说得王有根再次点了头,要是陈有栓真是个偷鸡摸狗的,早被人知道了,哪儿能等到这会儿?
“我们也不想闹腾,就想找村长做主,让她出一百两治好我儿子的子孙根,再帮他取个媳妇儿,跟村里人说是她冤了我儿子就成。”
钱大丫说得那叫一个委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就要了五文钱呢!
这是上次被她娘打怕了,现在换策略了?
村长王有根转头看向周桂兰,问道:“你咋想的?”
眼角余光看了眼徐常林,那那人此刻坐的笔直,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桂兰转头看向徐常林:“当家的,你咋说?”
在外人面前,她当然是要给徐常林留足脸面的。
“你做主。”
徐常林一如既往地丢下这句话。
周桂兰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对村长鞠了躬,这才开口:“上次钱大娘去我家闹腾过了,村里不少人也瞅见了,我还想着这事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闹腾到有根叔这儿来了,真是麻烦有根叔了。”
这事儿之前王有根就听说了,他也是没想到钱大丫又跑来找他。这老周家的丫头倒是会说话,对他也是恭敬的。
“那是你们周家欺负我!你瞅瞅我这脸,都是你娘打的!”钱大丫跳了起来,指着自己还红肿的脸就嚷嚷了。
那气势强大的哟,将自己刚刚扮的柔弱丢丢到了一边了。
陈有栓连忙扯了扯他娘的衣袖,钱大丫才意识回来,脸上神情又可怜了起来:“村长还在这儿呢,村里的事儿总不能比谁能打谁说了算吧?村长,您可得为我家有栓讨个公道啊!”
王有根皱了眉,这钱大丫也太能咋呼了。
对于钱大丫的变脸,周桂兰看的是连连称奇。
真是神奇了,变脸比翻书还快呢。
“你这有理,之前干啥还去我家闹腾?先来有根叔家把这事儿掰扯清楚不就得了?”周桂兰可是完全不给面子。
这话听在村长耳朵里,那就全然变了味儿了。
第31章 为啥打你?
这钱大丫在村里那是个能耐的,平日里都是她欺压着别家,也没见她老找过自己讨公道,这回吃了亏才想到他,这是拿他当抢使呢?
周桂兰的眼睛虽是盯着钱大丫,可那眼角余光一直放在村长脸上,看到他神色的变化,她唇角微勾。
看来自己这话里的意思,村长是全都领悟了啊。
一旁的周大海,这是头一会儿见识自家妹子的能耐,惊得眼珠子都要下来了。
之前他还准备着随时为自己妹子出头呢,妹夫是个老实的,他家妹子也是个不会说话的,没成想他妹子竟是将钱大丫给压下去了!
钱大丫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想着咋接话。
这死丫头,跟她那个死鬼娘一样难缠!
“说那些没用!我的子孙根都被你伤了,你咋赔?”陈有栓眼见自己娘不说话了,立刻就接了话茬。
周桂兰忍不住勾唇一笑,果然,余光里的村长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毕竟是一村之长,最在意的就是别人的看重,陈有栓刚刚那话,不就是说村长无所谓?
钱大丫见自己儿子说话了,也就跟着应了下去:“对,你就说我儿子的子孙根是不是你打的?”
“是,我之前就承认了。”周桂兰没有丝毫犹豫。
“村长你听到了吧,她都承认了,快让她赔钱!”钱大丫大喜,也顾不得自己的伪装了,转头就对村长嚷嚷着。
“你咋不问问是啥缘由?”周大海忍不住帮腔了。
钱大丫可是志得意满:“啥缘由也是她打的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说我儿子是去做贼,你呀啥凭证?”
周大海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对这事儿他压根儿不了解,就之前听她娘说了一嘴。
可是打心底里,他就觉着自己这小妹肯定是没啥错的。
一旁的徐常林倒是开口了:“你妹不需要帮忙。”
周桂兰撇了撇嘴,这人还真是舒心,这些事儿都推到她头上了!
虽说她确实不需要帮忙……
“好了,别吵吵!”村长不耐烦地对着钱大丫吼了一句,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个老婆子,咋地这麻烦。
钱大丫被村长这一声怒喝给吓着了,怕真把村长给得罪了,只能收了话头不吭声了。
见屋子安静下来了,村长这才外桂兰:“周家丫头,你说说咋回事。”
终于轮到她开口了,周桂兰裂了嘴,开口道:“我娘咋我出嫁之前就去老陈家退亲了,还把苞米还给他家了。我娘也是后来舍不得我被打,这才退的亲,这会儿瞅着,得亏我娘退亲了。”
“你这是啥话?感情你们家退亲还有理了?”钱大丫忍不住应了句。
周桂兰笑了笑:“要是其他人家被退亲了,那自然是我们家不对,可跟你们家退亲,那就是在好不过了。陈有栓的第一个媳妇儿,可是被他打得受不住了喝药死的,你们还想祸害别人?往后这村里人还想不想从外头娶媳妇儿了?”
闻言,村长的脸色也是一变。
他家两个儿子都大了,这两年就要说媳妇儿了。要是因着陈有栓说不着媳妇儿,那就不得了了!
“那是她自己喝药死的,关我啥事儿……”陈有栓脸色难看地回了句。
他娘一直说女人就是赔钱货,生来就是伺候男人的,他对女人那是打心底里瞧不上,娶了媳妇儿后,一部顺心就对她打骂,谁想到她能喝了药?
“你说这话就没良心了,你媳妇儿当年可总是顶着一脸的伤去做事儿,你就在家里躺着。这些村里人可都知道,你在有根叔面前还想赖?”
周桂兰冷哼一声,再次将陈有栓堵得哑口无言。
这老陈家的就不是什么好人,说起来已经害死了两个女人了,包括她这身体的原主。
要是子孙根真坏了那更好,也免得再祸害其他女人。
村长心里也是赞同周桂兰的话,村里男人都打媳妇儿,可没人跟陈有栓这么不拿媳妇儿当人的。当年那女人死了,她娘家还来村里打架,也是他给挡了回去的。
这老陈家真是麻烦!
这年头再一次出现在了村长脑子里。
“至于你说的打了你子孙根,那你敢说你是去我家干啥的吗?”周桂兰语气突然严厉,对着陈有栓怒喝道。
陈有栓眼神闪躲,但还是梗着脖子怒喝道:“我就是去找你问事儿,你打的!”
“我咋打的?”
“用木枕头!你床上的枕头!”说到这个,陈有栓脸上就全是恨意。
这个小贱蹄子敢打他,等他好了一定要睡了这女人,再把她弄残!
周桂兰再次笑了:“我们好好说着话,我转身回屋子里拿了床上的枕头来打你,这么长时间你不会躲?你一个大老爷们等着我打?有胆子做没胆子说?孬种!”
这话一出,徐常林看向陈有栓的眼神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