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扇出来后向人群看了看,朝着导演走过去。她打了个招呼,礼貌问道:“导演您好,请问可以借用工具打扫房间吗?我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导演摇头,“不能,喇叭公告过,节目组不提供任何所需品。”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直直地看着她。萧扇不死心,强调道:“我不要,我是借。”
导演:“……”你倒是会抠字眼,“借也不行。”
萧扇觉得奇怪,她以前也看过一些综艺,没有哪个导演团队敢把节目做这么绝,就算是生存挑战类的真人秀,也得有规则吧。
想到规则,她突然回忆起先前喇叭里播放的某些内容——
【各位将在这里开启并经历各种艰险生活,每解决一个[艰险]都有奖励,被[艰险]打败不受惩罚。】【节目组不负责提供任何包括食物在内的生活所需品。】不提供所需品,只能靠解决[艰险]来赢得奖励,可是[艰险]在哪呢?节目组并没有给他们开启呀!不给题目怎么做题?
反复思索着,萧扇往回走,正路过东面平房锁着门的屋子。
她突然顿住了脚步。
挂锁是新的,一看就是刚换上。为什么呢?为什么节目组要把这些房间都换上新锁呢?她可不可以……打开看看呢?
萧扇手里抓着挂锁,回头看了导演一眼,发现大家都瞪着眼看她。
但没人拦。
低头研究了一会儿,发现拽不开,她又去看另两个房间,发现三间房的挂锁有点不太一样——两个大一个小。
她盯着那个小的:你为什么小。
小锁安静挂着。萧扇又到对面平房看了看,只见三个锁都是大锁。
……为什么只有一个小的?
萧扇不得其解,绕了一会儿又绕回自己房间,站门口看了看敞开着的房门,心想她的房门上有没有锁呢?
她把门板合回来一些,去看后面,只见上面果然也挂着一把锁!是那小锁的同款锁,而锁头里,还插着一把钥匙!
萧扇想也没想就把钥匙拔下来,向锁着的那间屋子走去。
镜头外策划组的人见此情形很是惊讶。
这时冯郎出来了,他房间厕所漏水,都顺着门缝流出来了,可是他找了半天,房里既没有布子也没有墩布。总不能用床单擦吧,冯郎没办法,只能出来看看别人房间里有没有工具。
结果从二层栏杆上一看,只见萧扇不在她的房间里,而是正在平房门口低着头鼓捣门锁。
身为默认队长的冯郎不忍心看她浪费时间,在栏杆上探着身子好心说道:“萧扇!你不用试了,我刚进来的时候都试过了,那些锁打不开……”
他话还没说完,咔吧一声,锁开了。
冯郎:“我天!你怎么弄的?真打开了?!”他边喊边往楼下跑,声音之大把其他人也惊动了。
萧扇开了门之后没有立刻进去,她等着大家一起过来。
姜糖糖出来得最快,登着细高跟直冲过来,差点崴脚。萧扇接了她一把,听她惊叹道:“哇!好多工具!扇扇!你怎么打开的!你好厉害呀!”
萧扇轻咳一声,朝着到齐的五人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说道:“我的门后面挂着门锁和钥匙,我看见我的锁和这个门上的锁一样,都是小号的,就拿来试了试,结果打开了。”
谈明说:“还有这操作呢?那我的门后面有没有钥匙啊?我去看看!”
刚聚齐的几个人又跑回去看,结果都没有锁和钥匙。于是五个人又聚回来。
萧扇看着他们来回跑都累,赶紧说:“咱们先进这个房间看看吧,里面有很多工具呢,至于别的房间过后再研究怎么打开。”
进了屋,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具呈现在六人面前。有桌有椅,有壶有碗,墙边摆着斧头锤子,角落里还有墩布和水桶。
冯郎边看边说:“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你们有没有墩布,这下正好,各种工具全在这儿了。”
另几人的房间里也是缺东短西的,见到这些东西都很高兴。谈明好奇道:“萧扇,你是怎么想到的?”
萧扇也不隐瞒,直说道:“我去问导演借笤帚,没借到。喇叭不是说解决[艰险]给东西吗,我想缺少所需品也算艰险吧,就想各处找找,场地就这么大,能找的地方除了自己房间也就剩这些锁着的房间了。”
谈谣蹙着眉:“不好想,主要缺一句提示,如果喇叭说一句开门,都不用细说别的,思路就有了。”
姜糖糖也觉得是,她抱怨道:“所以喇叭为什么不说?好笨!”
冯郎说:“没发现吗,只有咱们几人触发到关键点的时候,喇叭才会给出一些信息,如果触发不到关键点,喇叭就是哑巴状态。”
谈明说:“那如果一直没人触发,节目不就进行不了了?”
谈谣笑了:“一直在进行啊,拍你有多笨呗,或许那样节目还更有看点呢。”
谈明觉得和他一起参加真人秀就是个错误,他翻个白眼说:“……想打架吗?弟弟。”
“不想,得留着力气应付接下来的麻烦。”
不再聊天,六个人各自拿上需要的工具回房间清扫。
然而没几分钟,姜糖糖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超高音尖叫:“妈呀————”
第10章 周历进行时(二)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站在农家客栈外墙边抽烟的邢祖都听见了。他愣了一下,快步走到大门口向院子里看。
闻声从房间出来的萧扇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有所感应一样看向门口,直直对上邢祖的视线。
萧扇不自觉地微笑了下,眼中向他传达道:我没事。
这时,从屋里冲出来的姜糖糖像颗炮弹一样轰到萧扇怀里,颤声道:“吓死我啦——呜呜——”
其他人也赶了过来。冯郎问道:“糖糖,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谈谣探着身子朝姜糖糖房里看了一圈,然后回头对他们说:“什么都没有啊。”
姜糖糖闻言从萧扇怀里抬起头吼道:“有!在床旁边!有一只巨型蜈蚣!有人的手那么大!!”
被吓走音的高声调炸雷般在萧扇耳边响起,萧扇赶紧把怀里的人掏出来,说道:“我去看看。”
“啊?”姜糖糖惊呆了,她瞪着眼睛问,“扇扇,你不怕吗?”
萧扇笑着说了一句“怕过”就率先进了屋子。巨大的虫子,无边的黑夜,刻骨的孤单,她全部怕过,都是她作为小孤儿时被吓到做噩梦的记忆,然而现在成了大明星,那些害怕反倒成了怀念。
这个房间不像其他几间那么脏,没什么灰尘,猛一看还挺整洁,但是细看就能发现床单被罩颜色发暗,有的地方还有水渍留下的印子。
萧扇伸手挨了一下床垫,感觉到一股潮意。她走到墙角和床头一些地方,甚至能闻见霉味儿。
谈谣打开厕所门看了一圈,发现角落立着一个破烂墩布,上面竟然还长着几朵灰蘑菇。他笑了半天,让其他人来看。
姜糖糖没心情看蘑菇,她着急道:“你们看到蜈蚣没?”
冯郎说:“跑了。”
姜糖糖大惊失色:“跑了?!跑哪了?妈呀,我不住这儿了!”
冯郎问她:“那你住哪?”
“我要和扇扇住一起!”
萧扇:“……可我那儿连床都没有。”
姜糖糖在某些关键时刻很有想法,她说:“可以把我的床搬过去呀!”
萧扇同意了。可能导演组也没预料到这操作吧,眼看喇叭嘟一声接通,却没说话又切断了。
他们合力把床搬过去,然后各回各屋继续收拾。
萧扇从储藏室找了一根麻绳,把麻绳两端分别绑在东西方向正对着的两扇门的门框合页上。然后把床上那些又潮又湿的被子床单还有枕头,都晾了上去。
她站在院子里大声问道:“你们有没有需要晾晒的东西?我弄了一个晾衣绳!”
“有!”
“我要晒被子,我那被子太恶心了,就跟被尿过一样!”
“都晒晒吧,不晒没法睡。”
原本天地一体的空阔院子,转瞬间搭满了床单被褥。这画风,节目组人员都笑了。挺会过啊!有生活啊!
转眼到了中午,日头很足。没空调没冷气没饭吃还干了不少体力活的六悲催,正坐了一排在储藏室门口的矮阶上,一齐眼巴巴瞪着吹小电扇吃冷面的节目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