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听在心里,便开始了思索,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身边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她也没有在意那王家,现在只是考虑着怎么弄玉米出去赚一笔钱的事,所以,这空闲下来,也想听听村里的八卦了。
一般的人也就算了,这王家既然能被官府的人送来入住,还将之前高家的地都收在自己手里,想必定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家。
“阿衡媳妇儿,不过王家好像在让他们家的管家,去了苏二爷的家里,要了咱们云暖村上三辈的各种记载材料,那个什么谁家多少地多少宅子家里几口人之类的。你说这王家奇怪不奇怪?”陈青莲说道这里,脸上便无聊的笑了笑。
陶夭夭听了这句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马上便起身了,端着木盆就要走。
陈青莲见状,也有点懵了,也站起身来,问道,“阿衡媳妇儿,你这还没有洗完呢啊,怎么就要回去了?没什么事吧?”
陈青莲的话还没说完呢,陶夭夭已经走出去一段路了,并且扔下一句,“嫂子,我忘了我灶上还煮着东西,我怕烧干锅。”
陈青莲听了陶夭夭扔下的那句话,脸上的疑惑神色便马上烟消云散了,并且笑着说道,“这个阿衡媳妇儿,到底是年轻人,做点什么事都毛躁,锅里煮着东西还要出来洗衣服。”
陶夭夭心里想着陈青莲刚才说的那些话,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因为她跟阿衡在一起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也不算短了,她知道阿衡心里的秘密一定跟他的身世有关吧。
在陶夭夭看来,阿衡平时闷葫芦一样冷冰冰的对待旁边的人,或许他是不想和别人亲近。
当陶夭夭进了小院的那一刻,正在屋里搓玉米粒的阿衡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便抬起头,透过窗子,看到了正急匆匆赶回来的陶夭夭。
阿衡急忙的站了起来,然后便扔下手里的玉米,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陶夭夭将盛着衣服的木盆放地上一放,又将两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便急忙朝着北上房跑去。
“嘶嘶——”
陶夭夭只顾着急着往里跑,却忘了低着头的时候没看到前面的路,竟然一头的撞到了人家那宽阔结实的胸膛上,还踩了人家的脚。
阿衡不禁的发出一阵嘶嘶的声音,“夭夭,你这是着急做什么呢?发生了什么事?”
阿衡问这句话的同时,已经放眼门外,却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
“阿衡哥,新来的王家,竟然去苏二爷家里要了一些有关云暖村最近几代人的人文记录,难道他们是要在这个村子里查什么东西么?或者查什么人?”陶夭夭仰起头,盯着阿衡的那张俊脸说道。
阿衡听完之后,勾了勾嘴角,微笑着伸出大手,轻轻地刮了一下陶夭夭那鼓鼓的小鼻梁,说道,“怎么,你是个被贩卖的姑娘,还是说你贩卖了别人?再或者说,你是从哪里逃过来的罪犯?”
“呸呸呸,我还不是担心你?”陶夭夭狠狠地剜了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
阿衡上前一步,双手摁住了陶夭夭那纤细清瘦的肩膀,低声说道,“我不是云暖村的人,但是我的姥爷是云暖村的人啊,我算是投奔亲戚来的,不料亲人去世,我又没出可去,所以才在这里落脚的。”
陶夭夭在听到了阿衡的这番说辞的时候,她有些懵了,阿衡哥的身世不应该是朝中显赫或者江湖名门么?他的姥爷辈分的人在云暖村,那么阿衡哥难道就是个普通的本地人。
一直以来,陶夭夭的心里认为的阿衡,内心肯定是有着一段甚至几段故事和经历的人,所以,阿衡哥才会那么的孤僻内向甚至还有些暴戾,可是陶夭夭听了阿衡刚才那番话,她有些愕然了。
“所以,他们想查什么尽管的查看好了,你呢,是我过门的媳妇儿,不管你是怎么来的,只要我在,你就有留下来的理由。”阿衡说完,便轻轻地拍了拍陶夭夭的肩膀。
陶夭夭怔住了,站在原地,脑子有点懵懵的。
“好了,以后不要想那么多的事了,瞧,你胡思乱想,不知道听到点什么事,就着急成这样,衣服都没洗好,那我出门穿个脏兮兮的衣服,岂不是给你丢人么?”阿衡勾着嘴角的温和说道。
第405章 原来一切都有原因
陶夭夭又抬眼看了看阿衡,她轻轻的抿了一下粉嫩的唇瓣,似乎还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但是她想起从前她问他的情形,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哦,那好,我去洗衣服了。”陶夭夭有些失魂的转过身,又端着那木盆朝着浣沙溪去了。
而此时此刻站在院中的阿衡,眼神中有些内疚的愁苦。
他没有跟她撒谎,母妃的义父义母确实是云暖村一户平常人家,当年不过是母妃跟随皇上微服私访,不幸被朝中奸佞给重伤,后来母妃被她的义父义母所救,母妃能死里逃生,全仰望了当时在九黎山过着简陋猎户生活的义父义母。
后来,母妃便佯装是平常的富户人家的女儿,认了义父义母做爹娘,母妃的义父义母原本有一个儿子的,却不料母妃的义弟在一次的山体滑坡中丢了性命。
自此之后,母妃一直派人多方照应,直到后来,母妃仙逝,这件事也就慢慢的耽搁下来。
到了言衡再来寻找那对老夫妻的时候,老夫妻已经过世了。
这些事,原本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毕竟,那对夫妻不知道母妃的真实身份,而云暖村的人,却知道那对老夫妻救了个富贵千金,得了些报酬。
老夫妻虽然居住在九黎山上是猎户,但是和村里的人关系极为融洽,也是一对有求必应的性情中人。
一段段的往事,在阿衡的脑子里飘过。
他不知道从何时,已经对那个小婆娘深信不疑,他也想将他真正的身世和努力目标说出来,只是,他怕那样会害了她,毕竟,言衡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的将父皇救出。
天气渐凉,而他和尉迟将军之前定下的事情,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期限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京都依然没有沙天朗将军的消息,这着实的让阿衡有些焦躁不安。
他缓缓地走到了小院的栅栏门前,朝着浣沙溪的方向望了望,他这次去京城,原本是早在几个月前就定下来的事,只是,那个小婆娘却不知道,甚至,小婆娘可能还以为,她的阿衡哥是为了和她进京去赚银子,才答应她去京城的吧。
阿衡有些愧疚,可是现在,为了保护她,他只能这么做。
将她一个人放在云暖村?他已经办不到了,这已经不是几个月前了,他要将她安置在一个他能控制的了的地方,他才能安心的去做他要做的事情,而那个地方,自然是京城之中。
阿衡抬头看了看湛蓝而高远的天空,三年了,马上三年了,不知道父皇是否还好。
若不是父皇一直没有说出藏宝图的下落,若不是皇叔一直想利用那巨大的宝藏挑起战争,试图进一步的侵吞邻国大魏国,要不是皇叔一直都做梦统一天下,恐怕父皇早就被杀害了。
阿衡沿着小路往浣沙溪的方向走了去。
他想着带那小婆娘回家,没有原因,就是不想她被外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绕的头疼,而阿衡也知道,小婆娘的心里定然也是有疑问的,但是小婆娘处于什么原因没有问出口,阿衡却不得而知,并且,他也不想知道,因为他觉得,小婆娘不问那样的问题,更好。
此时此刻的浣沙溪边上,凉爽侵人的骨髓,那些樱花树上的花儿早已香消玉殒多时,现如今不仅仅是那些花儿陨落了,只怕是没有几天的功夫,这整整一片樱花林的绿叶也要落光了。
“阿衡媳妇儿?你的锅没有干么?哈哈,你啊,总不能这么拼命吧,把时间安排的那么紧,你洗个衣服,家里还要炖什么东西,你家阿衡呢,让他帮你做些。”陈青莲那高昂的声调,格外的明显。
“我回家不就是端下锅来么?也就是炖点鱼吃,嫂子,我们家还有好多鱼呢,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你拿上几条。”陶夭夭笑着说道。
阿衡透过树林子,看到她那清瘦娇弱的身影,听着她清脆银铃般的声音,如同天籁般的在浣沙溪边响起,阿衡多么希望,他的余生就是这样平安平静的度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