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正纳闷这是到了什么地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是因为被挂在店里的布匹样品遮住了眼睛,而此时此刻,她已经被闷葫芦给抱到了人家裁缝店的后面,所以才又亮堂的看到东西了。
“好嘞!客官您稍等,我让伙计给您泡壶大麦茶去。”布庄的裁缝师傅很客气的说道。
陶夭夭怔了一下,她心想了这个闷葫芦怎么都不跟她商量就给她选了布匹颜色和花样?并且竟然还能报出做裙子的尺寸和布料,陶夭夭一阵吃惊。
“请问,您能借我毛巾用一下么?”
陶夭夭正要坐起身来准备质问闷葫芦,却听到了闷葫芦和人家裁缝师傅的这个对话。
“额,客官您这要毛巾——做什么?”裁缝师傅有点懵,毕竟,他从来没遇到过买衣服料子做长裙的人还要借毛巾用的。
“我媳妇摔了跟头,弄了一脸草叶汁子。”言衡一脸的认真,十分的毕恭毕敬。
“哦哦哦,这样啊,哈哈,好好好,我这就叫伙计拿去,啧啧啧,年轻人啊你对你媳妇儿可真好,现如今男人能对自己的媳妇儿这么好的,还真是少了,大多都是娶进门热乎两天,就扒着墙壁看别人家的媳妇儿了。”
裁缝师傅笑哈哈的说道。
陶夭夭听完裁缝师傅的这句话,不禁的抽搐一下嘴角,心里骂道,“老不死的,自己思想龌龊,节操欠费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教坏别人?简直就是老不要脸。”
言衡不语,只是默默的接过了伙计手中递过来的毛巾。
陶夭夭挑起眉头,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言衡,扁了扁嘴巴,压低了声音的说道,“喂,闷葫芦,好人做到底呗?伺候着给我擦擦脸?”
言衡伸出大手,原本没打算和陶夭夭说话,就会替她擦拭脸蛋的,毕竟,陶夭夭摔这么一个大跟头,跟他这一路上故意的甩她那么远,有着间接的关系,可是,当他听到陶夭夭这句话,再看到陶夭夭那笑得跟樱花儿一样的粉红小脸的时候,他竟然心里咯噔一下,顺便就将手里毛巾给扔到了陶夭夭的脸上。
陶夭夭被毛巾蒙住了脸,再想着闷葫芦刚才的举动,她真是要气疯了,这个闷葫芦为什么总要这么欺负她呢?
“你不欺负我,你就会死么?”陶夭夭咻的一下把毛巾从脸上甩开,朝着言衡就嚷了一句。
这一嗓子,没有把正在朝着门外走去已然消失了背影的言衡喊停,却吸引了这房间中所有等待取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还有两名中年男子。
陶夭夭瞬间尴尬了,这个时候了,那个闷葫芦到底是去做什么了,怎么话都不留下一句就跟脚底抹油一样的消失不见了呢?
“姑娘啊,不是大婶多嘴,你瞧你家的男人,已经很不错了。”一位身着酒红粗布长裙的四十岁大婶,语重心长的说道。
“就是,姑娘啊,你千万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瞧我们,都是自己跑这么远的来做衣服,不仅做自己的还要给自己男人和一家老小做,家里的男人哪里肯陪着我们来这里?”一位发髻梳的流光的大嫂,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陶夭夭说道。
“对啊,姑娘啊,我这都伺候我老头四十多年了,从来都是我给他准备毛巾擦脸擦汗的,他这辈子都没给我拿过一次的毛巾,你家男人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你千万要好好珍惜啊。”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婆婆,双眼充满期待的耐心说道。
陶夭夭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笑容都尴尬的有些痉挛了,她真心想不明白了,难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仅倒霉的被闷葫芦欺负,还遇到了一大批的怨妇么?
这时候,四周的那些大嫂大娘大婶们,都在七嘴八舌的给陶夭夭传授她们所谓的过来人的经验。
陶夭夭真的感到耳朵濒于被弄聋的边界了,是的,这帮大嫂大婶大娘的唠叨神功,那绝对是天下第一,绝对能赢得过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的摧残功力了。
“喏,先吃点。”
当陶夭夭趴在那里,实在不想说半个字,差点就要夺门而出的时候,那道熟悉的带着点冰冷的声音在陶夭夭耳边响起。
第24章 宠得要上天了
陶夭夭还没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她那灵敏的嗅觉已经知道,她面前的是什么东西了!
看到了那裹着红糖汁儿的酸果儿,陶夭夭的心情瞬间好了一大半,她马上坐起来,堆起一脸笑意,朝着闷葫芦说了一句,“谢谢哦。”
言衡不语,只是看了看陶夭夭那欢呼雀跃的样子,他总觉得这个女子虽然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可是她的一举一动怎么都像是个天真烂漫纯洁无暇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
结果,两个人的“恩爱”又招来了旁边许多大嫂大婶的羡慕嫉妒恨。
不过,现在有美食在口,美男在手,她陶夭夭完全可以屏蔽那些人的眼神和八卦。
“额,你怎么想起给我买这个糖酸果儿的?”陶夭夭笑嘻嘻的说道。
言衡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陶夭夭,可是他的内心却起了不小的波澜,他不知道什么缘故,每次看到她那纯良无邪的干净笑容,总会有那么一瞬的心悸。
“哦,你看别的食物都是吞一下口水,看到这个,你吞了三下口水,所以。”言衡说话可谓声调不高口吻平淡,但是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却着实让陶夭夭差点咬到舌头尖。
陶夭夭直勾勾的盯着言衡。
此时此刻,竟然没有一个合适的汉字或者词语,可以形容她内心的感觉。
言衡见陶夭夭的这个表情和反应,有点纳闷还有点尴尬,他那常年都比较平淡如泉的双眸,就在那一刹那间迅速的躲闪起来。
“你——你居然——”
陶夭夭简直是兴奋的不得了了,这个闷葫芦还真是有意思啊,简直是太有意思太好玩了啊,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她是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人家的特别之处了。
言衡见陶夭夭由于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什么别的情况而十分夸张的表情,深感不妙,“我——我数错了?”
陶夭夭原本想调戏一下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闷葫芦,可是当她想好了台词,正要伸出食指去勾人家那俊朗的下巴的时候,裁缝师傅从里面走出来了。
“来,客官,您的娘子的长裙做好了。试试看吧。”
言衡听闻,闪电般的站了起来。
只是,他的这个迅速撤离,让可怜的陶夭夭伸出去的手掌扑了个空,身子一倾差点摔个猪啃泥。
为了减少尴尬,陶夭夭只好急忙的扯了裁缝师傅手上的衣裙,进了试衣间。
“啧啧啧,客官,您这眼光真不错,您娘子肤质白皙,穿上这浅紫色的长裙更加有气质了。”裁缝师傅见陶夭夭从试衣间出来之后,一直都是赞不绝口。
他自认为自己的手艺确实不错,但是即便是手艺再怎么好,衣服被那些要样貌没有样貌,要身材又没有身材的大嫂大婶大娘穿上,一切的手艺都是狗屁了。
而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给这位客官的娘子做的这套衣裙就是艺术品,绝对属于精品了。
言衡瞬间也看的有点眼睛发直,他还是凭着自己的感觉,为她选了这个料子,却不曾想,这么普通的款式简单的花样,做出的衣裙穿在这个小疯婆的身上,竟然如此的美不可言。
陶夭夭没有照镜子,也没有那么大的镜子,她正想询问一下闷葫芦的意见,却不想,她的小手腕儿被人拽起来就往外走了。
直到走出很远,言衡才算是停下脚步,松开了紧紧握着的陶夭夭的手腕。
陶夭夭一脸怒气的盯着身边这个高她一头还要多的精壮男人,“你是哑巴么?你长的嘴巴是摆设?为什么做什么事不能先跟我说一声?”
言衡看都没看陶夭夭一眼,薄而性感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他一语不吭,只是喉结滑动了一下。
“真是气死我了!好,我也算是给你做过饭,也伺候过你,并且你把我的红裙烧了现在给我买一身新的也算是互不相欠,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再也不见!”
陶夭夭真是被气得找不到北了,她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闷葫芦男人。
当陶夭夭怒气冲冲的穿过人群片刻之后,她的脑子突然就冷静下来了,该死!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胡言乱语烂七八糟啊,她当初那么死皮赖脸的在他的家里留下,不就是想得到个安身之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