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治不了,也得治+番外(54)

舞女轻纱落地,露出浑圆可爱的肩头。

素手纤纤,上前解开太子了外衫。

捧着一件可抵寻常人家三年吃喝的乌黑金绣双刺外衫,轻轻搭在了屏风上。

太子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背影。

舞女转身,解开挽在脑后的精致发髻,发丝瀑布一般散下来,温柔多情的叫人心也醉了。

她缓步至床边,跪在了地上,仰起脸看着太子。

眉眼无一不精致,却是未妆而成。鼻梁很高,鼻头小小,不似寻常洛阳女子的滚圆玲珑。

再往下,秀美人中下是一张橘红色的薄唇。

说话间,嘴唇微微张合,带着透亮暖人的颜色。

艳阳一般,好看、性感。

太子伸出手,轻轻蹭了一把那唇,指尖黏腻,残留了些许唇色。

他远远一看手上头沾染的颜色,颇觉无味。

意兴阑珊的擦了擦手。

乌达守在门口,听了听里头的动静。

他有些着急的看了一眼对过宋太医的房间,提心吊胆的又从门缝往里望了望。

“乌达。”里头人叫了一声。

乌达松了一口气,“在。”

“我有些头疼。”太子说。

乌达立刻会意,“属下这就去请宋太医。”

宋太医已经准备睡了。

他平时就习惯早睡,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整个人都提不起一点精神。

回到房间,先是撑着力气飞快拆了绷带、清洗换药,用牙咬着缠好包扎妥当。

耗费完这点功夫,更加困顿。

乌达敲门的时候,听着那“咚咚”的啄木鸟凿木声。

宋春景只觉得脑浆要迸出来,头痛欲裂。

“下官也有些头疼,该着岑大夫今夜值班,乌达侍卫请找他去一趟吧。”

乌达站在门口没动,似乎非常为难。

宋春景却不打算再说,蒙着被子准备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敲响了。

宋春景猛地掀开被子,满脸的不耐,眉往中间凑,眼角唇角一齐往下坠,脸色难看的像是要去杀人全家。

乌达站在门口,似乎感受到那杀意。

再次犹豫的举起手,正在想还要不要敲。

“呼啦”一声,门应声而来。

怒气迎面扑来,乌达尴尬的放下手,巴巴叫了一声:“宋太医?”

宋春景披着外套,抱臂往旁边一靠,斜斜倚在了门扇上。

闻言随意“嗯”了一声,由无数眼睫毛撑起薄薄的眼皮儿,瞥了他一眼。

深更半夜,昏昏沉沉。

一时也分不清是夜更黑,还是瞳仁更黑。

“宋太医头疼吗?我过来看看你。”

乌达往旁边撤了一步,露出负手而立,站在其身后的太子。

太子着单衣站在那处,看着他问道。

乌云散开,露出明月。

庭院深深,积水澄明。

他的眸子上也立刻笼罩上一层月光,亮的发光。

太子半夜听闻自己的随行太医头痛,丢下温情暖玉的女儿香,站在人家门口看脸色。

受了几句冷言冷语,非但不生气,还端的一副平易近人的长官模样。

乌达简直没眼看。

灰溜溜走到看不到的地方去,蹲在地上想今晚舞女白皙柔长的大腿。

宋春景皱着的眉来不及松开,被太子看了个正着。

太子似乎喝的有点多,醉醺醺的忽略了他不好的脸色。

上前两步,点了点他的手,“还疼吗?”

宋春景抿着唇一时无言。

太子将另一只手也伸到前来,手里拿着一枝牡丹,月光下清晰可辨厚重紫色。

“魏紫,娇气、名贵,花后。”他将荷花状花型的牡丹塞到宋春景怀里,“比白牡丹好看。”

随后一顿,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宋春景靠后退了半步。

太子一步过去,离的更近了,结实的胸膛拦住他的去路,前倾的身体充满了攻击性。

这金尊玉贵,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此刻不知着了什么魔,凑到他耳边,轻轻呵出一口滚烫的气息,“……配你。”

说完他挑起一言万金的嘴角,不怀好意的笑了。

宋春景将手上的手移开,垂在身侧。

随着他动作,太子看了一眼,立刻便移开了。

视线微微上移,一路行至巧夺天工金玉雕琢而成的下颌上,一顿,落到了即便在月光下仍旧泛出橘红的嘴唇上。

宋春景一把推开太子,退后靠在了门扉上。

门框磕到了门槛上,“咔”一声响。

这细微声响仿佛磕到了人心坎里。

太子前行一步,将人紧紧囚在一臂间,一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宋太医看过我的道歉信了罢?”他微微红着脸盯着方寸之间的怀里人,仿佛情窦初开正在跟情人告白的毛头小伙子一样手足无措。

此种情形,属实万年难得一见。

太子醉着酒,壮着胆,低声恳求:“就别生气了罢……”

第40章

展信知思:

我想了许久,要如何说。

几年前,我轻狂、自大,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父皇母后多次指责叫我收敛,言官御史也数次参奏,我却仗着唯一的皇子身份肆意妄为,全凭自己的喜好做事。

虽然已经过了许久,我却深刻记着那日情形,你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表情,我都熟记于心,翻来覆去想过多次。

那日,你求到我处,求我救你爹。

彼时朝中正值大清洗,你爹虽然是冤枉的,但是我同丞相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实在犯不着插手。你惶然、无措,只身一人跪在我面前,低着头,看起来像只没了人庇佑的小猫。

让人忍不住想摸摸的同时,又想逗弄一下,看看小猫急的喵喵叫是什么模样。

我因此动了恶意。

想来,我实在不该趁火打劫,强迫你脱衣裳,还用种种龌龊手段折磨你身体、磋磨你尊严……

现在说起来,我自己都难以启齿。

是我的错。

我悔不当初。

我事后经常见到你,也时常想起你咬牙不肯吭声的模样,觉得你有趣,想同你交朋友。

你却无论如何不肯,总是躲着我。我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错的实在离谱。

一不该趁人之危,二不该伤害你,不管是感情还是身体。

真心诚意认完错,我想为自己辩解两句。

拿你的小徒弟,举个例子:

现在之所以留着他,不是为了日后常再见,也不是顾念什么狗屁情义,而是顾念着你总是孤身一人,朋友又少,权当给你做个伴。

若是我瞻前顾后、事前三思,总是想着多年之后会同他有什么交集,那就该立刻要了他的命。

春景儿啊。

我知道你的脾气,心中一旦有了芥蒂,就再不会放下。我原想着,还有时间,我好好表现,慢慢叫你放下成见,接受我。

那日雨中同你说起来,才知道你仍然清清楚楚记得,不仅记得,还憋着气。

当年事我确实莽撞,经过几年御史言官的敲打,我自己也意识到了错误,如今已经改过自新。

你眼明心亮,应当也能看到我的进步。

我这几日寝食难安,想你想的要发疯。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甚至想回到当日抽自己两巴掌。

告诉当年的李琛:这个人,你要好好护着,莫要得罪,往后,他的哀愁便是你的哀愁,他的喜怒便是你的喜怒。

还有顶重要的我一定要解释清楚:那会儿轻狂肆意,作恶无数,其实我不是那样的人,你别误会,也别怕。

最后,我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

沈欢从梦中惊醒。

窗外月亮缺了一半,孤零零的挂在漆黑的枝头。

回想信中言语,特别是太子写到磋磨人那一段,那些文字像是活过来,绕着他飞。

每一个字都像有生命一样,飞来飞去、摇摇晃晃的触碰他的身体,叫人浑身酥麻难耐。

他动了动身体,一刻也躺不下去。

难受的起身去洗澡。

二日将军叫他来身前,委婉问道:“我儿可有中意的姑娘吗?”

沈欢“啊?”了一声,摸不着头脑。

将军装模作样咳了一声,“若是没有,日常伺候你的侍女儿,有看的上眼的吗?可叫先伺候着,来日成婚,收为妾侍无妨。”

沈欢终于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他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没有,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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