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沚拉过他的手一直笑着,“因为天气很好。”
温沚突然温柔的模样让时涧有些招架不住,他的脸有些红,不自觉得想避开温沚的眼神朝外看,外头的天气一点也不好,阴沉沉的好像还在下雨。
“天气哪里好了。”
温沚看向窗外的阴沉,仍是笑着,“不好吗。我觉得很好。”
时涧懒得理他没头没脑的那些话,想起自己竟然在医院,时涧有些疑惑,“我、我怎么到医院来了,白老师呢?”
听到他嘴里提到别的男人,温沚内心忍不住愤怒起来,但念及他才刚刚醒来,温沚只好强忍着怒气,换上了温柔。
“他先回去了。你刚醒不要想太多,我让医生来替你检查。”
温沚说着便要起身去按铃,时涧却以为他要走,下意识得抓住了他的衣角。
“温沚!”
温沚回过头来看他,点了点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时涧摇了摇头,想到之前苏梨说的那些话,时涧心里头酸酸得难受。
时涧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苏梨的话不过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的幌子,时涧并不相信他。时涧只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温沚。
时涧仰头看着温沚,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我想问你,你……”
时涧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温沚的吻堵住了。
温沚俯**深深得吻着他,像是要将这些天所有的恐惧和守候全都要回来。
他知道他要问什么,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也知道他此刻颤抖的双眼因为什么而惶恐。
离开时涧的红唇后,温沚轻轻靠在他肩头,缓缓开口。
“那天公司发布的公告是我写的。”
“时涧,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都是认真的。”
“我从未像此刻一样认真。”
第36章 你的家
温沚的话让时间觉得有点儿晕,好像还在睡觉一样。
时涧这辈子也没想到会听到温沚的表白。他刚刚的话应该可以算作表白了吧。
时涧呆呆得看着前方,觉得肩膀上的脑袋跟一颗大石头一样重。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总怕吵醒这个梦。
温沚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心里难免失落。不过想到他才醒来,身体也没有彻底恢复,记忆中还留有过去的那些烦恼,难免迟缓了些,便岔开了话题,起身去按铃。
好在医生来得很快,避免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简单的检查之后,医生便让温沚去办出院手续,时涧听说可以出院了,眼前一亮。
“我可以走了?”
医生笑嘻嘻得看着他,“多亏了温先生照顾你,让你好得很快,现在可以出院了。出院以后注意休息。”
医生说完便走了出去,留时涧和温沚大眼瞪小眼。
时涧红着脸看向温沚,总觉得有点儿难为情。
“我……我睡了几天啊?”
温沚看着他,轻轻开口,“四天。”
时涧有些吓到了,“四天?这么久!完蛋了,我之前还接了拍摄!”
见他慌慌张张要起身,温沚又伸手将他给按了回去,“已经延后了。等你恢复以后再工作。”
“现在我们回家了。”
听他说要回家,时涧有些傻乎乎没反应过来,“哪个家?”
温沚弯起嘴角看他,眼神宁静。
“你的家。”
温沚的话让时涧有些恍惚,他呆呆得看着温沚,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自己从来就没有家啊。
见面前的人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模样,温沚轻轻蹲**,双手撑在床边侧目看他,“回老宅。”
“从现在开始,那里是你的家。”
听他说要回老宅,时涧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可是……医生让我好好休息……”
温沚微皱眉头看了他一眼,“回老宅休息,怎么了。”
时涧抿了抿唇摇头没说话,他心里才不信天天在温沚跟前能休息呢,不精|尽人亡就不错了。
只不过想着温沚说的那些话,想着他所说的那个家,时涧心里头热乎乎,暖洋洋,软绵绵的。
两个小时后杜禾便来接他们回老宅了,一路上时涧都靠在温沚怀里,那姿势其实叫他怪难为情的,不过温沚又不许他动弹,以至于时涧是红着脸回的老宅。
老宅里的佣人们听说时涧要回来了,早早得就备好了晚餐,个个伸长脖子站在院子大门口等着,见先生真的把时涧给带了回来,钱伯没忍住掉了眼泪。
从得知时涧被困,先生去救他之后,钱伯已经连着几个晚上没睡好了,他天天盼着先生把时涧带回来,天天盼着两个人都能平平安安得回来,现在终于把两个人都盼了回来,他怎么还能忍得住,早已泪流满面。
时涧还没下车就看到了门口的钱伯正偷偷抹眼泪,他心里难受着,忙拉开车门就要下去,不过才走两步就被身后的温沚赶了上来,一把拽住了。
温沚皱着眉将毛毯披在他身上,眼里带着责备,“衣服也不穿好。”
时涧咧着嘴笑了下,裹紧毯子朝钱伯走去,一把将钱伯给挽住,又同旁边的佣人们有说有笑得朝屋里走。温沚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同老宅里的人关系甚好的模样,竟不知他是如何办到的,细细想来他在这里也没有住那么久。
杜禾停好车也走了过来,他顺着温沚的眼神看去,忍不住笑了出来。
“时先生真是个活宝,走到哪里哪里就喜气洋洋的。”
温沚也笑着摇了摇头,“他同旁人的关系倒很好。”
杜禾看了他一眼,总觉得空气里都是醋意。
“时先生同老宅里的人关系好,也是因为在乎您。如果一开始打定主意会走,也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感情了。”
杜禾的话让温沚一顿,他侧过头看疑惑得看着杜禾,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一样单纯。
“真的?”
杜禾抿了抿唇,忍着笑意点头。
“真的。”
“所以时先生一直很在乎您。只是您以前都没有发现。”
温沚的眉眼间缓缓浮起笑意,他舔了舔唇角,笑得很是腼腆。
“好在现在还不太晚。”
温沚进屋后,老宅里的佣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虽然喜欢时涧,但还是很怕温沚的,只有钱伯留了下来,招呼厨房把饭菜又热了一遍。
时涧的确是饿狠了,虽然从医院出发前吃了点东西,但在医院里他胃口不好没吃多少,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饭菜一端上来便忙不迭地得捧着碗吃了起来。
“这是风雨楼的吧?真好吃!”
温沚走过去替他倒了杯水,“慢点,没人跟你抢。”
时涧哪儿得空理他,光顾着一个劲得吃着。瞧着他这狼吞虎咽的模样,温沚忍不住笑了出声,他又拿了一只碗替时涧盛了碗汤递过去,“喝点汤暖暖。”
他递过来那只碗时,时涧才看到他手上的手套,这手套他好像今天一天都没摘过。
时涧忍不住抬头又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到底没说出口。
饭后杜禾从公司拿了文件过来让温沚签字,温沚便都挪到书房去处理了。
时涧躺在床上还在想温沚的手套,从自己醒过来好像就看到他戴着手套了,时涧隐隐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不过也没问他,因为时涧知道,他既然想瞒着,那肯定就不会说。
温沚近一周没回公司,这落下的事情堆积如山,这会儿忙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忙好,出了书房便轻手轻脚得回了房间。
温沚轻轻推开门后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没盖被子的小家伙,他无奈得摇了摇头,走过去将时涧抱了起来,珍宝似得将他放进被子里。
时涧睡得正香,这么被人一碰便嘟嘟囔囔得不高兴,温沚怕他醒了,忙轻轻拍了拍他,这才将他又给哄睡着。
时涧乖乖睡着后,温沚蹲在床边盯着他的脸出了神。
这张脸长得确实好看,但温沚见过的好看的皮囊数不胜数,他倒也不是最好看的那个。
他的性格自然也算不上乖巧,总是同自己作对不说,还常常骗自己,是一只擅长伪装的小狐狸。
他待人处事上倒算圆滑,但温沚身边的人,谁又不圆滑,谁又不精明呢。
这个人不是最好的,但很奇怪,在温沚这里,他方方面面都是恰到好处的。
温沚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爱上了这只小狐狸,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的这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