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但他觉得很好。
唔，之前见到了承太郎，看他过得也不错，继承了SPW财团，而且花京院也没有出事，再加上自己旁敲侧击的打听，徐伦现在过得也很幸福，虽然还是老和承太郎不对付...
都是小事。
荒木庄也依旧存在，里面住着很多人，甚至还多了个乔家大院，连JO家人都能跨时空相连——这都是迪罗利用一些信息从承太郎和花京院的表现中看出来的，比如提起乔纳森的名字时，承太郎的脸明显黑了八度。
诸如此类。
承太郎和花京院当然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但是都很默契的没有开口。
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一个被遗忘的人，一个失忆的人，聊些什么呢？
迪罗不知道，所以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笑着走完了那段旅程。
大家都过得很幸福，没有人受伤，没有人死去，没有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没有什么命运的束缚，大家都活成了幸福的样子，少他一个似乎也没什么，况且之后也可以再重新认识，反正他的未来还长，不急这一时。
但...
迪罗的笑容消失了，有些迷茫的望着天上的星空，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的迷茫。
他总感觉那天上的星河中缺了些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好，星星也排列的如此美妙，但是在那份璀璨的银河之后，他却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和谐，一丝的空缺。
就好像完美的圆盘上缺了个口子，虽然不影响使用，但是看着很不舒服。
其实也没要最求完美吧...
但...
他迷了眯眼，摸着自己的胸口，总觉得哪里好像缺了些什么。
缺了个人。
...自己在失忆期间有过女朋友吗？
他愣了一会，忽然又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他当时死来死去的，怎么会有女人会喜欢他，更别说当时他的心思全在怎么活下去上，怎么有时间谈情说爱？
或许是像弗丽丝克那样捡了个孩子带回来养吧，毕竟自己是那种看见路边有受伤小动物会忍不住捡回来养的性格，那么多次死亡里养个孩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
“你在想什么？”
吉良的话把迪罗拉回了现实，他看过去，发现吉良的脸上也是一脸的纠结。
自己应该很熟悉他...不，不仅仅是熟悉，他和自己的过去有关，但...
什么都想不起来。
甚至就连在那份绝望的空洞之后，他也窥不见一丝一毫关于这个粉色章鱼头的身影，但他很确信，这个人一定在过去，现在，乃至未来都很重要的存在。
因为他是吉良吉影，掌握了第四炸弹的吉良吉影。
所以他想问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在看见他迷茫的眼神后，下意识的问出了话。
...
在想什么？
迪罗再次抬起头，闭上了眼。
“我在想，如果一个盘子还能用，但是有个缺口，要不要给它补上。”
盘子？
吉良有点懵，但还是尽力的接着话。
“...为什么不补上呢？”
补上？
迪罗笑了笑。
“因为补上可能会弄碎这个盘子。”
“换一个盘子呢？”
“我家穷，只有一个盘子。”
“...我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吉良叹了口气，但是有像是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
“但是有缺口的盘子可能会划伤手指，应该会很疼的吧？有条件还是买个新的...你怎么了？”
迪罗面色紧皱了一下，把手缓缓放在胸口，长出一口气。
“没什么，划到手指了。”
不明所以的对话，寂静的而温和的月色，以及相识却陌生的两人。
然后是一声叹息。
如果是迪罗，他不会补盘子，因为家里只有一个盘子，所以他宁可承受着手指上的伤痛也不会去冒那个风险。
这就是选择。
没有什么是尽善尽美的，迪罗不是，命运不是，一切都不是，迪罗很清楚这点，所以他不会追求完美，只要大体上过得去，就像考试能及格那样就好了。
也许会有些许心痛，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将过去。
时间终究会腐蚀一切，他会开启新的人生，也许会和承太郎他们相遇，也许不会，也许会有一个妻子，也许不会，但是都无所谓，因为选择了新人生的他已经和过去割裂了开来，变成了全新的自我，然后...
“在某一天孤独的死去？缅怀着那些只存在于你脑海里的记忆？”
他睁开眼，忽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正在崩坏的空间，面前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倔强而坚定的望着他。
“你...”
迪罗的心口更痛了，脑子里莫名其妙的画面浮现，但是却有死活记不住任意一副，只是张着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我是涅法蕾姆。”奈法兰向前一步，空间的崩碎愈发的剧烈，语气坚决。
“我知道你的温柔，也知道你的善良，你拯救了那么多人，却从未索取过回报。”
“你能窥视命运，你能扭转天地，甚至打破了命运，但到头来却没能扭转自己的命运，只能孤独的死去。”
“我不同意。”
“因为我知道被盘子的一角划破的伤口有多么痛楚，也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有多么不公，一直以来，你都在为这个世界考虑，却从未给自己留下一丝余地。”
“是因为不死吗？还是因为单纯的好心？我不知道，但无所谓。”
“你能为了全世界牺牲自己，那我也愿意为了你牺牲一切。”
“你没有为自己留下未来，那我来帮你打通。”
“你没办法扭转自己的命运，那我来帮你扭转。”
“你保护了全世界，现在...”
“我来保护你。”
涅法蕾姆踮起脚尖，冰凉的触感一闪即逝。
空间渐渐崩碎，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虚幻，迪罗伸出手去想要抱住那个娇小的身影，但是手臂却穿过了她，仿佛穿过一道幻影。
但没关系，对于某些默默守护着的人来说，这样就够了。
所以她也面色微红的伸出了手，尽管无法拥抱，但还是尽力配合，做出了拥抱的样子，嘴唇轻起，伴随着最浪漫的告白，与崩塌的世界一同消散在迪罗的视野当中。
“还有，记住最重要的一点。”
“我爱你。”
第九章 ：圣人堕落
虚假的世界崩塌了。
现实中的迪罗睁开了眼，眼中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叹了口气。
窥视命运，记忆回归...
有些东西并不是他回忆不起来，而是他不愿意回忆起来，因为一旦那么做了，如果他不补齐那个盘子，那道伤口带来的疼痛就会更大。
有时候做个傻子更好一点吧？
明明没人受伤的世界已经完成了，但是现在看来...还差了点什么。
他的确不在乎盘子缺的那一角，但是有人在乎，而且...非常在乎。
照理来说他应该开心，但...
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有点痛。
涅法蕾姆，涅法蕾姆...真是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啊，应该是在自己失忆时候遇到的人吧？
而且...
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冰凉的触感。
世界是虚假的，但那份温暖是真的啊...
迪罗再次叹了口气，缓缓站起了身。
“你怎么了？”
吉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感觉迪罗身上的气质突然改变了，就像是正在吃草的绵羊褪去了外皮，露出了里面灰色的狼皮。
这让他有些紧张，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要动手，或者说...自己已经中了他的替身？
杀手皇后缓缓浮现在吉良的身后，而迪罗也才反应过来，望向吉良，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啊，抱歉，突然想到一些事，现在着急去办。”
“...抱歉，在确认你与那些人没有什么关联之前，我是不可能让你离开的。”
杀手皇后双手触摸地面，手上的硬币也跳了下去，变成了一个带着骷髅头的小车，空洞的眼眶注视着迪罗，伺机待发。
但是迪罗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抬头望向天空，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关系...那种事不用证明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