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修无情道后+番外(128)

作者:落月无痕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江原:“……”

看来是白操的心,白晚楼不论在无情宗,或是在别的地方,都肆意凛然的很,不会有叫他吃亏的时候的。

江原收回想要拉过白晚楼的手,一边嘱咐白晚楼好好跟着他,不要离他三尺远,一边就朝里疾步而去,口中道:“薛灿,薛灿?”

迷雾深处是一片花田,花田之后是一片树林,这些树都是树冠直上云霄的冲天大树,合抱需几个白晚楼,有藤曼自树间垂条下来,像绿色的帘子。

江原在屋内屋外转了一圈,不见薛灿踪影,但这里十分干净整洁,看上去像是有人打扫过的。这里除了薛灿可入,别人不能进,想必平时的打扫皆出自薛灿手中了。念及薛灿对他的用心,即便江原不认同薛灿有些做法,却依然心头一软,感念于他的情分。

薛灿不在谷中。

江原想到他在无情宗时,薛灿出现过几次,不知道薛灿是几时到中原来的。他上回说要走,难道真的没有回西域吗?顾青衡说西域无主多时了。

江原眉头有些紧,一个回身,却发现白晚楼不在。白晚楼一向是个随心所欲的性子,疯的时候如此,何况不疯。想来那个乖乖坐在树桩上等着江原回来的白晚楼,是再也瞧不见了。

江原生怕白晚楼在此误食什么,只能返身去寻,没走几步路就见到了人。薄雾晨曦,凤栖花地上悬了一层薄雾,一片紫色中只有一抹白。白晚楼负手弯腰,似乎在打量这中原见不到的花朵,不多时伸手欲采。

看出神的江原连忙道:“不可。”

但白晚楼已然摘了一朵,把玩在手心。

江原一个纵跃过去,将那花拿开,只见紫色的花液已然染了素白一手,不禁皱起眉头,拿袖子给白晚楼擦:“我同你说过不能随便碰,不要离我过远,万一——”

话至此处,却有些发怔。

隐隐中,江原觉得他似乎说过这些话。

但是那种感觉过于飘渺,江原想不起来,他究竟是果真说过这些话,还是因为只同白晚楼说了,才产生的错觉。难道是他曾经叮嘱薛灿的?

自从那时入了白晚楼心境,江原后来就开始做混乱的梦,叫他有时候都搞不明白,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果真是他记忆中的事,还是他借假了别人的回忆引发的旧梦。

呆怔间,便觉一阵清凉。

白晚楼袖子一挥,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叫江原脑子清醒不少。醒来便见白晚楼双目如寒星望着他,虽一言不发,却像看破江原心中的迷雾。

江原心神一凛,不再多言,只说道:“栖凤谷俱是毒花毒草,寻常人碰不得。凤栖花虽然没那么毒,万一叫你有什么不好。我只恐怕帮不了你。”

白晚楼淡淡道:“我习惯了。”

“……”江原抬头看白晚楼。

白晚楼收回手,只拢过一朵花,细细拈着花茎,轻描淡写道:“衡止的丹药,俱是妖兽毒物中提炼而成,虽毒入三分,但可缓我疯症。我不怕毒。”

如此一解释。

江原垂下眼,说不清心中的那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空荡荡。但却同时想到,怪不得金非池不赞同再叫白晚楼吃那些丹药。

他上回用血丹替白晚楼梳理经脉时,本担心血中毒性恐会叫白晚楼受不了,却发觉白晚楼体内的滞淤,其中寒性与毒性并不比血丹中少,甚或相见甚欢。当时江原只以为是因为连照情内劲蕴含其中所致。

原来中间是这个道理。

算来不过半月有余。江原暗暗忖思,除那夜电闪雷鸣,白晚楼昏睡不醒后额间渗了血,后来白晚楼似乎就不曾再犯过病。他如今确实是好了么?

只心中想,嘴上却是不提的。

没病激出病来,他岂不是傻子。

“不怕,却也不能以引为豪,到底是毒物,久呆不妥。”江原捉了白晚楼的手,将他带离那片花海,但觉白晚楼走在身侧,一时与梦中情境混淆,倒不禁叫他轻声唤了句,“晚楼。”

得来白晚楼回眸,方醒转过来。

这便不再多言。

到了屋内,江原自己搜罗着需要的东西,查看床格中有无异样,又去薛灿住所翻拣了几瓶丹药塞在怀内。待留心到白晚楼时,却发觉他一人自得其乐,东摸摸,西看看,难得在白晚楼面上瞧出一些兴致盎然。

这里分明一样东西都不如白晚楼身上哪怕一片纱值钱,竟然值得白晚楼如此模样。江原不禁有些好笑,心道,当时在仙人坡胡乱诓的,说什么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没想到白晚楼是当了真,连个锅碗瓢盆都不放过。

江原看着白晚楼,见他拿起一只风筝。

彩锦做的,绣工精致。

“这是薛灿的。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做一个。”江原记得那天他拿这风筝看时,薛灿脸色黑的和什么一样,只说不许碰,像动了他相好的。

白晚楼端详了半晌:“你们认识很久了?”

“不算一面之缘,也有许多年。”白晚楼既随江原到此地,也知道薛灿与他的关系,江原也没什么好不能说的。“我同你说过的,年幼时被人救过,便是他救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听男朋友说过去的事》上映

【最近关于肺炎的新闻比较多,春运将至,各位小天使做好防护措施,勤洗手,少去人口集中的地方,注意冷暖,保护自己和家人呀】

第82章 人间煞神

“嗯。”白晚楼指尖摸过那风筝一角,垂下的眼睫瞧着既清冷又柔和,“是听你说过这件事。只是不知道,原来你们后来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

“并非如此,我那时,其实受了伤,既看不见他长什么模样,也不曾听他开口说话。后来甚至以为他死了。”江原自白晚楼手中取过这风筝,将它随意摆好,“当时虽然逃出生天,也得人相救,追兵却不曾放过我,一路追到山崖间。”

“我藏身于暗处,听他们说的话,只以为救我的人死了,一心想着要活下去替她报仇,在那里躲了两天,确实没人后,才悄悄回到了栖凤谷。”

报仇不假,一腔热血送死便不必。

为了治伤,江原吞了很多药草。

他不识药理,只凭一腔倔性与百毒不侵的体质,要与天抗命,只知为了好起来,要把药吃的越多越好,差点没噎死自己。

“一晃七载,我自觉大功告成,也无心栖于此地,便又一次出谷,要去那血狱报仇。”

七年过去,江原以为这些人应当收手,却反而愈演愈烈,狱中仍关了许多人,还有些年幼的孩子,大约每日会被灌药物以增强抗药性,再试图扔到栖凤谷中,再造一个江原。可惜老天注定的事,又岂能有例外呢。

江原便是江原,世上独一无二。

“我拆了他们的牢房,放了那里的人。”说起这些事,江原面上便覆了层薄薄的寒意,有些冷淡,与他素来脾性不同。大约是那些鲜血淋漓的岁月,终究是给人留下血性的。

“不用我动手,狱中人得了自由,自然会想要去报仇。”

这些人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流,多少是与当年的魔城有仇的,重获新生,岂能苟且,不必江原说,自己寻上门去战个痛快。而江原不过是叫这浑水搅得更分明一点。

年少时的江原锋芒毕露,其肆意狂傲之气远甚如今,现在才像是一截被收于鞘中的翠竹,往前推个十来年,那不是翠竹润玉,那是飞叶摘花,寸寸割人心。

“我与他在那里相遇,我救他一命,他又替我救人,相处默契,才结交为友。后无意中聊起,才知他也是被捉去的。”

说来真是巧,一日醉酒,江原躺在枝头,薛灿坐在树下石台,与他说起年少时的经历,提及见过一个隐忍的少年,竟可潜伏数日以嘴衔刀片伤人,江原呼啦一下坐起来,三两句话一对,恍然发觉他以为死了很久的人,竟然就在身侧。

江原犹记得当时欣喜若狂,问薛灿还记得多少,薛灿道只记得被人掐了嗓子,说不出话,沉默寡言了许久。江原一想,啊,是的,当日他那一掐实为要人命,小孩子脖颈幼嫩,差点把人掐哑,确实是不该。

想再仔细问过后来的事,薛灿却说记不清了。江原表示很理解,想必牢中日子不好过,他也不愿意叫薛灿想这段灰暗的岁月,再受这份苦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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