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回来了(38)

通州苏家与惠州陈家向来不和,陈蕴玉是陈家嫡女,生平第一使命就是将苏瑾薇踩在脚下。皇后说出这番话来,便是在提醒她不必自以为不可替代,平京不仅有一个苏瑾薇,只要皇后娘娘愿意,有的是世家的姑娘前仆后继进宫给陛下生孩子。

“你啊,就是心思太重了。”深谙打一棒子给个枣儿的皇后娘娘轻轻摇头,将凝重的氛围驱散:“后宫女子最大的能耐就是生下皇子,不若你先生下陛下的麟儿,咱们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陈妃默然。闵院正也曾说她思虑过重,对孕育子嗣十分不利,可她冷眼旁观男人的虚情假意,更不肯当个傻白甜,非要谋取足够的筹码,才能安心在后宫立足。

第34章 敲打

陈蕴玉选择依附皇后, 原就是觉得皇后对自己是不同的。哪怕皇后发现她谋害贵妃的证据,也不过提醒一回,并未揭穿她的手段。可今日这一番话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泼下, 她从未有和皇后并肩而战的资本。

这种失落简直比失宠更甚。陈蕴玉强撑着行礼告退, 在秋日阳光下默默思考:若是皇后不愿意接受她的投诚, 她到底是该安静蛰伏,还是干脆把平静之下的波澜通通掀出来, 将这一潭死水搅浑?

敬砚姝看着陈蕴玉离开坤和宫的背影, 忍不住捞过圆圆来薅毛:“你说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投诚被我拒绝了么, 至于像失恋了一样?”

“说不定人家就是暗恋你呢?”圆圆舔了舔爪爪, 十分不负责任的恶意揣测。

“啧啧, 在后宫搞百合……”敬砚姝想了想,竟然觉得也挺不错的:“我倒是没意见啊, 反正也不想碰那根黄瓜,有个软妹子——完全可以接受哒。”

陈妃当然没有暗恋皇后娘娘,不过和所有惨遭拒绝的小姑娘一样,在被人无情抛弃后, 总忍不住小小报复一番,也算彰显自己的价值——约莫便是“你不给我面子,我便要你好看,总有一天让你追悔莫及。”

……

“……所以你家主子特意与陛下说起本宫在民间的名声, 就是为了让陛下觉得本宫功高盖主,继而对本宫疏远提防?”正在检查明日宴席流程的皇后娘娘放下手中册子,似笑非笑的俯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医女:“那陛下呢, 可有被她说动了?”

“奴婢……奴婢不知。”医女以额触地扎扎实实磕了个头:“奴婢只求娘娘开恩,放了我家父母兄弟吧!”

敬砚姝随意揉搓着窝在她膝头打瞌睡的圆圆,直到把小白猫揉的惬意到翻出柔软的肚皮求挠挠,才不急不缓道:“就算我把人放出来,你当陈家会放过你吗?人在本宫手里,本宫不过让你偶尔过来说说话,可要是被陈家人找到,可真的就性命不保了哦。”

名叫瑞荷的医女沉默了。她从未想过自家世代服侍的主家为了保住陈妃小产的秘密,狠心要将她杀人灭口不说,为了安全计,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肯放过。若非皇后娘娘庄子上的下人出手相救,她的父兄姐妹早已丧命乱刀之下。

她是陈家走内务府的路子送进宫的,算是登记在册的正规女官,陈家的势力还没有大到能在宫中轻易杀害她。在与兄长见过一面、了解陈家的手段狠辣之后,瑞荷果断的投靠了皇后,成为坤和宫安插在陈妃身边的一枚棋子。

其实敬砚姝做这样的安排不过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毕竟手里握着别人的把柄总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可陈妃突然冒出来那一出表白合作,让皇后娘娘生出些许不安,索性招了瑞荷过来问个清楚,倒将陈妃的如意算盘都捅了个干净。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尤其是古代的男人,丫还是个皇帝,就算天生没有大男子主义,后头也得给他惯出来。敬砚姝自信对冷枭言□□有方,皇帝陛下暂时还没有生出“皇后影响力太大应该被压制”的想法,可也经不住陈妃的再三挑拨,万一真让他起了苗头心思,以后再要镇压就麻烦了。

“陈妃月信不调,让闵院正再去看看。”皇后娘娘点了松明与瑞荷同行:“这可是关乎子嗣大计的事儿,容不得她任性不管。实在不行就好好调养个三五个月的,别急着争这一时宠爱。岂不知等日后怀胎生下皇子,那才是长长久久的帝宠圣眷呢。”

松明先是一愣,立刻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不就是拿闵院正替陈妃圆谎包庇她小产真相作威胁,逼着闵院正给陈妃判个三五个月的调养期,变相给陈妃禁足么!

闵院正再怎么与陈家故交,也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和身家性命开玩笑。不出所料的,陈妃报病撤了绿头牌子,按照闵院正的说法,至少需要服药静养三个月以观后效,陛下千万不要去打扰,否则就得功亏一篑了。

冷枭言也没料到好好儿的宠妃说病就病了,少不得赶紧去长乐宫里探望。只人还没进内室,就被一众宫女给挡了驾,陈妃隔着帘子请罪:“女子调理之事埋汰,陛下就别来羞妾了。”

闻着里头古怪的药味儿,冷枭言主动在脑海中代入女人来月事或者生孩子时见血不详的道理,从善如流的停下脚步,只在外头好言安慰:“闵院正的医术了得,他且说了你是调理,并非重疾,你只管乖乖养着,三个月后也就好了。”

陈妃在轻纱幔帐后哽咽谢恩,唯有手中的丝帕已经揉成一团糟。她从未想过皇后会用这样简单粗暴又釜底抽薪的法子作为惩戒,她一日见不到陛下当面,便是有千般智慧也都枉然。

可她更不敢与皇后硬抗——她知道自己有把柄落在皇后手中,得了这次敲打后乖乖听话也就罢了,若是敢有丝毫动作,那些把柄掀出来,她能不能留住性命且不说,怕整个陈氏都要被拖累。

甚至于——她打了个寒战——陈家不缺姑娘,缺的是皇后的扶持。无论她母亲多么爱她,父亲多么看重她,若是有必要,他们不会介意一个女儿“病逝”宫中——只需再送一个更听话的进来就好了。

“权势!”陈蕴玉咬着牙,从牙缝里将这两个字挤出来。敬砚姝的后位稳固当真是因为与陛下同甘共苦?以那男人的薄情寡义,什么感情都比不过现实——现实就是皇后占着礼法大义,还有前朝一众文臣武将的支撑,才能在后宫稳坐钓鱼台。

她不需要用任何手段争宠,也不需要陷害任何人,自然沾染不上任何污点,更不会给陛下找茬儿的机会。哪怕陛下当真厌弃和忌惮了皇后,也无非是相敬如冰作为了断,根本动摇不了她的中宫之位分毫。

反而是她,多么可笑,竟然妄图以爱宠撼动权势。陈蕴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心思沉了又沉。这一局输的够难看了,不如收起无谓的挣扎,老老实实低头认错,或许还能在日后得到些许翻盘的机会。

敬砚姝一手摁下陈蕴玉,转头就把柳贵人给拎出来了:“要说小意温柔的解语花,唯有柳如兰能与陈妃相较一二,陛下若是想的慌,不如将就将就,让柳贵人陪伴几日呗。”

彼时冷枭言才从长乐宫到坤和宫来,一则蹭饭,二则也是说说陈妃的情况。敬砚姝说的半开玩笑,皇帝陛下也不恼,反而打趣起她来:“我尚且有人解闷,倒是你要闲得无聊了。”

皇后娘娘在后宫只与陈妃聊得来,如今陈妃需要静养,怕是敬砚姝比他更找不到合心意的人来陪。

敬砚姝闻言便忍不住啐他:“我事儿多着呢,后宫份例发放,各处脉案要看,还有外朝夫人太夫人们的节礼。明儿你闺女的满月宴,可知花了多少精力才布置妥当,在你看来倒成了我整日里闲的发慌咯?”

“夫人明鉴,我可绝无此想法。”冷枭忙笑着摆手辩解:“只是希望你少劳累些罢了。”

“我倒是想不劳累呢,后宫的事儿谁来管?”敬砚姝翻了白眼没好气道:“你是会帮我看座次还是看菜品啊,你就是个嘴上把式!”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冷枭言求生欲极强,深谙在媳妇儿的愤怒前如何生存:“现在还有什么要做的?我今晚哪儿都不去,通宵在这儿给你做活儿可好?”

在一旁伺候的松明都听的笑了,忍不住应道:“娘娘早就弄完了,陛下您可别来添乱吧,没得我们整理好了的单子都混了,明儿才要出乱子呢。”

“啧,就你嘴快。”敬砚姝一副不爽的模样小声嘀咕:“我还想让他看一夜账本的,免得他空口白牙说轻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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