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走脚边的小石子,她蹦跶了下,转而开始想待会儿吃什么好,还想了让陆珂请客不合适,上次看电影就是他花的钱……
忽然,一道锐利的目光定格在了她身上,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顿时叫她心跳加速。
安好转头四下查看,虽然刚才那一瞬很快,但她觉得不会有错,就是有人在盯着她,还不是那种友好地看。
看了两圈,空旷的小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心慌的感觉没有消退,反而更加强烈,这时,身后又传来唰唰唰的声响,像是翻东西的声音。
安好提着她那小胆子一步步靠近,在陆珂家侧门不到五米的地方,有个纸盒子。
刚才的声响就是风吹动了纸盒子上面的盖子,两个盖子摩擦发出的声响。
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大概真是是听叶晓冉说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越来越会吓唬自己了。
而正当她要转身离开,风再一次吹动了盖子,让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
“啊——”
陆珂走在院子里时,听到了尖叫。
他飞快出门,就见她站在不远处双手捂脸,瑟瑟发抖。
“安安!”他冲过去把人扣在怀里,“怎么了?我在。”
说着,他的视线瞄到盒子里的东西,不由得眉头一拧——是一只死狗。
普通的小土狗,黄色的,看上去也就几个月大,身上全是伤和血,极有可能是被人虐待致死。
谁这么残忍?还把东西放在这里。
陆珂顾不得细分析,怀里的人吓坏了,身子一直在抖,而且细听声音,还哭了。
“我们先回去。”他轻声说,搂着她回了家。
安好不想陆珂离开自己一步。
他想给自己斟热水,她都拒绝了,颤声道:“我、我见过、见过这只小狗。”
“见过?”
她点头。
就是遇见没有门牙的男生的那天。
当时,这只小狗过去蹭这个男生的腿,她看得清楚,小狗身上一侧有一小片白毛,和周身的黄色一对比,很显眼。
“这个人会不会是变态啊?”安好打了个哆嗦,“那只小狗……”
陆珂按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别自己吓自己。这边流浪小动物很多,有时候……”他也说不出口,再怎么样,残杀动物也是错的。
安好拽拽他的衣角,瘪着嘴哭起来:“我们把小狗埋了吧,它好可怜。”
陆珂说好。
拍着她的背,他再次抱她入怀。
可安慰的话却说不出,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请记住这个小饼干~~~后面小饼干会有大作为!
第31章 三十一杯奶茶
校庆节目彩排按计划进行着。
不过眼看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要期中考试, 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担忧, 排练时没有以前那么亢奋专注。
休息中, 安好在角落里看笔记。
她有想过去音乐教室看看陆珂和岳豪的排练情况。可由于岳豪对华采社终于可以正常参加活动这个奇迹太过激动,很多人都知道了陆珂放学要去音乐教室。
课间操时, 不说叶晓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侦查能力, 就连她这种呆头鹅都听见好几拨女生说放学以后要去看“男神”。
真有魅力啊,还男神。
那就给她们看, 她不乐意看。
分析完一道例题, 安好准备换换脑子背单词, 程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 手里还拿了一小袋好丽友。
“排练很无聊吧?”程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你们这个节目的负责人比较……嗯,你懂得。其实学姐你大可以在家安静练字。”
安好笑笑没接这话, 收了人家的好丽友,她拿出来包里的曲奇。
小动物形状……陆珂早上给她的。
程紫也不客气, 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之前的三次见面不算, 安好现在近距离接触程紫,发现女孩虽然像叶晓冉口中说的那样,没有想象中漂亮,但是耐看。
关键是,气质很飒。
可一想起在文具店时看到的伤疤,她又不禁发散思维。毕竟那样的伤,绝对不会是自己不小心伤的。
“我原来和王朦一个初中。”程紫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安好都没太能纳过闷,又听她说:“王朦那时候和安茜一个班, 是学校有名的姐妹花。”
这下,安好紧张了。
不管是安茜也好,王朦也罢,之前的事情已经慢慢平息,安好除了做为郭雨晴卸螺丝事件中的受害者以外,没和其他的任何沾上边。
王朦和郭雨晴贴吧爆料都回避了她。
她并不是对自己和安茜的姐妹身份避讳,而是不想把自己牵扯到漩涡里。
“有什么事吗?”安好语气温和,“你忽然提她们。”
程紫笑笑:“随口说说而已。学姐放心,我不是嘴碎的人,只是……碰巧知道了一点事而已。”
什么事?
安好想深入问问,可偏偏休息时间结束,各个节目的负责人都在拍手招人。
“程同学,”她抓紧时间起个头,“你刚才的话……”
程紫的神情忽然有些严肃,和她平时笑起来有小虎牙的形象大相径庭:“我懂那种重组家庭下带来的陌生和不安,也知道人在那种状态都很脆弱,会急着取暖。可是你得……”
话没说完,负责人很不高兴地大吼了程紫的名字。
她没办法再拖延,目光复杂地看了安好一眼,转身跑走了。
而安好脑子里还是那一长串高深莫测的话。
在这些话的催化下,她再去联想程紫手臂上的伤,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彩排结束后,安好往音乐教室走。
陆珂刚有发消息叫她找个亮堂地方等一下,可她想看看他们排练,而且也觉得与其他去找她,不如她去找他和岳豪来得自然。
走廊上,隐隐有二胡声传来。
看来学校的隔音效果不如陆珂家的琴房,透过这点声响,安好觉得这二胡拉得不太走心。
可能是隔音问题吧。
敲了两声门,没有人应,安好推开一条窄窄的门缝,探出一点脑袋。
教室里的气氛……不太对。
岳豪坐在椅子上,面冲墙,面无表情地拉着二胡。现在清楚地一听,确实拉得不走心,至少比在陆珂家拉得差远了。
而陆珂,站在窗口抽烟,脸色是一贯的冷。
这两人是吵架了吗?
陆珂看见她露出来的那点小脑袋,掐了烟,拿起窗台上的书包,直接向她走去。
“去车站。”他说得干脆。
安好看了一眼岳豪,没来得及张口,陆珂就拉着她往外走了。
陆珂一路都没说话。
安好打量着他,忽然意识到他这种常态冷酷,不利于她分析他的内心。
“有事憋在心里不好呀。”她说,“咱们得有商有量。”
陆珂看向她,表情缓和了几分:“商量什么?”
安好不说话了,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没几分钟,再冷酷的某人也招架不住,只得败下阵来。
“他很不专业。”陆珂说,“一晚上,我们一次也合不到一起。”
这不可能吧?
两个人都是“挺会”乐器的人,按照谱子来,还就两样乐器,应该不会存在合不到一起的情况。
“你们演奏的什么?”安好问,“是不是曲子太难了?”
陆珂摇头:“很基础的曲子。”
又是一路无话,两人到了车站。
这个时间点,基本上没有学生在等车了,有的大多数是刚加完班的上班族又或者上岁数的大爷大妈。
安好和陆珂在背着广告牌的昏暗处站着,周围除了说话声,只有呼呼而过的寒风。
眼看着平时坐的公交车要进站了,安好却没有上。
她说:“岳同学是有点古怪,不过……有原因的。你可不可以多担待些?”
陆珂对音乐从来不存在“担待”这个说法。
音乐是纯粹的东西,那就注定演奏的人也要纯粹。
况且这个表演他本就无心,是一步步推到了现在,既然决定试试,那就要好好试,认真试。
“安安,”他语气低沉,“如果只是为了应付差事,那我没必要和他浪费时间。”
安好愣了愣。
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话里的意思,她倒也没觉得诧异,人都有对某些事执着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