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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的情绪平复后,忍足再次回到了网球场,一进场地自然感受到了不同视线的温度,无论是敌意,探寻,好奇,兴趣,他都置若罔闻。
“听说,我错过了一场好戏。”迹部景吾环着胸打量着场地内正进行的友谊赛,若不经意的说起。
忍足轻笑了一声,“我怎么还不知道你喜欢看戏。”
迹部也回以了一声轻笑,随意问起,“她没事吧。”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我不会让任何人轻易影响到她。”忍足说得信誓旦旦,不容置疑。
“我知道。”迹部景吾十分确信自己网球部军师的能力,“待会比赛按照平时训练的水平发挥就好。”
忍足走到场边打开训练包正拿出网球拍,察觉到一道身影挡住了日光,随后便听到,“有兴趣比一场吗?”
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遭,忍足弯了弯嘴角,“随时奉陪。”
仁王雅治手上的网球拍斜倚在自己肩膀上有频率地轻拍,终究没忍住,“她…没事吧?”
晚秋萧瑟的午后,风挲挲穿过网球场外的枝条,拂过树叶时沙沙作响,温度似乎也开始呈下降的趋势,仿佛冬天下一秒即将来临。
忍足侑士拿着挑好的球拍站直起身背对仁王走向反方场地,“她哭了,不是因为你。”
To be continued……
第32章 Chapter 18
Chapter 18. 青山七惠(あおやま ななえAoyama Na na e)
致「已经变成大人的」你:
那是年轻时的、没有结果的恋情。我那时候整天地哭,非常憎恨这个世界,我好像把一辈子的恨都用光了。-青山七惠
嗯,不管什么时候,事先预定的别离总是比突然的别离更难。(实)
对仁王雅治最初的印象全是因为一个人,而非学校课间怀着小心思的少女口中得知。
不存在忍不住的一探究竟,这个名字对当时的实来说,普通得犹如礼堂例会校长口中的某个名字,根本不会在被念出口的瞬间产生悸动。
听多了便记住,听过了便忘记。
比起‘仁王雅治’,桑原这个名字还更来得亲切,毕竟,国中死党丸井文太的搭档是他,并非他。
就这样,在早已习惯邻座的文太,不管上课下课,都会念叨网球部的每一位正选,包括他们的成绩,性格,即使自己并没有见过每一位正选,却也不会陌生。
再加上与文太交好的切原赤也,成日里往他们高年级的教室里跑,时刻策划着一场天衣无缝的骗局来扳倒,据说将他们二人耍的团团转的仁王雅治。
从身边每天闹出的不小动静里,无论是好的或是不良的信息,甚至怀疑过被他们讨论,迫切想暗算成功的那个人,是否有什么特殊技能,不然怎么会不厌其烦的制订了一个又一个计划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偶尔上一秒实还安分地在座位上看漫画,下一秒就被强行拉入笨蛋二人组去商讨整蛊大计的细节或是必须无理由吹捧他们的计谋。
因此,整个国中二年级的第一学期下来,实还是完全无法想像仁王雅治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不是她故意视而不见,态度漠然,行若无人,只是这个别人口中的少年,自己可能真的跟他在任何场合都没缘分可以认识。
也许也正因为是这样,一旦周际的环境有入侵者的迹象,敏感就在一瞬间被无限放大,初识时的缩影也就此成了一辈子都很难忘记的场景。
实看着午后的窗外依旧树叶阳光,仍未改变。
‘咯吱’依稀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伴随着一道清朗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小实,发什么呆呢,我在门口喊了几声你都不回答。”
还没回过头,脑袋先被人揉了几圈,实为抬起头,果不其然,是许久不见的竹内凉一。
眼睛渐渐恢复清明,“哥。”哪怕父母离婚后不再常常见面,竹内凉一到底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又一同长大的哥哥,立马敏感地捕捉到她的情绪。
“嗯?小实不开心?”竹内凉一蹲下,抬眸看着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悄然改变的妹妹。
实摇了摇脑袋,垂着眸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哥…你之前告诉我说,要学会面对…可是,”说到这抬起头看着竹内凉一的眼睛,仿佛接下来的答案很重要,“如果…我害怕的话怎么办?”
竹内凉一似乎一早料到了自己的问题,笑了笑没说话,过来片刻才开了口,“小实。”难得竹内凉一用这么严肃认真的口吻跟自己说话,“害怕的时候,难过的时候,犹豫不决的时候,不要去强迫自己。我这么说你可能还不能很明白,但是我知道,现在的你正在经历一件对你来说很神奇的事。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或者说,是你一生中可能都不会再有的。”
看出自己的疑惑,竹内凉一继续说下去,“你只需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即使无所作为,也不用担心太多。也许等过完这段时间,你就知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了。”
竹内凉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实保持着原先的坐姿一动不动,坐在窗台书桌前,时间从阳光射进窗台强烈到让桌上的木纹更加明显,到透不进一丝光明,黑夜来临,窗外却亮起了星光灯火。
这么长一段时间里,眼前却只有一幕不断倒带重复的场景。
那个时候,实很敏感察觉到家里父母的关系持续僵硬冷化,本以为是往日里的日常口角再正常不过,却没想到那次便意味着结束了。
连续多日的无力感让自己变得狂躁不安,异常敏感,所以才会在与仁王雅治的争吵过后,心力交瘁地说出,“我好累,我不想再因为这个问题跟你吵了,我先回家了。”
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没成想演变成了真正的离别话语。
哪怕说完这句话没有就此消失在彼此的生活里,也许都不会有再相见时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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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比赛结束,忍足侑士和仁王雅治都瘫倒在各自的场地上大汗淋漓喘着气。
场下观战的人没一个人发出声音,也没有人上前去扶起早已没有力气的两人,就连裁判席上的负责人也不知道自己该说出什么结果,因为这场比赛压根还没有比出一个结果,只有不断互不相让的无线持平。
“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幸村精市微笑着赞许道。
“嘁。”迹部景吾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恐怕这不是单纯的友谊赛了,走吧,桦地。”说完自顾自率先去往另一个场地。
等到二人渐渐恢复体力站起,场下空无一人,裁判也早已去了另一场比赛开始计分。
仁王雅治收拾着球具突感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张纸条就掉落在自己的球袋上,上面写着一串号码,再转过身,只看见忍足侑士背着球袋远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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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推开玻璃门走进盛满暖黄灯光的餐厅,占据了餐厅一角却拥有着全场焦点的少年们,旁若无人的吃着汉堡可乐。
晚饭前收到了一条短信,没有备注过的人,但是发件人号码却还是从遥远的记忆里被揪了出来,
短信内容写着简明的地址和附上短短一句“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等你。”
走进餐厅一眼就能看见独自坐了一桌的仁王雅治,他没跟队友们在讨论刚结束不久的友谊赛,似乎周围的情绪与他都无关。
丸井文太看见实本想急步冲上前,却被坐在一旁的幸村精市制止住,含义不言而喻。
实走到仁王雅治那桌跟前,他看起来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筋疲力尽的比赛,整个人疲惫不堪,又脆弱。
原本最熟悉的两个人,此刻坐在餐厅里,实喝着桌上为她点的橙汁,没人先开口打破沉默。
仁王看着面前的女孩,她的脸在短短几个月内褪去了婴儿肥,长成了一个真正的少女模样,哪怕长发不再,然而短发更加勾勒出了她从以前就有的清冷感,少了当初的可爱孩子气,却更让自己着迷,纤长睫毛下的那双眼眸一旦看向你,一朝陷入去哪怕溺亡也心甘情愿。
只是看向他的那双眸内不再有傻嗔的笑意和耍赖的狡黠,甚至连她生气时会瞪得圆滚滚的眼睛里也不再有他最喜欢的热烈。
“过得好吗?”声音带着体力过度消耗后的嘶哑,和不易察觉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