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又一群白衣弟子跑过去,样子急促。
凉了就再热热吧。
张秀秀果断跟着人群跑到行宫里。
凉亭里凉凉的白璃,眸色逐渐开始沉郁。
白瓷杯里的茶水渐渐没了热气。
围观的人实在太多,张秀秀也不晓得魏大哥到底在哪,神色微微落寞。
算了,这种场合估计也遇不到他,就算遇到了,也说不上话啊。
张秀秀叹了口气,低头转身就撞上个人。
吃痛揉着脑袋,刚一抬眼就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不过具体哪里熟悉她也说不上来。
那男子竖一指放唇边让她莫发声,拉着她便跑起来,直到周边的人少起来。
张秀秀一头雾水,这人她认识么?
谁知他揉了揉眉毛,一张薄薄的面皮就被扯了下来。
“魏魏魏...”张秀秀有点结巴。
他促狭一笑,眸如星辰,“在下魏行舟,先前可是见过姑娘的。”
心心念念这么久的魏大哥突然出现在面前,张秀秀心口小鹿跳的飞快。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不是说清河的弟子要来这里比武么?这会儿魏大哥怎么挤在人群里。
魏行舟扬唇一笑,眉目更挺拔俊秀。
“平日我最是不喜欢这些花架子,说是比武其实就是走走过场。没什么意思。就溜了出来。”魏行舟无奈一笑。
刚才跑的那么急促,这会包裹着烧鸡的荷叶有些松散,香味渐渐弥漫上来。
魏行舟鼻尖一动,眼神微微发亮。“这是什么?好香啊。”
张秀秀有些局促,举起篮子。“这是我做的荷叶鸡,就是有点凉了。”
同心镜一旁,白璃指节握紧白瓷杯,脸色极为阴沉。
张秀秀应该不会这么健忘。
“你想吃么?要不要尝尝?”张秀秀递过去,眼睛闪闪发亮,感激白璃的机会很多,以后再做就是了。
清脆一声,原本完好的瓷杯化为了一团粉末从他掌心随风散落。
又一阵风吹过,亭里唯独余了一壶凉茶。
昨日煞鬼王派人找常岐,常岐捉摸着今日就把事禀告给魔君。
谁知刚说完,殿门被一股劲风紧闭。
常岐摸了摸鼻子,这是怎么了?好些日子没见魔君这般大火气了。
过了有半响,殿门又被打开。
常岐不远处看着,一头雾水。
白璃面容冷漠,眉目间多了几分凌厉,行走之间仿佛都带着一股逼人的煞气。
“禀魔君,西南军又开始异动,是否即刻派兵镇压。”
右臣上前呈报。
“即刻出兵!”
“是。”
常岐一旁站着,还未开口。
“听闻煞鬼王近来送了不少厚礼。”白璃行走间目不斜视,眸色微冷。
常岐脸色一涨,讪讪笑了笑,后脊生出些冷汗。
原来魔君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小改了一下。
谢谢格机小天使的地雷。
第21章
魔域的西南党与西北党本就一派,由于地势之隔着实难以营救。先前有仙门重创西北,现在的西南党可谓是树倒猢狲散。西南党只得以搜刮民间百姓缴获兵力。
此事越闹越大,惊扰的人心慌慌,魔域之人扰乱民间,很快便惊动了长山。
长山转下了禁令,夜半三更不得外出。
人多嘴杂,消息传得极快,很快便传到张秀秀耳朵里。
魔域最近在搞大事情了!新任魔尊极力清剿余孽,逼得乱军四处搜刮民膏。
“我听说那新任魔君长得极为吓人,听说长得凶面獠牙的,动不动就杀人极其可怖。”
邻桌的张秀秀咬着脆饼咔咔作响,一眼就认出说话的那人是前不久来送小礼物的女修。
“我是听说了,那些被俘虏的西南军全被火杀,一个都不留。这些魔兵都投降了还这般残忍,手段太过了。”
张秀秀瞥了一眼说话的男子,撇了撇嘴。那个,前几天那个被俘虏的魔妖可是你亲手当众处决,五马分尸,她可是亲眼瞧见了。
“我却觉得此时那魔君做法是对的。”
咔声一顿,张秀秀擦了擦嘴边的碎屑。
有想法!
另外两人眉宇一蹙,同时看过去。
魏行舟微微一笑,“试想若是放于民间,一位新皇帝登基需稳固大权,可四下臣子却狼子野心对王位虎视眈眈,若非铁血手段镇压,子民岂不又受战戈之苦。恰恰,我倒是觉得此番才是圣君所为。”
妙妙妙!这般通透,不愧是魏大哥!
张秀秀差点没拍起手。
“魏平君,你这话难道是袒护那魔头喽?没想到人称四仙君的魏平君竟然是这般龃龉!”
女修不平质问。
张秀秀有点想把脆饼拍那女修脸上。
魏行舟也不恼,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哦,原来为魔头说几句话便是龃龉。原来你读的圣贤书,便只有是非对错,善恶之分。若是如此。还是劝你早早下山去吧。”
女修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涨红了脸转过身气愤离开。
张秀秀见魏行舟离开,对着那女修背影做了个鬼脸,又小跑着追上魏行舟。
魏行舟蓦的发现一旁的身影,一看来人失笑。
“你怎得在这里,张……秀秀?”他记得好像是这个名字。
张秀秀两眼亮晶晶,嘿嘿一笑。“碰巧路过而已,魏大哥这几日都在长山么?”
魏行舟敛眉,神色微黯,“最近变数颇多,师命在身,故在此多留了几日。”
张秀秀咬了咬唇,点头赞同:“听说最近是挺不太平的,魏大哥可是要多小心。”虽然上次也见过魏大哥很厉害的样子,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担心。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湖畔边,魏行舟抓下一根柳条摆弄,闻声回眸笑道:“多谢关心,秀秀姑娘才更要多加小心。”
“我这么聪明,谁能害的了我啊。”
张秀秀摸了摸脑袋,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跟只小狐狸似的。
魏行舟垂眸笑了笑,“你不害怕么?”
张秀秀见他扯着柳条玩,自己也撇了一根编着环。“怕啊,怕有什么用呢?只要不想就不怕了,很多事情本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本来没有的事一传十十传百,慢慢就成不得了的大事了。都说三人成虎,可真不是骗人的。”
魏行舟见她说的有模有样,只笑不语。
可能张秀秀的嘴就是容易招事,每天心比天大的张秀秀夜半睡不着就起来去茅厕,去的路上可摊上事了。
距离她几寸的距离,是某个熟悉的胸膛。
浅浅的呼吸传过来,竟有几分意外的冰凉。
他将她控在两臂之间,低眉睨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庞。
冷笑,“怎么?怕我了?”
张秀秀唇瓣有点颤,主要是憋得。
“那个,先让一下。”
白璃脸色越发冰冷,眸中的冷意,一寸寸冻结。
连触碰都这般厌恶了么,上一次他记得她还牵着他的手,不过几日便成这番了。看来她的魏大哥竟这般重要。
张秀秀没心思听他讲什么,脸色开始涨起来,人有三急啊大哥!半夜你这神出鬼没的谁不怕啊。先让让吧。
白璃:“...”
张秀秀见他脸色木然,连忙奔向茅厕,解决完人生大事回来接过还看他站着一动不动。
脸色沉得能滴水,一动不动盯着她。
张秀秀也听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看这表情总觉她欠他什么似的,其实想想的确是欠了点人情。
“说真的,我没怕你。”
白璃脸色缓了缓,薄唇直成一条线,仍然脸色不太好。
张秀秀盯着他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上前认真道,“其实我真心很感谢你,我爹是我的命,你救了我爹,也救了我两次。我欠你三次。以后定会还你的。”
白璃垂眸,余光扫过她。“不需要。”
这么多人怕他,无非是怕他的身份,既然出生便决定了善恶,何必又去在乎别人对他的眼光。
张秀秀诧异,咦,她能听到了。
看来死变态心思还挺细腻的啊。
“他们长山的人都是一口一个善恶正义的。可真正帮过我的是你。”张秀秀四顾了下周围,低声道,“你帮过我那几次,我肯定不会忘了的。你那秘密我也会帮你守着着,放心,兄弟嘴严!”
白璃睫羽微动,眼底的碎冰已全然化去,一语不发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