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欲绝之下,伊莎贝拉发誓要找出凶手,却竟然遭到了赛西尔叔叔的阻拦……
“暂时就写了这么多。”艾薇说道。
“文笔比上次进步了很多,艾薇,如果你将来想要出书,最好编一个男性笔名。”迪昂提议道。
“不!”艾薇坚定的拒绝了,“我是一个女性,这篇小说就是一个女性写的,如果要出版,我不会编一些什么艾伦先生之类的笔名。”
“那样恐怕没有人愿意印刷这些小说。”迪昂皱眉说道。
“总会有开明的人愿意的,到时候再想办法,而且迪昂阁下,我现在才写了这么一点,提这个太早了。”
“您今天怎么穿了男装?”
“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这里是英国不是法国,我想穿男装女装都可以。”迪昂微微皱紧眉头,却又很快松开。
“难道你在法国一直都是女装吗?”
迪昂没有回答,他的食指摩搓着手中的书纸陷入了沉默,那一刻没有人知道迪昂在心中想了什么。
“……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吗?抱歉。”
“法王路易十六曾经命令我终身只能穿女装,还帮我举办了“永久女装仪式”。”迪昂的嘴角挑起了一个讥诮的微笑。
“那是什么?”艾薇错愕道。
“谁能知道那是什么!我是第一个被举办这种仪式的人……”迪昂陷入了回忆。
“那天是冬天,11月21日,这个日期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在无数围观人群的面前脱去了龙骑兵制服,然后穿上了女人才穿的裙子,陛下命令我从今以后的人生可以穿女装并且也只能穿女装……哈!那些裙子还是尊贵的王后陛下亲自给我提供的!”
艾薇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她想安慰迪昂阁下,却又害怕那些安慰之言又一次勾起他的伤心事。
“法国的那对夫妇真是无聊又无耻!”艾薇最终如此说道。
“路易十六昏庸懦弱,遇事毫无主见,坐在国王的位子却毫无建树,甚至愚蠢的给美国殖民地投入了大量国库资金……,相比之下就连他的妻子玛丽王后都比他聪明和有勇气。”迪昂说道。
“阁下似乎不讨厌玛丽王后?”艾薇疑惑。
迪昂想到了那位王后的性格,轻微的叹气摇头“当初王后亲自给我提供了女装,我刚开始感到非常的耻辱和愤怒。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她听到她的好朋友勃利涅库伯爵夫人提起我时将我称为“哀伤的女骑士”,所以真的把我当成了女人,出于同情心将她的裙子给了我。后来凡尔赛宫中有非常多的人攻击我,如果不是王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多次表示对我的礼遇,我在法国的日子恐怕会非常难过。”
“但是在法国到处都有人骂她,人人都说她穷奢极欲,只知道吃喝玩乐而不关心人民,将国库的钱挥霍一空,导致下层人吃不上面包,这些话甚至在欧洲都到处流传。”
迪昂对这些话显得嗤之以鼻,说道“一个人再怎么喜爱吃喝玩乐,又怎么可能将整个国库的钱都挥霍一空,法兰西国库亏损从路易十五时期开始就有现象,路易十六后来又愚蠢的支持美国独立,在新大陆上和英国隔空打擂台,战争一向是最烧钱的方式,这才导致现在亏欠了几十亿里弗尔,财政近乎崩溃。”
………………
西摩搬到了乔治在伦敦的小公寓里住。
她穿了鹅黄色的长裙,长长的金发在脑后盘起,哼着歌将将一瓶花搬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这些美洲石竹真漂亮,对吧,乔治?”她抬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乔治,低头摆弄着那些花朵“至少我觉得很漂亮。”
乔治用手摁着太阳穴,半靠在沙发上不说话。
“怎么了?吾爱,你怎么不说话?”
“我们找个新家吧,西摩,远离伦敦、远离英格兰,可以让我们高昂头颅,过上没有这种被人嗤笑的生活。”
“不,我不会离开这里。”西摩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吗?西摩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不!我不会再以任何方式逃避理查德·沃斯利!”
第35章
马夫已经将出行时的马车准备好了。
约翰医生提起手边的工具箱已经坐上了马车,突然又叹了口气,在马夫不明所以的目光下跳下马车,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每个星期有二天约翰医生上门给艾薇·卡尔和她的女仆冶腿伤。
但其实这根本毫无必要,贝蒂腿只是普通的轻微骨折,又只是个女仆,派个有经验的助手学徒去就好。而卡尔小姐的扭伤躺在床上等慢慢变好就行,甚至不需要医生。
但自己还是不由自主的以治病的名义,隔三差五的就往那里跑。
“唉!”约翰医生又叹了一口气。
他时而坐在书桌前发呆,时而忍不住向外走去,最终咬咬牙决定今天不去那里,而是去看诊其他病人或者是在房间里看书。
自己几个月前因为一篇论文误打误撞的在医学界颇有名气,受到邀请加入了皇家学会,可以在伦敦这种地方站下脚来,甚至可以给当时还是地位高贵名声无暇的沃斯利爵士夫人看病,但是自己有多少真材实料自己知道,虽然不至于平庸无能,但也无法与皇家学会中的众多会员相比较。
说起来,那篇论文还和艾薇·卡尔小姐有一些关系。
自己曾经和卡尔小姐关于罂粟以及它的提取物鸦片的危害性产生过一些争执,后来他去自己的姑妈家度假放松心情,想起了这件事,于是做了大量的实验,写了一篇伦文。
后来本着试一试的心情,将这篇论文发给了皇家学会,却让自己在短短几个月内声名鹊起,成了颇有名望的医生,真是上帝保佑。
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卡尔小姐时的场景。
普通的小镇、狭小的教堂、牧师在千篇一律的讲道,这平凡无趣的场景却因为有她而鲜活起来。
当她沿着石子路从远方走来时,漆黑的长发盈润而富有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起最上等的丝绸,双眼则永远如同宝石一般璀璨迷人。她坐在长椅上在胸前划着十字祈祷时简直成了照亮教堂的那束光。
她的谈吐永远亲切礼貌,她对人永远温柔善良,他在姑妈家待了很久,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不顾一切追求到她,回到小镇后却发现她曾经给人当过……情妇。
本以为这段恋情已经就此终结,没想到在伦敦会再与艾薇相遇。
而当情妇这件事……
虽然那不全是艾薇的错,有贵族的逼迫也有家人的生活所迫,但至少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原因。
他依旧喜欢艾薇,每一次和她相处都恨不得时间流淌着再慢些,每次交谈都把一句话分成好几句说。
但当爱情的温度从心中退去。一个人冷静下来的时候,约翰便在心里面默默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去追求她,两个人并不合适,如果没有打算和她结婚,那就不应该与其有什么纠葛。
自己一直渴望安稳平静的生活,有着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妻子,少年时代也曾幻想过将来的家庭生活,彼时认为最理想的伴侣就是一个嫁妆丰厚性格温柔的绅士女儿。
但自己还是忍不住隔三差五的去找理由和借口去见卡尔小姐……
唉!
约翰医生把十指深深的插进头发里,忍不住是往脑袋上锤了两拳头。
………………
已经半个月了。
艾薇向邮箱里面看去,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封回信。
写完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血色玫瑰》,又反反复复的润笔修改了半个月,按照时下流行的哥特小说风格,增加了不少神秘恐怖的场景,又添加了女主角言情部分,自认为已经相当不错,这才朝一家杂志投了稿。
那家杂志的发行地点就在伦敦,就算再慢三五天也应当有所回音,如今看来显然已经没有希望。
艾薇叹了口气,又给其它几家在伦敦发行的杂志报纸还有出版社寄去了稿件,希望这次有可能。
艾薇打算再去探望一下西摩。
她搬到了乔治·比赛特的家和他一起居住,上次艾薇去找她时她情绪看起来还算不错,只是生活方面有些困难。
乔治·比赛特本来是民兵团的上尉,理查德·沃斯利身兼多个职位,刚好乔治的直属上司,此事一出他自然丢掉了自己的军衔,失去了生活来源,现在两个人在一起暂时靠以前的积蓄过日子,但长此这样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