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谢明仪把她抱得更紧了,“我不疼,我说过要保护你的,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山匪们没了法子,又不能剁了谢明仪的手,只好将将人绑在了一起,抬上马背就走。
来到了一个叫做黑山寨的地方,将两人往柴房里一关,便出去喝酒了。
赵泠被绳索磨得生疼,只能小幅度的挪动,因为两人被绑在一起的原因,她动,谢明仪立马就知。
“娘子,你身上疼不疼?要不要紧?”
都这种时候了,他不先顾着自己,反而问她疼不疼。
“我不疼,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谢明仪挣了挣绳索,“只不过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挣不开这绳索,对不起啊,娘子,都是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
“没关系的,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赵泠强忍着哽咽,轻声道:“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的话,我们把以前的一切,通通忘了吧,我们重新开始。”
谢明仪眸色一亮,脸色逐渐变得温柔无比:“好,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就再跟你提一次亲,我再娶你一次,这一回,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忽听外头传来脚步声,破烂的门板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身材魁梧,长得黑丑的女子走了进来。一见躺在地上的两人,便道:“怎么绑一块儿了?去,把那男的脸抬起来,我倒要看看,我大哥给我寻了个什么样的夫婿!”
“二当家,你是不知道啊,这男的可厉害了,两个人抱一起,分都分不开!”说着,这人将谢明仪的脸强行抬了起来。
二当家眼睛一亮,口水便流了出来:“天底下居然有这么俊的男人,大哥这回果真没有骗我,快,松绑,别把人绑坏了,去告诉我大哥一声,今天晚上就洞房!”
说着,又踹了那山匪一脚,“快点,磨磨蹭蹭的,把那女的快拉开!”
“二当家,真的拉不开啊,抱太紧了!”
“不可能,大哥明明给他下了软骨散,怎么可能还有力气?”二当家疑惑不解,忽又摆手,“算了算了,直接拿刀把女的杀了,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二当家,不能啊,大当家说了,要娶这女的当压寨夫人啊!”
“让你杀就杀,哪里这么多废话?”二当家将人一脚踹飞,“我大哥都娶了八个小老婆了,不缺这一个!我都这么大了,还没成亲,我才比较急!”
说着,提刀要去刺赵泠。
谢明仪忙松了手,将赵泠往身后一护,咬牙道:“你不能杀她!”
“呦,还护上了,小美人,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护她干嘛啊?”二当家伸手去摸谢明仪的脸,痴迷地望着他,“只要你识相,好好伺候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明仪啐了她一口:“不知廉耻!”
二当家竟也不生气,拍了拍他的脸:“我就喜欢你这种烈性子的,希望你过了今晚,还能这么烈,来人啊,去整套喜袍,让兄弟们热闹起来,晚上就成亲!”
说完,又自怀里取出一包软骨散,往谢明仪面上一吹,他登时便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软成了水,半点也动弹不得了。
几个山匪将谢明仪强行拖走,洗刷干净之后,又给他换了套簇新的喜袍,虽提前给他下了软骨散,但山匪们知晓他武功高强,于是便将他的双手双脚捆在床边。
外头锣鼓声天,鞭炮齐鸣,谢明仪躺在床上,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干了似的。他试图将绳索震开,可却动弹不得,眼前一片血一样的鲜红。
他闭了闭眼,心里念着赵泠的安危,一咬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传来敲锣似的脚步声。
随即就传来山匪的奸笑声:“恭喜二当家的,喜获这么俊的男人。我听说现在山下就时兴青楼小倌,那身段比女的还柔软!若是二当家玩腻了里面这位,能不能赏给我们弟兄们玩一玩?”
“好说,好说,这小子脾气倔得很,我先进去好生调|教调|教!去跟我大哥说一声,妹子领他的情了!”
二当家的嗓门简直比市集上卖肉的屠夫还能吆喝,一脚将房门踹开,谢明仪蹙眉,隔着红色纱幔,就见一堵红艳艳的黑熊精逼近身来。
“呦,这都整床上来了?小美人,来,让姑奶奶先香一个!”二当家满眼放光,像头黑熊精,眸子里满是贪婪,一边搓手一边走了上前,“生得可真俊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俊的男人。只要你伺候好了姑奶奶,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上手扯着谢明仪的衣领,他极厌恶此人,眸色渐冷,自眼底翻涌而上的汹涌杀意,当场吓了二当家一跳。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忽又想起谢明仪中了软骨散,动弹不得,即便武功再高强,又有何用。于是指着他的脸,狠狠啐了一口:“别给脸不要脸!我要不是看你生得俊,我早把你一刀刀剁了喂狗!进了我们黑山寨,就是天王老子都跑不了!再敢用这种眼神瞪着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挖掉!”
谢明仪语气平静道:“既然我落到你们手里,左右逃生无路,二当家若真的喜欢我,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你这是想开了?”二当家面露喜色,“你若跟了我,以后就是这里的主人,你若不从,回头我玩腻了,再把你打断四肢丢出去给下面的男人们玩,肯定小命不保,你可要想清楚了!”
谢明仪将眼底的杀意尽数掩了去,故作虚弱地咳嗽一声:“自然是跟着你。”
二当家见他终于肯服软了,越发的欢喜,直搓手大笑,谢明仪又道:“既是洞房花烛,何不将我松绑?否则,我要如何伺候你?”
“你当我傻?我现在把你松绑,你肯定要逃跑!”
谢明仪道:“你们给我下了|药,我连动动手指头都难,怎么有力气逃跑?再者,这整个寨子都是你们的人,我身负重伤,能跑到哪里去?”
二当家似乎觉得有理,见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就是一副病痨子,量他也耍不了什么花招,于是便将绳索解开。
谢明仪缓缓坐起身来,揉了揉手腕,微垂着头,也看不清脸上是什么情绪。
“来,小美人,咱们快开始吧,我都等不急了!”二当家单手解了衣服,欺身压了下来,眼前忽然一道寒光闪过,眼睛陡然睁大,自口中咕噜噜冒着血泡,很快就重重倒了下去。
谢明仪手里攥着一支发簪,眼神冷漠异常,他推死狗似的,将人推开,在她腰间翻找,果真寻到一瓶药丸。打开塞子闻了闻,随后整瓶倒入口中。
他手中这支发簪,一看就是女款,还是当年他亲手送给赵泠的,时至今日,竟然成了他防身的工具。
将发簪擦拭干净,收回衣袖中,谢明仪抬起一双冰冷的眸子,唇边溢出一抹冷笑:“娘子,我来救你了。”
另一厢,二当家将谢明仪带走之后,便将赵泠独自锁在柴房里,她又冷又饿,双手双脚都被绳索捆住,根本逃不出去。一面暗暗担心谢明仪的安危,一面想着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门被人从外面锁上,就连窗子都被木板封上,她若是有阿瑶一半的武功,逃出这里不成问题。可她并不懂武功。
却听外头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赵泠吓得脸色一白,赶紧往草堆里一缩,就见此前绑他的山匪偷偷溜了进来,搓着手奸笑:“小美人,过了今晚,你家夫君就是咱们二当家的男宠了,至于你嘛,生得这么漂亮,大当家肯定要娶你当小老婆。趁着大当家在前面喝酒,不如咱们先乐呵乐呵?”
说着,上前作势要摸赵泠的脸。赵泠抬腿就踹,怒道:“你给我滚开,拿开你的脏手!”
“嘿嘿嘿,装什么千金小姐,进了咱们寨子里,就是再烈的女人,也会变得跟猫儿一样柔顺!”说完,山匪开始解腰带。
赵泠满脸通红,一边大声喊人,一边往后躲,山匪怕引了人来,赶紧将她的嘴巴捂住,另外一只手将裤子扯下。
正当他有下一步动作时,身后猛然一道劲儿风袭来,一脚将他踹飞出去,谢明仪寒着脸,自地上拽了根长棍,一棍从他的喉咙里穿了进去。
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徒手打断对方的手腕,脚踩着他的胸膛,一使劲,只听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山匪当场七窍流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