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番外(599)

哪怕蒋慕渊开玩笑诓他,卞大人也不会胡乱说穿,论得失,他一个刑部员外郎凑这份热闹做什么?

刑部做事也讲究一个证据,没凭没据的事儿,卞大人不想害蒋慕渊,也不想得罪他。

蒋慕渊放下茶盏,冲卞大人微微颔首,而后请余将军入内。

他就是喜欢卞大人这等明白人,也就是知道这一位理得顺,才会故意说那等“玩笑话”。

最坏的场面都摆给卞大人了,卞大人自己琢磨清楚,就再不会起疑是蒋慕渊贼喊捉贼,至于周五爷和袁二为何会出现,卞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往下细究,毕竟是救命又救命的恩情了。

余将军来了,很快,孙祈也来了。

大殿下一进大帐,见了卞大人,他眉头一挑。

蒋慕渊请几人到地图前,道:“我刚有些疑惑请了卞大人来解答,卞大人回忆起一些状况。”

卞大人忙道:“先前担惊受怕的,有些细节没有串起来想,这会儿放松下来,只觉得其中恐怕有些说法。”

当着孙祈和余将军的面,卞大人复述了之前的思路,尤其是孙禛爬崖壁那反常的举动,他着重说明。

孙祈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缓缓点头:“有道理,七弟是不比我们几个做哥哥的沉稳,但也不是五六岁的孩子了,他知道分寸,说他整日听唱曲,我还信了三五分,可说他好端端去爬崖壁,不可能。”

卞大人又接着往下说,等说到山道、开矿时,余将军和孙祈的脸色明显就变了,阴沉极了。

余将军道:“这事儿不能乱说的。”

“他都敢起兵造反了,开私矿又算的了什么?”孙祈嗤笑一声,“卞大人说得极有道理,造反是那么好造的?没有粮草没有兵器,他们拿什么养兵、凭什么造反?孙璧想当皇帝,只能去戏台上过瘾。”

“这山里的矿脉恐怕还不少,”蒋慕渊看了眼地图,“就是不知道几个入口,几处通风,多少人手开采,又开了多少年。”

孙祈看向卞大人,道:“你在南陵数月,可有注意到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卞大人讪讪:“殿下,下官不懂矿脉……”

蒋慕渊接了话过去,指着南陵城附近,道:“郡王府差不多在这个位子,背后靠山,七殿下爬此崖壁,应当是这处崖壁就有入口或是通风口,从山脉走势,这一条恐怕都是矿,或者与矿脉相连,孙璧就是弄了个方便脱身的密道。”

余将军思路敏捷,以南陵城为中心划了一个圈:“七殿下伤重,他们走不远,应该就在这个范围内,去掉矿脉……”

同样的推算方法,只因余将军掌握的矿脉位置不及袁二多,划出来的孙睿、孙禛的藏身范围,也就比袁二划得要大。

这是必然的,蒋慕渊不能全盘托出,但好歹,这个范围比先前的整个南陵寻人已经有进展多了。

孙祈沉声道:“还是要打过去,这位置离南陵太近,离宜平又远,若不是一路打下几座城池隘口,救不出三弟和七弟。”

如何打、何时打,之前倒是商议了不少。

蒋慕渊道:“我先写折子送回京中,出兵还是照商议好的来。”

写折子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孙祈看过很多折子,有些一目了然,有些看得他脑壳痛,他不得不承认父皇说得对,蒋慕渊写折子极有一套。

他也就不抢这活儿了,他写折子不及蒋慕渊,何必送回去让孙宣看呢。

就是不知道在京里的孙宣,推行效仿前朝的那一套进展得如何了。

孙祈抿了抿唇,他虽不上战场,但南陵这儿还是要打出些名堂来,他不能输给孙宣。

折子快马加鞭、连夜送往京中,而山中破庙,此时气氛颇有些沉。

连日的大雨眼看着要止了。

这对孙睿而言不是好事。

他们能在离南陵城不过一日路程的地方站稳脚跟,就是因为此处山势险峻,附近又无矿脉入口与通风口,孙璧和董之望就算猜到他们在这一带,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可一旦雨止,山路易行了,这两人恐怕就要派兵士来捉拿他们了。

朝廷大军南压,孙璧当然希望多一层保障。

大军巡山、一处处翻找,迟早会被翻出来,而双拳难敌四手,只要孙璧的人多,孙睿带的这些人不够用。

只孙睿自己,此刻不会留在这儿,偏生孙禛伤重,真的一路颠簸就废了。

孙睿阴着脸,若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候,他当然以自保为先,孙禛废了也没有办法,但若是有可能,他断不想给孙禛一个痛快。

“先准备个缚辇。”孙睿交代道。

青川把缚辇送到孙禛跟前时,孙禛瞪大了眼睛:“哪里弄来的破东西!”

孙睿跟在后头踱进去,道:“你连破庙稻草都睡的,这缚辇怎么就睡不得了?”

第813章 憋屈

孙禛这几日脾气极大。

他是真的憋得慌了。

出身帝皇家,母妃受圣宠,孙禛在兄弟之间,自然也就颇受看重,从小到大,有什么事儿都有孙睿操心着,他这个弟弟当的是自在、逍遥、万事不用费心。

这两年岁数长了些,性子不似儿时骄纵,也有了少许踏实,就算虞贵妃又添了一个儿子,孙禛和幼弟岁数差距太大,连母妃多护着孙奕,他也没有半点吃味。

十几岁、眼看着过几年都要成亲的半大小子,去跟个奶娃娃较劲,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至于孙睿近两年阴沉又严厉,孙禛也只当是兄长风范,颇为老实。

可这些老实都是建立在吃喝不愁、乐子丰富的基础上的。

孙禛这些年就没有为如何消遣而费过心,现在可好,别说是乐子,吃喝都不顺心了。

荒郊野外,他们都躲难,又是雨季,人手不足之下,保证不饿肚子就已经不错了,偶尔得那么一两样野味塞塞牙,跟好吃好喝一点关系都没有。

道理知道归知道,真处在这么一个环境里,孙禛哪里能够平常心度日?

是了,他还伤着,断胳膊断腿的,半夜里痛起来,额头上直冒汗,他只能硬忍着,在这潮湿又炎热的南陵山林之中,他只觉得自己都要长白毛了。

他整日骂孙璧、骂董之望,思念京中的父皇、母妃,对孙睿虽有那么些怨言,可他真不敢直接顶孙睿。

要是他孙禛自己的亲随内侍还在,他也有个撒气的人,可现今看顾他的是青川,同样是亲随,可青川是长年累月跟着孙睿的,孙禛喝斥两句已经顶天了,真毫无道理地发了狠去骂,孙睿肯定会教训他。

无处宣泄,又动弹不得,吃喝都不顺心,孙禛整个人都憋着气,看哪个都不顺,跟个炮仗似的,见着那缚辇,像是见着了火星子,眼瞅着就要炸开了。

哪怕是孙睿进来了,孙禛都没有压住火气,反而气血上头:“皇兄试试着缚辇睡不睡得!”

孙禛的语气冲动又激烈,使得青川都不住打量了他几眼,在青川的记忆里,孙禛似乎很少这么与孙睿说话,真要追寻起来,大抵也就是在他六七岁的小时候,小娃儿不懂事、闹脾气时口不择言,事情过了也就过了。

孙睿听了,脸上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还轻轻笑了声:“我没有断胳膊断腿,我睡缚辇做什么?外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转晴了,若是孙璧的人找来,你不肯躺着缚辇,我也就只能”

“只能什么?”孙禛凸着眼睛问道。

“把你捆到缚辇上带走,”孙睿道,“总不能把你扔在这儿吧?”

一拳头生生打在了棉花上,孙禛泄气了。

如今局面,孙禛怪不到孙睿头上,毕竟行动不便的那个人的确是他自己,是他拖后腿。

他的日子难捱,孙睿的日子就好过吗?

都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躲在这破庙里,他不自在、孙睿肯定也不自在

孙禛的这些思量,孙睿当然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也只会嗤之以鼻。

孙睿这些时日过得比孙禛舒服多了,他安排的对付老郭婆的人手,早早就抵达了南陵,自然也准备了不少粮食,这些人身手不错,野味说不上天天有,但比起他五六天才给孙禛吃口野鸡,他的吃喝委实不错。

再怎么比,也比天牢里好上千倍万倍。

孙睿见孙禛老实了,示意青川看着他,自己走出来寻了人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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