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番外(581)

他父皇没有糊涂到认为仙丹能长生,但这不耽搁他对求仙问道的追求。

说什么建养心宫是送给虞贵妃的礼物,孙祈一个字都不信,分明就是圣上为他自己建的,所以,燕清真人的图纸才能投其所好、画到了圣上的心坎上。

话又说出来,也亏得燕清真人修道修得心正,没有那些歪路子,不引着圣上去炼丹,也没有催着圣上开建养心宫,就是不断完善他糊弄圣上的那张图纸,要不然,谁也不敢留着他了。

只是今日,这位道长怎么就出现在了大朝会上?

孙祈一肚子疑问,领头迈进了大殿,依着位次站定。

他是皇长子,只要一日没有立太子,他就是那一人之下、朝会上最尊贵的人,站在最前头,直面他的父皇,臣子们都在他的身后。

燕清真人却没有停下脚步,就这么不疾不徐越过了孙祈,在孙祈飞快跳动的眼皮子底下,他又往前了几步,上了台阶,走了一半,站住了。

那位子倒也不是不能站,燕清真人既然敢站,必然是圣上允了的。

这叫什么?

算是国师了吧?

别说孙祈眼皮子睁不开,一众大臣也都闷声瞧着,互相交换着眼神。

蒋慕渊亦看着,指腹轻轻捻了捻。

内侍高声传着“圣上驾到”,众人也不好再多琢磨,纷纷行礼。

圣上在龙椅上落座,没有说多余的话,只听底下臣子们上奏。

议得最多的,自然还是南陵平叛,这仗是要打,余将军都已经驻扎在邻府了,可到底怎么打,打到什么局面,朝中依旧有不同的声音,身份不同的官员,也当然会有不同的想法。

兵部想加大军资投入,户部抓突了头发都挤不出更多的银子来,这些日子没少起争执。

也有些老御史,早些年受过南陵王的帮助,亦或是与孙氏宗亲关系紧密的,上折子说孙璧造反恐有内情。

孙璧先前太老实了,如今南陵内部状况不明,到底是孙璧铁了心造反,还是董之望拿着孙璧的名头胡作非为、逼着孙璧上了他的贼船?

“炼丹一说,匪夷所思!”一位老御史抚着胡子,道,“千百年来,是有一些君王为求长生炼丹的,可他们谁也没成功啊,说明这条路是走不通的,郡王怎么会去走一条不通的路?”

圣上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了燕清真人一眼。

燕清真人清了清嗓子,缓缓道:“童男童女炼丹之法,古籍上是有记载的。

贫道出身泰山三清观,自幼跟着老祖学道,观中也收了不少古籍古方,其中便有只言片语留下。

只是,炼丹之法违背天理伦常,因而在收录时也删减了不少,就是怕后人心生这不可求的念头,成了祸害。

方子不完全,当然炼不出来了,但不妨碍有人尝试,试着还原古方,愣是要把这条路给走通了。

叛乱的南陵郡王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但他买了那么多童男童女,是可以猜到的。

要不然,怎么那么多孩子被卖到了南陵?怎么刑部去查,就查出了杀身之祸?两位殿下再去查,孙璧就直接造反了。

这其中若没有关系,又如何解释呢?总不至于孙璧生不出孩子,就一年抱养几百个儿女吧?”

至今,没有人知道那些孩子的下落,蒋慕渊也不知道,可要说孙璧和买卖孩子浑然没有关系,那也不尽然。

那么小的孩子,除了炼丹,还能做什么?

真是养大了做私兵,也一样是见不得光的事。

第788章 不清不楚

那老御史还要说话,孙祈却突然似笑非笑地看了过去,道:“孙璧是不是炼丹,是真造反还是被董之望害得造反,我过几日就要启程,不如老大人随我一道去南陵看看?”

圣上闻言,问孙祈道:“定了何时启程?”

孙祈没有立刻答,而是看向了蒋慕渊。

蒋慕渊低声道:“殿下做主。”

前两日商议时,说的是尽快出发,具体的日程并未敲定。

孙祈先前没有那么着急,反而是想着蒋慕渊刚刚抵京,人家毕竟新婚夫妻,他那媳妇儿又是出了名的粘人,孙祈就琢磨着好歹歇几日,也是自个儿不动声色地就给蒋慕渊卖个好。

蒋慕渊为人通透,这份好意,哪怕不说穿,肯定也能接收得到。

可如今状况变化,孙祈顾虑孙宣,不得不加快脚步,冲蒋慕渊微微一颔首,他才恭谨地回答圣上:“儿臣想三日后启程。”

圣上以目光询问燕清真人。

真人垂着眼帘沉吟片刻,道:“是个好日子。”

这番对话,出发的时间便定下了。

当然,话题也随之被引开了,那位老御史不可能随着他们往南陵去,他自己不再提,孙祈也不至于在朝堂上对已经装哑巴的老御史继续咄咄逼人,只当是没有先前那一桩。

此刻在议江南暑热,今年江南一带雨水比正常年份少,春耕是勉强能应付,入了夏之后,预想之中的雨水没有来,便颇为吃紧,偏今年税收比前几年压力更大,江南的官员一直在做协调。

蒋慕渊粗粗听了几句,视线还是在圣上与燕清真人身上来回。

不得不说,圣上很喜欢这种“不清不楚”的事儿。

前世,孙睿学政事、处理折子,在圣上身体撑不住时监国,在外人眼里,他与太子无异,只是缺了那么一个册封的诏书而已。

可事实上,最要紧的也就是那名正言顺的诏书。

现如今,圣上安顿燕清真人也是这一套,大朝会上,让真人站在那个位子上,有事儿问他几句,时间一长,在百官眼里,这就是个没有诏书的国师。

说又说回来,圣上待蒋慕渊又何尝不是如此?

前世今生,蒋慕渊替圣上做了不少事情,不说出征打仗,京城各衙门都走遍了,从前更是把衙门当家,夜里都宿在其中,但他的身份只是宁小公爷,后来是宁国公,顶着爵位和圣上亲外甥的身份,并没有明确的官职和说法。

除了打仗时,要在军中安个名头,但也只是那一场战役,战事结了,那“官”也就解了。

当然,彼时他还是圣上跟前一等一的大红人,谁也不敢怠慢了他,也不会因为没有职务就不把他当回事儿,人人都要小心伺候着,蒋慕渊也不缺那么一个名头,也没有上过心。

只是近来思考孙睿的经历,蒋慕渊才渐渐品出些圣上的“喜好”来。

虽说,太子立了能废,官职给了能撤,一切都看圣上的想法,但圣上不知道有个帽子与没有帽子的区别吗?

顺德帝一清二楚。

要不然,他能费心费力地在十几年后还想着把虞贵妃晋为虞皇贵妃吗?

若不是谢皇后本分,那么多年没有把柄,百官与百姓都接受不了废后,圣上指不定还要让虞氏来当皇后了。

圣上很清楚那些,但他没有管过孙睿和蒋慕渊,可见是他根本不看重——反正是棋子,迟早要被扔出棋盘的,费心做什么。

而燕清真人,是推到前朝来这个位子上站一站,还是圣上之后会把国师的名头正式定下来,还要继续看。

下了早朝,一行人往文英殿去。

几位皇子不管是有心争皇位的,还是不争的,对于朝臣们都很客气。

大朝会时臣子众多,散朝自然也比平素慢些。

孙祈笑着与几位朝臣说了些客套话,这才与蒋慕渊一道往前走,低着声道:“三日后启程,我倒是没什么,对阿渊来说,时间恐有些紧,可南边那儿要紧,我就怕自己骑术不精,路上成了拖累,就早些走吧。”

蒋慕渊笑了笑,道:“战事要紧。”

“就是辛苦了我那表弟媳妇,你才刚回来,又要收拾行囊南下,”孙祈摇了摇头,“我听说她口味嗜甜,喜好各色点心,前回二弟妹做的桃花饼,她那天还跟我母妃说好吃呢,正巧,我府里人做点心还过得去,又从母妃那儿拿了个旧方子,给做了一回,我不好甜口吃不出来,但你嫂嫂她们都说好吃,我改明儿让人做了给弟妹送些,就当赔罪。”

“赔罪就着实不敢当了。”蒋慕渊想了想,大抵是那天包饺子,顾云锦与刘婕妤哪有那么多话可以说,自然是挑些日常小事来讲了。

蒋慕渊其实不想收孙祈的东西,可就是点心而已,他们夫妻收过孙淼正妃的,收过孙宣的,独独不收孙祈的,这就说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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