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番外(398)

就他们程家了,从小到大,我去了无数次,路也走熟了,人也都认得,我真要进门,难道还会把我赶出来不成?

我就是要叫他程晋之知道,他要是回不来,我就只能抱着牌位去磕头了,他可千万争气些,长命百岁。”

一句“长命百岁”让傅敏芝再也绷不住脸了,险些笑得眼泪都出来,心里有佩服,有担忧,有鼓舞,更多的是祝福。

肃宁伯府与林家联姻,不止百姓们议论,宫里也听闻了。

腊八这一日,慈心宫赐粥,小曾公公前脚送到顾家,后脚便去了对门的林府,除却腊八粥,另有赏赐给林琬。

所有人都看得明白,这是在称赞林家高义。

城门外世家施粥,百姓们领粥时都不住说道,自然是各有各的看法,指指点点一通,又赶回家中用粥。

这腊八的粥,要在正午之前用了,才吉利。

成国公府中,段保戚面色凝重,囫囵吞枣般用了一碗。

他是想奔赴北地的,自从战事起了,圣上又鼓励世家子弟,段保戚就生出了这个念头,可他母亲说什么都不答应,母子两人说了几次,最终各退一步,先过年,等过了正月,段保戚再往北去。

可哪怕是各自退让了,母子双方心里都不痛快,成国公夫人虽不至于以泪洗面,但也心事沉沉。

这碗腊八粥,谁吃的都不是个滋味。

父母未离席,段保戚也只能坐着,下首处,段保珍与段保珊在说程、林两家的婚事。

“这个当口上,肃宁伯府还真能厚着脸皮去求,林家偏偏还应了,都说林家疼女儿,这岂不是就让林琬去当寡妇了?慈心宫里还说林家高义,要我看,这不就是卖女儿、图名声吗?”段保珍撇嘴,“林琬竟然还肯答应。”

段保珊拧眉:“你别胡乱议论。”

“我又没有胡说,”段保珍道,“林家就没有想过,程三死了,林琬要怎么办吗?东挑西挑的,最后挑到一个死人身上……”

啪!

筷子被重重按在了桌面上,动静突然,唬了段保珍一跳。

她横眉看着段保戚:“做什么呀?”

“死人?挑个书生还能病弱而死呢!”段保戚沉声道,“要你这么说,让姑娘嫁读书人的,也是让她去当寡妇了?

人生在世,生死自有定数,岂能如此肤浅?

上阵杀敌,当然有可能回不来,但绝不是必死,若人人都跟你一样想,觉得嫁去将门就是牺牲,就是等着守寡,那将军兵士,谁还能娶得到妻子?

林家肯应,是因为肃宁伯府铮铮铁骨,程晋之是个良配。

你别忘了,我们成国公的封号是怎么来的?我们段家也是将门!你我的父亲也是上过战场、累了一身军功一身伤,难道外祖父母当年把母亲嫁过来的时候,也是为了名声卖女儿?”

段保珍被劈头盖脑训斥了一顿,愕然极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对上怒气汹汹的段保戚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通红着眼睛与成国公夫人道:“母亲,您看他、您看他!”

成国公夫人一面安慰地拍着段保珍的背,一面不赞同地冲段保戚摇了摇头:“何必说这么重的话……”

“话重,理也重!”成国公道,“夫人再护着,这孩子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皇太后赞许林家,她在这儿妄议,是嫌我们家挨训挨得还不够?

我是老了,不能冲锋陷阵了,但我佩服肃宁伯,不止佩服他这个岁数了还领兵,还佩服他二话不说把程晋之带上。

你们且看着,若北境久打不下,他连老大、老二都会叫去!

戚儿,你想去裕门关,不用等过了年,随时可以收拾行囊启程。”

“国公爷!”成国公夫人惊了。

“儿子有高远的志向,想要为百姓拼搏,有一番功绩,我为什么要拦着?我能养出一个胸怀广阔的儿子,我自豪,”成国公沉沉看了夫人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段保珍身上,“可惜没有把女儿领到正途上。”

说了这番话,成国公不管其他人反应,起身出去了。

段保戚亦愣了会儿,而后追了上去:“父亲……”

成国公顿住了脚步,背着手,道:“你前回说很是敬佩宁小公爷,同样是国公府的世子,是同龄人,你远远不如他。”

“是,”段保戚颔首,道,“您也与我说,我是年轻人,胸怀天下事,我还来得及,您鼓励我与他结交。”

“我现在依旧是这么想的,”成国公对儿子笑了笑,“想去便去,阵前厮杀,能回来,你便是爬也要爬回来,要是回不来,我教养出来的儿子不是个纨绔子弟、不曾贪生怕死,你我父子,对得起段家数代英名!”

段保戚的眼睛通红,哽咽着想说什么,却被追出来的成国公夫人拦住了。

成国公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泪,反复想着成国公的话,终是道:“裕门关天冷,待我给你收拾收拾行囊。”

第537章 气节

虽然各处都在议论林家的选择,但林家里头,却是一片平和。

反倒是同住西林胡同的秦夫人有些耐不住,从昨儿得了消息起一直嘀咕思索,今日终是没有忍住,在自家祭祀结束之后,出了府门。

她想直直往林家去的,到了林家外头,脚步稍稍一错,先掉头拜访了顾家。

单氏听闻秦夫人门,一时有些诧异。

虽然秦夫人曾说过很是失礼的话,但调转风头的速度快,单氏伸手不能打笑脸人,这对闺好友也并未撕破脸,因而逢年过节、红白事,该有的礼数、规矩都是不落下的。

又同住一条胡同,往来走动很是方便,可谓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可今儿个是腊八,婆子们已经互相送过粥了,哪有再来拜访的?

单氏心里疑惑,还是请了秦夫人落座,道:“可是有什么烦恼的事儿要与我说道说道?”

“也不是,”秦夫人堆着笑,“是想你们顾家这个腊八不好过,我们俩这关系,我来看看能不能帮忙。”

单氏听她说得诚恳,不由道:“是不好过,除了两个小娃儿,连个男丁都没有,一切都由女人家操持。好在,我们是将门,能顶用行,没有那么多男男女女的规矩。”

“侄儿他们往北边打仗去,”秦夫人道,“依你看,收复北地困难吗?何时能回来?”

这样的问题,在北地破城之后,单氏被不少人都起过。

她淡淡笑了笑,道:“战事说不得准的,少则数月,多则几年,但我清楚,他们是想速战速决,莫要连年,否则苦的还是老百姓。”

“可不是这句话嘛!”秦夫人长叹了一口气,“兵士们在前线搏命,北境百姓受难,而家里人更是牵肠挂肚的,只要一日不归来,一日提心吊胆的。”

单氏刚要附和,突然听出些味道来,干脆不说话,只让秦夫人继续说。

秦夫人清了清嗓子,道:“林家和肃宁伯府联姻的事儿,你也听说了吧?林家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怎么能……”

“你问我林家的事儿,那我可答不来,”单氏道,“只听说婉姑娘与肃宁伯府的姑娘们关系挺好的。”

“姑娘们之间关系好,可不能这般……”秦夫人叹气,“小姑娘想得不多,一时冲动,怎么做父母的也不拦着呢?我是来来回回想了一天,这要是我家姑娘,我是一万个舍不得。”

单氏端起茶抿了一口:“林家大抵是有自己的考量。不过,我们顾家几代为将,习惯了这等事情,当娘的舍得还是不舍得,你要我说,我哪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秦夫人一愣,道:“可也没有在战时……”

单氏放下茶盏,直直看着秦夫人,道:“我们从前在北地,除了狄人退回草原的冬季,都是战时。”

秦夫人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当即无言以对了,只能讪讪笑了笑:“也是,守边关太苦了。”

这话题进行不下去了,秦夫人又说了些其他家常缓和气氛,便起身告辞。

出了顾家,秦夫人自个儿都摇头,拿这桩事情去问顾家人,是她病急乱投医,寻错方向了。

秦夫人理了理思绪,终是往林家去了。

林琬的母亲林柳氏刚刚空闲下来,请了秦夫人落座。

秦夫人道:“我也开门见山了,我们两家,男人们同朝为官,又邻多年,我算是看着婉儿丫头长大的,我不得不与你说,这步棋,走得太险了。莫不是因着求亲的是肃宁伯府,你们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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