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番外(369)

外间的念夏也醒了,手脚麻利地穿戴整齐,听见门外脚步声,她轻轻打开了门。

隔着天井,她看到了两进院子接连处的月洞门下,钟嬷嬷正与廖嬷嬷说话。

钟嬷嬷留心着正屋里的状况,见门开了,探出来念夏的脑袋,便快步走到跟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压得极低:“小公爷与夫人起来了吗?”

念夏亦蚊子叫一般地回话:“还不曾听见响动,大抵是未醒。”

钟嬷嬷又问:“夫人平素是几时起的?”

“差不多就这个时候。”念夏道。

正说着,廖嬷嬷也过来了,闻言往东侧窗户瞥了眼,道:“怪我,来早了。”

倒不是廖嬷嬷真的算不准时辰,而是长公主荣升为婆母,儿媳妇还是个家里上下都人见人喜欢的,她一整夜都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被国公爷盖上了“等着出门玩的孩子似的”的印章。

当上了婆母就这般欢喜了,等顾云锦生下了麟儿,长公主成了祖母,岂不是要满大街去敲锣打鼓了?

长公主才不管自个儿是孩童还是长辈,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再说了,她在不久的将来真做了祖母,满大街敲锣打鼓的,怎么就不行了?这会儿说她,她彼时一定要敲得大街小巷都梆梆作响。

长公主巴巴等到了天亮,就催着廖嬷嬷过来瞧瞧。

廖嬷嬷也不想把西洋钟搬到长公主面前、泼她的冷水,想着蒋慕渊常年习武练功、早起习惯了,不会赖着不起,就过来了。

可到底是想岔了,这新婚的夫妇两人,怎么腻都不奇怪。

早起?

不睡过头就不错了。

“若不然,我再去园子里转转?”廖嬷嬷提议道,“要不然小公爷和夫人醒了,还当我多迫不及待地搅人清梦呢。”

钟嬷嬷忍俊不禁,刚要应下,就听屋里头传出来些许悉悉索索的动静,她刚给念夏打眼色。

念夏也听见了,当即转了回去,绕过落地罩到了内室外头,竖着耳朵又听了听,试探着道:“小公爷与夫人起了?”

蒋慕渊应了声。

他原想着自个儿先起,时辰尚早,叫顾云锦再睡会儿,没想到刚一撩起幔帐,顾云锦就醒了。

说醒,也没有全醒,不住揉着眼睛,嘴里哼哼唧唧的,这幅模样招人的厉害,勾着蒋慕渊又躺回去,把人抱到怀中,狠狠亲了一番。

呼吸被夺了,又是刚醒,脸颊上不由泛着一层浅浅的粉,而头发凌乱散着,眼神还有些迷离,整个人都透了淡淡的丽色。

原只想一亲芳泽,但粘上了就放不开,想要汲取更多。

直至听见外头响动,才惊觉该起身了才是。

蒋慕渊松开了顾云锦,抓过昨日备好的衣裳,自个儿迅速穿戴了,察觉到顾云锦在后头推他,这才转头看去。

顾云锦抱着被子,歪着头问他:“我的衣裳呢?”

衣裳自然是放在一处的,只蒋慕渊这么一个大个子挡着,顾云锦根本够不着床外。

蒋慕渊笑了笑,替她都拿过来,唤了念夏进来伺候顾云锦,自个儿去了净室。

念夏依言过来,幔帐掀开还没有多久,笼了一整夜的热气未及散尽,走到床前就一股暖意。

顾云锦还在打哈欠,眼睛是睁开着的,但精神却疲惫,她问念夏,声音糯糯:“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卯正。”念夏道。

顾云锦眨了眨眼睛,夏日卯初、冬日卯正,她一向都是这样的时候起身的,往常不觉得难以坚持,今日却恨不能重新一头扎倒回被窝之中,她也说不好是昨日议程辛苦,还是恋上了刚刚与蒋慕渊一道裹着被子腻歪的感觉。

一面琢磨,一面配合着换上了衣裳。

念夏自是看到了顾云锦身上好几处深深浅浅的红印子,从最初视线游离想避开,到后来想明白了,看见也当作没看见。

等蒋慕渊从净室出来,顾云锦又稀里糊涂地被念夏推进去,收拾妥当后,热气腾腾的帕子捂住了脸,这才算完全清醒了。

回到内室里,顾云锦在梳妆台前坐下,钟嬷嬷亦陪着廖嬷嬷一道进来问安。

顾云锦知道廖嬷嬷来意,她并不避讳那些,坦坦荡荡叫廖嬷嬷收起了元帕。

廖嬷嬷笑着贺了喜。

念夏替顾云锦梳理了长发,犹豫着问道:“夫人今日还练功吗?”

见顾云锦颔首,念夏便如平日一般,先将她的长发挽起成髻,拿簪子插上,方便她活动。

顾云锦走出屋子时,蒋慕渊已经在练拳了。

第497章 依旧会心动不已

顾云锦一直晓得蒋慕渊武双全,她听过的赞美之语拿箩筐都装不下,但亲眼看到他练功,这还是头一回。

她自己亦是将门出身,以前虽疏忽了练习,可基本的概念都是有的。

学武,没有捷径。

也许有人体质优越,能轻松做到旁人要费无数工夫才能学会的招式,但归根结底,长年累月的积累是缺不得的。

顾云锦在重生之后,把所有的基础一点一点捡起来,饶是她每日不间断地练,相较于顾云思,还是远远不如,她缺的是积攒。

而蒋慕渊的基本功,非常扎实。

双脚牢牢抓住了青石板地面,下盘稳固,拳掌出手,瞧着是没有用狠劲儿,却虎虎生风。

蒋家的拳法套路,自与顾家不同,蒋慕渊的身法,似乎也与她平日看几个哥哥们练拳时有那么点不同。

更舒展,更飘逸,叫人要目不转睛地看下去。

这大抵是吴氏与她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吧。

她满心满意的欢喜,当然是看蒋慕渊做什么都挪不开眼。

思及此处,顾云锦不由抿了抿唇,笑了。

两家拳法虽不同,但有些东西,万变不离其,顾云锦能看懂一些,甚至不知不觉地照着划。

蒋慕渊也看到了站在庑廊下的顾云锦,动作没有停顿,只笑着问她:“要不要学?”

顾云锦的眼睛亮了亮,脸写满了欣喜。

学,肯定是想学的,不过今日议程不少,不是个静心修习的好时机。

蒋慕渊也明白,道:“你今儿只看我练,改天寻一个午仔细教你。”

顾云锦自是颔首应下。

她今儿还要费些时间在细致梳妆,并未想着打拳舞枪,只架着腿拉筋。

她的身体并不僵硬,劈叉都不在话下,往日拉筋从不觉得酸胀,今日却感觉到腿不适。

其缘由,当然是因为蒋慕渊了。

罪魁祸首却坦荡极了,毫不避讳地把目光落在顾云锦身,她抬腿、弯腰,每一个动作,都拉伸了曲线,显得身形越发窈窕,充满了活力。

蒋慕渊喜欢她的这种活力。

岭北道观见到的病容太过扎心了,那是能用眼睛看出来的生命流逝。

同样是入冬时,彼时的顾云锦体虚,脸色廖白,嘴唇别说是红了,几乎透着紫,额头却有些潮,一身的虚汗。

而现在,她双颊红润,唇色樱红,只做简单拉筋,还不至于出汗。

病西施虽有病西施的美,但蒋慕渊觉得,顾云锦还是现在这般生机勃勃的最好看。

顾云锦不知道蒋慕渊的这些念头,先一步回内室梳妆。

一会儿要先去拜见蒋仕煜与安阳长公主,而后一行人一块入宫,新夫妻要去给圣、皇太后、皇后娘娘磕头,之后再去蒋家族认亲。

作为新媳妇,在妆容衣着,不能有马虎之处。

抚冬的手巧,麻溜儿地给顾云锦梳了妇人头,又从妆匣里取出前几回皇太后赏赐下来金钗,在顾云锦的发边了:“夫人瞧着如何?”

顾云锦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看着镜人的装扮。

昨日,傅唐氏已经替她梳过妇人头了,但为了戴凤冠方便,只是全部盘起来,不似现在一般要添钗子簪子。

顾云锦有好久没有见过自己这样的装扮了。

在杨家的后几年,她打扮简单素净,等去了岭北,更不在这些费心思了,因而此刻对镜一照,颇有些怀念,又有些新鲜。

抚冬见她不语,低声问道:“夫人是不是瞧着怪?与闺截然不同了,往后瞧着瞧着适应了。”

“说的是,”顾云锦顺着接了话,“戴这金钗吧。”

算不再是这等要紧日子,她作为宁国公府的小公爷夫人,只要在京走动,穿戴都不能太过素净简单。

好在,模样长得端正,怎么梳妆都不怕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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