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能娶+番外(318)

周五爷与袁二都不在京中,只小个子施幺留守。

施幺混迹市井,小胆儿贼大,一个人敢与五个地痞叫板,可面对皇亲国戚,还是有些发虚。

他最初被袁二领到五爷跟前时,两腿也打颤,时间长了,对五爷倒是不怕了,却又见了个更厉害的蒋慕渊。

想到袁二能在蒋慕渊和周五爷跟前应对自如,施幺佩服不已——不愧是能把他打服气的人。

蒋慕渊身边不缺伺候的人手,施幺寻了个由头,溜出了院子。

没有等多久,纪致诚便到了。

两人算起来是表连襟,徐令意与顾云锦的私交又极好,可纪致诚在私下见蒋慕渊,这还是头一回。

蒋慕渊并不说道虚的,开门见山问:“徐侍郎深陷流言,你如何看待?”

过来路上,纪致诚也想过蒋慕渊要与他说的事情,徐砚的风言风语是其中一样。

纪致诚心中有答案,直接道:“我祖父说过,徐侍郎在为官上很通透,也有抱负,不是光拿朝廷银子不做事的人。而我是在他此次回京之后,才第一回拜见他这位岳家大伯父的,不敢说了解他品行,但外头传言,我以为不可信。”

纪致诚对徐家二老与长房的有些做派是看不惯的,可徐砚是长辈,他不能大放厥词。

不过,在对待徐氏、顾云锦的事情上有不公不对的地方,不等于徐砚就会做出杨家老太太口中“不忠不义不仁不耻不孝”的事情。

这方面,纪致诚是信得过徐砚的。

况且,蒋慕渊亲自给徐砚作证过,对他的立场,纪致诚也一清二楚。

“既然信任,作为姻亲,总要有些表示,更何况我知徐侍郎无辜,”蒋慕渊抿了一口茶,“杨家,欺人太甚了。”

纪致诚的眸子转了转。

纪、徐两家姻亲,纪家上下看重徐令意,但与徐家其实并不紧密。

帮不帮徐家说话,原也不是纪致诚一个幺孙能置喙的。

不过,蒋慕渊既然寻到他头上,纪致诚想,对方一定有其想法,他洗耳恭听。

“我陆续听到些消息,那曲娘子是王甫安与他那混账亲家寻来的,就是为了给徐侍郎泼脏水,他王家当日舍弃徐家,选了金家,若徐侍郎官运亨通,便显得他有眼无珠、结错了亲一般。”蒋慕渊说道。

纪致诚的眉头一点一点皱起来了。

他彼此一眼就相中了徐令意,非卿不娶,婚后这几个月,更是觉得娶这个媳妇娶得太对了,真真是怎么看怎么欢喜。

可真讲究起来,没有王甫安的有眼无珠,又怎么轮得到他纪致诚娶得美娇娘?

男娶女嫁,本是你情我愿之事,谈崩了就谈崩了,选错了,那也是自家选错的。

王甫安为此不愿徐砚平顺,就十分没有道理了。

纪致诚想了想,道:“小公爷的意思是……”

“与其纠结曲娘子的来历与真假,不如另辟蹊径,彻查那一对亲家,他们安排了这种戏码,不可能天衣无缝,”蒋慕渊道,“我也握了些证据,劳你一并转交给徐侍郎。”

纪致诚颔首,却还有不解:“既然小公爷有实证,为何不直接告诉徐侍郎?”

“京里人人都看着徐侍郎,我无论是登门还是邀约,都太过显眼,”蒋慕渊笑道,“你不一样,你们夫妻随时随地都能去徐家。而且,那些证据还要继续查验。”

这个理由说得通,纪致诚接受了,道:“我会说服祖父的。”

“纪尚书也一定不希望徐侍郎被流言所累。”蒋慕渊道。

听风上来,把手上所有的线索都一一告知纪致诚。

纪致诚认真听完,起身告辞,走至小院门口,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不由顿住了脚步。

以线索看,王甫安与金老爷谋划的最初,蒋慕渊就知情了,他为何只替徐砚说话,却一直隐瞒下了线索?

若不然,事情早就解决了,何至于闹了好几天,沸沸扬扬的。

蒋慕渊在等什么……

纪致诚想到了今日杨家老太太的那番话,他恍然大悟,蒋慕渊在等杨家入局。

他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比起王家、金家,小公爷更想对付的其实是杨家吧?就因为杨昔豫纠缠顾姑娘、坏她名声?”

蒋慕渊没有想到纪致诚这般直白,想到什么就问出口了,这种直性子,倒也舒畅。

他不由弯着唇笑了:“替自己媳妇儿出气,有什么不对吗?”

纪致诚闻言一怔。

蒋慕渊根本不装,毫无回避地承认了他是徇私对付杨家,这真是出人意料。

但是,替媳妇儿出气,有错吗?

一点儿错都没有。

哪个敢在外头胡乱说徐令意的坏话,他纪致诚第一个跳起来。

心尖尖上的人儿,捧着还来不及呢,哪里能叫别人欺负。

连妻儿都护不住,那算哪门子的男子汉大丈夫?

说到底,徐砚今日之困,起于徐令意的婚事,这么一想,纪致诚也觉得不能袖手旁观。

金、王那对亲家见不得光的手段暴露了之后,这两家,前路必然就断了。

诬陷朝廷命官,给上峰泼那样的脏水,王甫安别说做官了,能别流放到天涯海角都算运气好的了。

他的家里人……

纪致诚叹息:“可惜了王琅……”

蒋慕渊闻声看了过来,奇道:“听你这口气,对王琅评价颇高?”

纪致诚摸了摸鼻子。

他并不讨厌王琅。

两人同为监生,虽算不上多熟悉,但他对王琅的学识、为人还是清楚的。

一旦王甫安出事,王琅是无法继续在国子监里求学的,而因为有那么一个爹,王琅的仕途路,还未起行,就注定夭折。

第428章 可惜

纪致诚替王琅可惜。

王琅有才学,做人也实在,不是那等恃才傲物之人,也不会因为父亲只是一个员外郎而在一众世家子弟跟前自惭形秽,或是拍马奉承,他是个很认真的读书人。

王甫安选错了亲家,这与王琅无关,他只是顺从了父母之命,反而,他对徐令意心存愧疚。

彼时,纪致诚意外听到了王琅与徐令意的那番对话,对那声音柔软、却字字掷地有声的姑娘感到好奇,他同时也听得出王琅对徐令意的欣赏。

这种欣赏,并不会让纪致诚生气、怪罪,反而觉得是极其正常的事儿。

如他的徐令意那般的出色姑娘,她的字、她的思想,会吸引学子,这有什么奇怪的?

王琅又不是肚中无墨水之人,要是看不上徐令意的字,纪致诚反而要唾弃他有眼无珠呢。

他的妻子,本就是出色得让他自豪的。

而且,王琅有分寸。

他知道婚事告吹,两人往后不会有任何瓜葛,他对徐令意表达过内疚,表达过欢喜,但也仅仅只有那一次。

在那之后,王琅从不在言辞中提及徐令意,也从未作出过任何纠缠之举。

在纪致诚与徐令意定亲之后,有些监生想看他们两人热闹,王琅总会第一时间避开,不给旁人设言语陷阱、借题发挥的机会。

识趣、避嫌到让纪致诚都觉得不好意思的地步了。

哪里像杨昔豫那般,日日去北三胡同寻打,还经常在一众学子之间言辞引导,仿若与顾云锦有什么关系一般。

无赖成那样,难怪蒋慕渊不想放过他。

要纪致诚说,王琅优点很多,缺点也有,最大的缺点就是性子太软。

王琅对父母多顺从,不似纪致诚,他敢跟祖父嬉皮笑脸地求这个求那个,为达目的,各种哄祖父母、父母开心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搬,闹得他们没辙了,只要事情不离谱,也就顺着他了。

当然,他是占了家中幺孙的便宜,而王家只出了一个王甫安,王琅又是长子。

这半年多,王琅的功课起伏很大,这与他真实水平无关,国子监里人人知道,他就是叫家里那几个女人给闹腾的。

两厢一比较,纪致诚越发理解“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了。

“王琅就是太温和了,”纪致诚斟酌了措辞,“若他是个急脾气,性子上来了会说重话,王家里头也不至于那般不太平。还是要他自己想明白。”

蒋慕渊颔首。

他前世也是认得王琅的,不到二十岁的进士,总是惹人注目的。

王琅书卷气太重,在翰林院做了几年编修,调任做了一个知县,因为性子温和,治下不够严厉,最初吃了不少亏,才慢慢站稳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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