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静静听完,等她闭上嘴才问:“你是不是老鼠药吃出幻觉了?你长那么丑,我爹怎么可能看上你?”
“沈十里!”当年周丽姝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虽然比较委婉,没她那么直白,但在王小娟听来是一个意思的,怒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不消片刻又笑起来,“你果然跟你娘那个贱人一样是个贱的。就算她长得再好看又如何?就算她嫁给临水哥又如何?还不是没两三年就死了,哈哈!”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那时候临水哥去北地打仗了,我骗她夜里出门,然后设计把她弄水里去,大冬天的她果然染了风寒,躺床上盼着临水哥回来。我啊,就戴着簪子去她面前晃,告诉她临水哥不要她了,她竟然信了,一口血喷地上再也没起来,哈哈!”
十里冷漠的看着她,任由她发疯似的说完十多年前的往事,“你真是死不足惜。”
“你想为你娘报仇吗?来啊,杀了我啊,一刀捅死我啊!你不敢,不然你也不会费尽心思逼我吃带毒的肉!哈哈,我刚刚竟然蠢得跟你娘一样信了,果然是报应。”
敢不敢杀人,十里当然是敢的,可知道周丽姝是王小娟害死的之后,十里反而不会让她死。很多时候,人活着不如死了,‘死’更像一种解脱。
“我不会杀你,我会把你交给我爹,你的死活由他定夺。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收点利息。我这个人向来有仇报仇,桃桃吃了肉,我也喂你吃,舅母被狼追着跑,我也让狗追着你跑,这些事你算是还清了。
十里蹲下身,拿短匕在她脸的上方晃悠,“可你造谣说我是傻子偷牛贼一事我还没找你要回来,别说不是你,刘二丫不知道我动了牛,村长来的那晚你倒是在。还有,本来我舅母可以逃走的,但因为你那么一推,我去救她,害得我被狼咬伤了肩膀这事,咱也得算算。我这个人一向有原则,这样,我取你双手双脚,你和我之间的事就算两清,你看如何?”
最后那句当然不是询问她的意见,只是客套一下而已。十里说完话后,直接扯了一块布塞王小娟嘴里,禁止她出声。
王小娟在断掉第一根手筋时,便已经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十里将剪断她筋脉的剪子塞到她手中,取回刘根身上的银针时愣了一下,迷针是穿破两层衣领才刺到肉里的,仔细看了眼刘根,冷笑一声,捡走地上的盘子和筷子离开。
在出门之际忽然想起还有一间锁上的屋子。
将盘子后和筷子处理好后,十里找了根铁丝重新回去,撬开锁,推门进去。
屋里很黑,而且逼仄,是间放杂物的房间,好在她夜视能力不错,能看见缩在角落的刘卢。
在祠堂里刘卢对于王小娟的表现出来的态度是惧怕,很大可能他被锁在里面是王小娟干的,因为嫌弃丈夫,所以连孩子也一起讨厌了?
十里走过去将人叫醒,喊了两声,又拍了拍他的脸,丝毫不见有转醒的迹象。刘卢脸上还有泪痕,想来刚刚的抽泣声就是来自于他,当即将人抱起,摸黑去找齐大夫。
齐大夫把了把脉,又掀开刘卢眼皮看了看,“没事,这孩子是被吓着了,我给他施两针,醒来就行。”
“那你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
“你带来的人你不带走吗?”
“刚杀完人,要制造不在场证明,我得回去习字。”十里朝他亮了亮大白牙,王小娟并没有死,但离死也不远了,如果没有人救她的话。
她爹很信任这人,他既然能跟着来这,还处处帮着她,除看在他爹的份上外就是她身上有什么是对他有价值的,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不会害她。
齐大夫摇摇头,“这里可不比渡玉城,你动手时还是小心点为好。”
“放心,处理干净了,就算有人怀疑到我身上,也只限于怀疑。你待会送这个孩子回去的时候顺便看看他娘,我觉得她还可以抢救一下,不过嗓子应该废了,手脚也应该断了。”
齐大夫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明白过来,她刚刚说杀的人是这孩子的娘,但她不想让她死,于是让自己去将人救回来,顺便把人变成废人,“我尽力。”
十里在跳窗的时候又说了句:“不要说见过我。”
“好。”齐大夫见她扒在窗子上,好意提醒道,“你可以从正门出去,这个点没有人。”
“走窗户比较有安全感。”说话时,人已经在外头了。
第38章
正如十里所料, 第二天一大早,刘根带着一群人找上门来。
十里被屋外的吵闹声音逼得起床。
刘根大喊着让她出来,周中举和沈春花他们与他对峙。
院子外面围了一群人,刘太爷带着昨日坐在祠堂中的大半数人站在她家院子里。
“你们把沈十里交出来!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若是以后她要是有个不顺心是不是要将全村的人杀光?”刘太爷敲着拐杖怒骂。
十里拉开房门,睡眼朦胧,打着哈欠道:“舅舅,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学堂上学的时间不是改了吗?”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她这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将刘根激怒,“我娘子不过是炒了一盘菜,你们家孩子自己吃下去的,关我家娘子何事?娟娘她都已经答应从此不再踏入村子,你还不满意,竟将她杀害,世间怎会有你这种狠毒女子!”
十里也是一愣,“你说王小娟死了?”
刘根更怒,“你还有脸说,人是你杀的,你不要装作不知道!”
沈春花当即反骂过去,“放你娘的屁!我阿拾昨天晚上从祠堂回来就一直没出去过,直到刚刚才睡醒才从屋里出来,王小娟死了干她什么事,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家阿拾身上扣!”
“她那么厉害,半夜翻出去你们也不知道,再说,我家院门昨晚是栓上的,除了她村子里谁还有那个能力潜进我家不声不响的将我娘子杀害?”
十里看一圈站在刘根身旁的人,似乎都赞同他这话。
周中举脸上尽是担忧,“阿拾,这……”
“舅舅,你和外祖母先回屋,我能应付。”十里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周中举低头微沉思,接着走出来站到众人面前,“刘根,你是何时发现你妻子死亡的?”
“方才醒来之时。昨夜我与娟娘在收拾行囊,我忽然就晕了过去,醒来之时却发现娟娘躺在我身边手脚具被人挑断,心口还被人用剪子插穿,早已没了气。”刘根双目充红,青筋毕露,眼中泪光闪动,指着十里,“是你,一定是你!”
心脏被剪刀插了?十里诧异的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番后,发现他身上并无血迹,昨日她挑断王小娟的筋脉时,虽说尽量减少了出血,但难免还是有一些流在地上,刘根当时就躺在旁边,她记得他衣角上染上了一些,不禁对他有些佩服,这也是个人才。往胸口插的那一剪子,估计就是他干的,心够狠。
“你之所以认定是我,不过是因为我身怀武艺,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你的怀疑,都说捉奸见双,捉贼见脏,你说我杀了你娘子,证据呢?”
刘太爷见她毫无悔改之意,死不承认,又敲了敲他的拐杖,“证据?还需要什么证据,村子里除了你们还有谁会去害小娟?”
十里似笑非笑,视线对着刘根,“谁知道呢?”
刘根撇过头,不敢看她,将目光放在周中举身上,“这事今日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娘子死了,沈十里她得给我娘子偿命!”
“你怕是在做梦。”十里先一步周中举骂出来,视线从眼前的人一一扫过,“人命关天的大事,各位就不要聚在此地了,我们去衙门聚聚如何?”
刘根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镇静下来,“好,待会到了衙门,等县令老爷查出证据,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十里无所谓耸耸肩。
罗县令看着底下站着的十里,头疼得很,怎么又是这位祖宗!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刘根跪在地上,“草民乃罗阳镇杏园村刘姓刘根。”
十里没那么复杂,只说了个名字,“沈十里。”
听到沈姓,罗县令头更疼了,“击鼓所谓何事?”
十里也不是很明白这个星球官府的操作,告状要写状纸,状纸上将事情描述的清清楚楚,县令看完后升堂时还要再问一遍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尸体都已经搬上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