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
一直被认定为疯了的想法得到肯定,牛归平很开心,“哈哈,你小子我是越看越顺眼,这里的武器看有没有喜欢的,有就拿起来看看,日后你自己照着打一把。”
“为什么?不应当是你这个师父的直接将武器送给徒弟做入门礼的吗?”
牛归平听她这话,知道她是愿意学这机车术,对她越发亲切,说话也不再那么严谨,“要是你入我门下只是求一把趁手兵器,拿到兵器后就走人,再也不愿意学这机车术怎么办?我总得防着一点。”
“现在不会。”十里说着将短匕插在腰间。
“这把匕是我五年前得到的,削铁如泥,价值万两,小子好眼力。”牛归平虽这么夸这把短匕,但并没有阻拦十里拿,笑着带她出去。
推开厨房门,看见院子里那个人,笑意瞬间消失,“你来干什么?能找到这来,你们也真是锲而不舍。”
十里探出头去看,发现是前些天在学堂外一直盯着她和周子风看的人。
牛归平让她先回去,明日再来,说他还有事,十里也没多做停留,看了一眼孙山先生的脸,就走了。
孙山先生等十里离开后,才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珉一口后发现是清水,便不再动,“如今你竟连茶都不喝了。”
牛归平没好气道:“乡下穷苦人家,哪喝的起茶。孙大人不好好待在京都享受你的荣华富贵,来这做什么?”
孙山先生摩擦着杯口,语气很平静,“皇上收回了沈瀚手里的兵权。”
“什么?把沈瀚弄下去他疯了吗?”这个消息将牛归平震住,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咳,那又关我何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铁匠,想过着平凡人的生活。”
“北边战事已平,可南边虎视眈眈,与西边签的和平协议也快到期,到时候北地的达子向朝廷递的求和书是真是假都不好说。这要是三边战事都起了,那昭国岌岌可危,你的战车将很大程度上决定昭国的未来。”
“不就是换个人当皇帝,谁当皇帝还不是一样,反正我有手艺傍身,饿不死。”
“你……好吧,我明日再来。”
孙山先生起身欲走,牛归平将他喊住,“等等,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刚刚那少年的弟弟说他们村里的铁匠眼睛一看就知道木头长多少,宽多少,而且还经常吹自己是打兵器天下第一,我就怀疑是你。”
“好了,你可以滚了。”牛归平站在院门口示意他快点出去。
孙山先生走的时候,带着祈求说了一句,“兵部不能没有你,你好好考虑。”
牛归平不做任何表示,“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孙山先生摇了摇头,叹着气回去。
十里看着跪在院子里的陈有田有些无奈,“你先起来。”
陈有田将背后竹鞭抽出,双手奉给十里,“十五鞭,请!”
沈春花欲上前,又止步,推了推周中举,“儿子,这咋回事啊?这不是隔壁村的陈大地主吗?怎么跪我们家来了?”
周中举没回话,周子风拉着到一旁将那日陈有田去学堂为烧稻草一事找十里麻烦,让十里挨了鞭子的事说了。
沈春花见有名的大富人跪自己家院里,开始还有些慌,听完这话后,看陈有田的目光就变得嫌弃起来,“呵,你好歹也是个地主,为了四口加起来不到一亩五分地的田的稻草为难一个十三岁的娃娃,更何况还是你家儿子带头去烧的,你也是个人。几堆稻草能值几个钱?你说,我现在就赔给你。”
陈有田面上有些羞红,“婶子,这不是当初十里他把我儿子放屋顶上这事我还记念着,想给我儿子找回点颜面,才干了这么一蠢事,我是真知道错了,院长罚了十里十五鞭,要不您来动手也打我十五鞭,这事咱就算过去了成吗?你两个孙子以后还同我儿子一起玩耍,陈生这几日一直郁郁寡欢,没去学堂,茶不思饭不想的,脸都瘦尖了,我这个当爹的心疼啊!”
“你儿子是人,我家的就不是了?凭什么他一个劲找他们麻烦,他们还要不计前嫌跟他一起玩?阿拾和子风又不傻。”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我儿子真的半点没关系,我去学堂一事他都不知道,虽然孩子没怪我,但我这心里难受,不做点什么不自在。”
十里走过去抓住他后衣领将他提起,“陈生怎么了?”
陈有田知道这是有戏,立刻将竹鞭扔掉,“他待在家里哪都不肯去,还说要搬回县里,离开这伤心之地,你说他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就讲出这种胡话,可见心伤到了极致。”
“这事他本身没有错,我们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你回去,明日我们去学堂会绕路过去喊他。”
陈有田脸上挂起笑容,“诶,好,那我多备些零嘴你们路上吃。”
等能走了,周子风才去问十里,“阿姐,我们为什么要去喊陈生,他害你差点被野猪咬,又害你被院长打,我才不跟他一起上学。”
“他才十岁,还是个孩子,他爹做的事与他无关。陈生不知道他爹要做什么,他带我们去烤地瓜,去摘西瓜都出于好意,本身是没有错的。”
“好吧,那我原谅他了,但我不喜欢他爹。”
十里拍了拍他的头,微微笑道:“若是以后你受人欺负了,我也会用尽办法给你找回场子,那样的我,你讨厌吗?”
“当然不会,喜欢还来不及。”
“是了,陈生他爹和我的做法其实本质是一样,只是对付的人是我,所以才惹你讨厌。”
“那我是不是不应该讨厌他。”
十里皱眉,不解道:“他害我挨了鞭子,你讨厌他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啊?”周子风有点晕。
距离十里将野猪从山上扛下来,过了十多天,从那时起村子里就一直喊着防狼,刚开始还村民们还很在意,日子久了,没再听到什么风声,便松懈下来,该上山上山,该打猎打猎。
这日,学堂的先生们正用着午食,从门口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人,嘴里大喊着,“村长,出事了,出事了!”
云下村村长将筷子撂下,快步迎上去问道:“怎么了?”
那人喘着气,“张黑子上蛇鸡山射兔子时……遇着了狼,断了……断了条腿,您快去瞧瞧吧!”
“遇着狼了?!那可不得了,快带我去!”
其他人也放下筷子,表情凝重。
“院长,把学生们都召集起来,放他们回家吧,这两日就不要上学了,我们三个村喊上人,带着家伙去山里将狼赶走再说。”周中举提议道。
刘村长附和,“是啊,这有些学员家中离这远,摸黑起来赶路实在是不安全。”
院长略微思量,点头,“也好。”
三个村子来读书的学生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十人,院长说完蛇鸡山上有狼,接下来两日不上学又叮嘱回家注意安全之列类的话后便让众人散去。
周中举同院长他们去寻陈村长看那张黑子的情况,让十里和周子风先回家,三福也是搭他们的车回去的。
回到家后发现院门上了锁,没有人在家,刚要进门的三福看着站在外头的两人想了想道,“昨日我听我娘说山上的梨子熟了,小娟婶约了她和你娘上山采梨,我娘有事没去,你娘应该去了。”
十里一惊,“哪座山?”
“不知道,我娘没说。十里姐,没钥匙你又要翻墙进去吗?”
“三福,你站门口干嘛?”没等回答,屋里便传来刘二丫的声音。
“哎,就来。我奶奶喊我了,我先回去了。”
周子风止不住发抖,抓着十里的手臂,眼中充泪,“阿姐,梨子林我到过,就在蛇鸡山附近,我娘……”
牛归平和他妻子去镇上了,不在家,即便是翻墙进去,院子里也没有武器,十里看了眼对门铁匠家禁闭的院门,翻墙进屋,她记得她有一把短匕,“你在这等等,我去拿把刀。”
十里拿短匕的事后,看到旁边她打的那把菜刀,也顺手带了走,又打开墙上的暗门,将里边装着蛇毒浸泡过的绣花针拿出,能不杀尽量不杀,毒晕带回来。
云下村那里还在集结人手,周子风已经带着十里在梨子林转悠了。
“娘——娘——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