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继续撑着:“不瞒师尊,徒儿对这兔子过敏,只要吃了兔肉就会浑身难受,因此从未去做过兔肉,恐这肉味……”
“咦?是这样么?”裴长渊拖长了尾调。
初久本能地心一紧,然而这紧着紧着,蓦然发现了哪里不对。
不能吃兔肉,这裴长渊语气怎么还挺遗憾的?重要的事情又不是能不能吃兔肉,他遗憾什么?
“师尊?”初久小心看着裴长渊,先是一个叩首,这才问,“师尊喜好吃兔肉么?”
“自然。”
兔兔这么可爱,肯定很好吃!
裴长渊光是想着,就忍不住心神荡漾,只是刚想了没一会儿,脑海里就飘过尊主一句:“贵为一师之长,长渊日后就要做个表率,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
贵为师尊,自当无欲无求,怎么可以说出喜欢吃兔肉这种暗示她用兔肉讨好自己的话来?
明明没传到尊主那边,裴长渊本能地心头一跳,赶紧撇清道:“也不是……只是正好在屋里撞见了,就顺便问问,既然你不能吃,这兔子不吃也罢。”
说到后面,裴长渊的语气有些幽怨,忍不住多看了地熊几眼。
地·分明很霸气才不是兔子·熊,立刻炸毛了。
而初久:“……”
#敢情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兔子真身是只熊,也没有怀疑初久……嗯?#
#师尊你吃货本性捡一捡谢谢#
初久顿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担心。
#我这师父果然是为了吃我的手艺才收我做弟子的吧?!#
反正这关看起来是过了,但就是吧……
嗯……
挺憋屈的。
“方才师尊说,这兔子是您在屋子里撞见的,想来还挺有缘……?”初久斟酌了片刻,想这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蠢地熊也终要会师尊,便试探地问,“不如,便将这兔子留下来养吧?”
裴长渊揉了揉兔子毛,软软的毛蹭着手心擦过去,像是被羽毛扇过似的,舒服中带了点痒意,这兔子虽然张牙舞爪一点都不乖,可这毛倒是好撸,裴长渊犹豫了下他真养了会不会被尊主怼一句“你连自己都养不好还养个屁兔子”,然后又莫名地觉得这兔子像极了当年的尊主。
天天炸毛,但又很软。
噫惹。
“行,养了!”
初久闻言,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知道今天这关算是过了,便低头应了声是,裴长渊将手一松,地熊便扒拉抱住自己的长耳朵,瞪了裴长渊一眼,往初久方向跑了两步,然后突然一个急转弯冲回去想偷袭裴长渊,然而还没等它冲过去咬一口,裴长渊眼疾手快地捻了抹光弹了它脑门一下。
地熊于是嗷的一声又快速地冲向初久,直到扑进她的怀里。
初久又好气又好笑,但又不能当着裴长渊的面责骂它,便起身道:“那弟子先退下了。”
转身正要朝自己的屋走过去,却不知道裴长渊突然想起什么,又道一句:“且慢着。”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想到,□□居然是屏蔽词呢(无奈摊手
第57章
初久脚步一顿,回头问:“师尊还有何事?”
裴长渊沉吟道:“两日后便是交流会,你才入我门下,虽还不能学成什么,但这两日也切勿松懈,待两个月后第二场交流会,就该当担一面,你可愿意?”
“弟子自不容辞。”只要晏且南不来,什么都好说。
裴长渊看了她一眼,这些年里外人将他托得如何神通广大他也不是没有耳闻,入了他门下所受的压力多大,他也不是没有体会,因此想到这些压力都会落到一位姑娘身上,他心里也有些愧疚,便又道:“若是哪里不懂,尽管问为师便是。”
称呼都变了,看来他已经打心里接受自己了。
初久头压得更低了:“是。”
“对了,万空阁里还住了一个人,你也认识,就是闲大胜,以后见面就把他当成你的师兄便可,不必拘束。”
初久:“……是。”
“好了,你回去吧,明日辰时过来,我再教你点东西。”
初久于是转身抱着地熊离开。
地熊一到了屋里立马就从初久的怀里跳出去,蹦蹦哒哒一跃跳到床上,然后转个身,爪子各揪住一只耳朵,呜咽着看向初久:“耳……呜耳……朵,丑丑!”
给你化回原形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能让你变回地熊,兔兔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讨厌兔兔?
毕竟都和裴长渊说好了要养兔子,转眼大变活熊,不说裴长渊会不会发现这熊和魔教有什么关系,初久很怀疑他的第一反应会是……
#烤熊肉好吃不好吃#
“熊仔。”初久于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到地熊的床侧,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道,“不丑,你一点都不丑,你可爱炸了,耳朵不好玩吗?这耳朵多可爱呀!”
地熊犹疑地眨眨眼,随后讨好地凑到初久的颈边蹭了蹭:“丑……不要揪……坏银……”
初久:“……”
她大概知道地熊的意思是说,这长耳朵限制了它的行动,而且裴长渊就是揪住了它的耳朵才让它无法逃脱的,不过……
这个吧……
有点困难。
“不丑。”虽然感觉到抱歉,但初久并不打算帮它,“你以后就抱住自己的耳朵,要是他再来揪你耳朵,你就逃好不好?”
地熊抬头看她,眼里盛了水光:“呜……”
“……乖哈。”初久只得尴尬地又摸了摸它的脑袋。
谁知这安慰反而不起效果,地熊嗷的一声就哭了。
初久只得挖心搅腹地想些夸奖的词,好让地熊忘记这事,然而这熊实在是聪明,才不过短短几日,话也讲得越来越清晰了,只是断断续续的,但不要几日,想来什么都听得懂了,到时它该怎么办呢……
初久想着想着思绪就拐到了另外一条路上,怀里的地熊哭累了,抬头就见她出神,有些不满地挤进怀里又蹭了蹭她的脖子,然后退开一点,歪着头看向初久,而目光一扫,却正好扫到床边一个包袱上。
那是初久上山的行李,还来不及处理。
地熊好奇地看了了眼,然后看向初久,目光里透着询问:“呜……家家……”
初久回神过来,循着它的目光看过去,沉默一瞬,将包袱拿过来放到地熊的面前。
地熊抬起爪子按向包袱,包袱上打过结,初久本以为它会暴力地撕开,却没曾想看到地熊一按一拉,竟是正常地将结解开,然后把布往四周一折,在里面翻找一阵,很快找到了初久的乾坤袋。
地熊再一拉一扯,把乾坤袋的袋口拉开,然后……把自己的前爪和脑袋一起塞了进去。
乾坤袋里鼓动了一会儿,地熊才终于从乾坤袋里挣脱出来,而同时,它把乾坤袋里的大鸡腿一点一点拖了出来。
初久:“……”
OK FINE
地熊很快吃完,满足地打了个嗝,不再计较头上的两只耳朵的事,鼓着小肚腩把自己塞进乾坤袋里,很快就睡熟了:“呜啪……呜啪……”
初久又好气又好笑,盯着它看了会儿,只得把它放在床上,先去准备晚膳。
清云观内,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风携花香,水清鱼游,初久想着还有两个月的清闲日子,不由得觉得身心舒畅,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连头发都不掉了。
然而在归一门内,晏且南心神不宁了数日,终究还是牙一咬心一横,起身出门,直朝门主殿去。
虽说已经从地下魔谷归来数日,但晏且南却始终忘不记当时在地下魔谷的日子,越是想着,内心越是煎熬,越想问问初久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目标明明是夏初然,却要来招惹自己?
为什么身为九枝门门主,在晏且南掉山的那刻,又为什么要来救自己?
自然,在这些日子里,他不仅是考虑初久的事情,也在思考别剑山庄的异变。
在江湖上的传言,说是别剑山庄被九枝门门主暗袭,血洗山庄,仅一人生还,而那人也已疯癫混沌,神智不清,四肢残废。
然而,初久是和他一同掉下山崖的,这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所以,在从地下魔谷出去的那日,晏且南便一纸传音汇报给了归一门门主。
思考间,他已经站到了大殿内。
归一门门主脸戴白色面具,坐在高座上,清贵冷目地瞧着晏且南,缓缓地展开了手中的白扇:“且南来殿里,是为了别剑山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