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这倒是给了初久一个机会了。
她迅速地坐起来,重新运功调息,将剩下的药酒全都逼出,没一会儿,指尖上便冒出了一滴琼液,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源源不断的琼液一滴接一滴落到地上,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初久有种回到了小时候玩过家家假扮误喝了蒙-汗-药的大侠的感觉。
很快,身上的药酒全被排空,只是吸入的药效还有些残留,有些功力暂时无法恢复,但剩下的这点,足够让她逃出去了。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初久敛回了周身的内力,然后眨眨眼睛,伸手在大腿内侧用力掐了一把,眼里瞬间挤出泪水来,她冲门外的剑奴喊道:“有人吗?我有急事!外面有没有人?”
门口的人影果然动了动,然后一道低沉的声音问:“何事?”
初久说:“急事!十万火急,百里加急,急不可耐,你还是快点开门吧!”
剑奴一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到底何事?”
初久:“…………”
你就不能先开门吗!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找了个很着急的沙哑音线说:“我要去解手,实在忍不住了,你快点开门!”
“这…………”剑奴依然面无表情,“还请稍等片刻,管家很快就来了。”
“我快忍不住了,要是他来之前我没忍住,我当场自爆!我身上一点修为都没有了,你还怕我逃了不成?”
“那……那好吧。”剑奴听到初久这么说,脸色也不由得尴尬,且克如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好她,要是她真自爆了那自己的脑袋也得搬家。
这么一想,他立马开了门,待看到房间里,初久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信了七八成,便放心地上前打开了铁栅。
而在落锁的那刻,一道黑影瞬间跃起,一记手刀直直朝着剑奴的脖子而去,他呼声被呃在喉咙里,只睁大了眼眸,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被丢进了地牢中。
解决了剑奴,初久松了口气,刚往外走了两步,这时又想到什么,她转身折了回去。
然后,扒掉了剑奴的衣服。
换装之后,初久并没有躲得太远,只是在附近的地方躲着。
现在的情况,如果她不逃,她的身份就会败露,如果她逃,她的身份也会被人怀疑,为了之后能接近夏初然,她得制造一个契机,洗清别人的怀疑,为此,她还要借原主巫禾的身份,做一次恶人。
而克如是要是回来,发现她不在,定然会立马宣告众人,越多人看着,洗白的力度越大。
在附近蹲守了一会儿,克如是果然赶了回来,他看到门口剑奴不在,顿时起了疑心,接着克如是冲进屋子里,看到地上躺着的女装大佬居然是原来的剑奴,气急败坏地掐死了他,转而冲出门口,迅速地召集了所有的剑奴,封锁别剑山庄,通知所有宾客,寻找初久下落。
然后,人群一拥而散,克如是也急匆匆地赶往庄主别院,她趁机回到那屋子里。
刚一进门,就看到屋子里传来一股尿骚味,是由于人死后尸体失禁造成的,初久挥了挥面前的空气,上前将剑奴提拎起来,用秘术给他换了张自己的脸,又在自己的脸上幻化出一副面具来,然后连拖带拉地带到了后山的悬崖边。
而她刚到悬崖边,身后就传来一声怒喝。
“你是谁!”
初久身形一僵,没想到晏且南来得这么快,她不由得回想刚刚的动作,担心自己的举动被他察觉到。
好在刚刚一路漆黑裹身,动作并不清晰,晏且南只看到她拖着一个人走到悬崖边,而那人身上的衣服竟是十分熟悉,不由得错愕,脱口唤道:“初姑娘!”
初久差点应了一声,临要出声才反应过来,忙掐住剑奴的脖子,冷笑道:“原来你认识她?这便巧了。”
晏且南眼眸一紧,迅速地掏出三张符纸来,正要渡进术力,初久立马道:“你不怕我现在就扔她下去?”
晏且南动作僵滞,过了片刻,他把符纸收回,问:“你想做什么?”
说话间,大概是这边的动静大了些,陆陆续续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没一会儿该来的全都来了。
初久回过头,森冷一笑,脸上狰狞的面具在月光下折着粼粼寒光:“如你所见,杀了她。”
说完,她手一松,剑奴像断了线的木偶似地,直直往下坠了去。
“等……”晏且南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初久”掉进悬崖,他脸瞬间惨白,瞳仁震动。
初久,结界,气修……
所有的线索,仿佛在眼前就此折断。
而他隐约还感受到胸腔中一缕微小的悲伤在迅速扩大,逐渐覆盖住了原先的情绪,变成了惊涛骇浪般的愤怒与怨恨,狠狠地将他所有的理智碾碎。
戏已演完,初久折过身去,正打算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溜走,而一转身,正对上一双赤红怨怒的眸子,不由得一震。
晏且南右手覆上左手掌心,然后缓缓的,缓缓的,从掌心里拔出一把通体血红的剑来。
“如此,就请你也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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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修一修,突然觉得应该用回本名才行唔,应该不影响阅读。
第21章
“别剑山庄内果然混进了魔人!”人群里顿时切切察察,大家纷纷拔出自己的佩剑,剑尖指向初久,迅速地形成阵形。
在场的修士实力皆是不凡,阵法一落,众人的身上都徐徐溢出青光,这些青光都分别渡到了他们手中的剑上,很快,青光迅速涨大一倍,与周围的青光相融,地面受法阵的催动,缓缓地震了起来。
其中,以晏且南身上的青光尤盛,他手上赤红的剑甫一拔出,整座山峰都跟着抖了三抖。
待见到这把剑,初久的脸色一白。
竟是朱啻!
在小说里,她给晏且南配了两把宝剑,一把为平时随身携带,人间至圣的青沙,可斩妖除魔,杀敌万千。
另外一把,则是这以人体为鞘,以灵为养的朱啻,此剑一出,万灵皆为奴。
若说他拿出第一把,则是抱着杀心,而拿出第二把,则是要将目标祭灵,粉身碎骨。
第二把生得暴虐,当年铸就之时,铸剑师便将剑鞘投入火海,让朱啻无休止地杀戮,直到朱啻找到剑鞘为止。
仅仅三日,朱啻控制了万灵,杀人无数,甚至将人炼灵,为己所用,沦为魔剑。
各门派与其争斗,死伤无数,后来终于找到剑鞘,就此平息了祸端,从此后再无人谈其此事,朱啻也渐渐不为人知,因此朱啻出世,在场的所有人仅仅是面露惊讶,再无其他感觉。
初久没想到他会怒到动用朱啻,惊恐和愕然同时涌上心头,大感不妙。
要是她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恐怕她根本无法抵抗朱啻的功力,反正已经让“初久”这个身份划清了界限,日后只要找到机会解释清楚就行。
她迅速往后退开一步,余光扫到崖下的黑雾,手里暗暗结印,准备趁他们不备之时用结界锁住他们,尽快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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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假初久被丢下山崖,别正良的脸色极为难看,魔人闯入的事情是他按着陆少名的话杜撰出来的,为了找到借口试所有人的血。
别剑山庄里里外外都被死死地监控着,根本不会给魔人进入的机会,但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在这里遇到魔人。
他心里一面是不相信,但又极其困惑,这魔人到底从何而来,又如何潜入,倘若不是,又是谁在伪装?
且初久的血如此特殊,就这么在他的面前坠下去。
他如何也料不到,他随口说的事居然成真,把真魔人也给引了过来。
幸而一个初久死了,好歹还有一个夏初然在,也不至于让他所有的准备都功亏一篑,但一想到宝血失了,他怒火就从四肢百骸飞快涌上了心头。
他一时心情复杂,看向初久的眼神越发可怖起来。怒喝道:“看来初姑娘原来是被陷害的!都是鄙人的错,居然将初姑娘推入危险之地,使她年纪轻轻就早殒了性命,魔人!别剑山庄今日,定然纳你性命以祭初姑娘之灵!”
别正良说完,正要运剑,这时却猛然察觉到什么。
“夏姑娘!”晏且南陡然喝了一声,众人猛看向他,只见到他手心里握住了一张正在燃烧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