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刚建好不久的高层住宅区,搬进来的住户不多,只有零星的几扇窗透出了光,公园的秋千没有人坐,被风带着小幅度摇动。
陈与桓指着一扇窗,不知怎么,忽然有些紧张,“你看,那个就是咱家。”
“你不喜欢住的太高,我就选了靠中间的十二楼。”
陈最一仰头去看,一只手还插在陈与桓的大衣口袋里,他说:“我喜欢这里,好喜欢。”
其实他压根没看清楚陈与桓指的是哪里,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重要。
日子是道灰墙,只要是和哥哥在一起,就能看到墙外的光。
陈最一是个路痴,尤其是天黑以后,四周的建筑物在他看来大都面目相仿,独自走在街上时,他会觉得那些亮着的霓虹灯很可怕,像一双双哭红的眼睛。
不过现在他不怕,因为有个人指着头顶的一扇窗,告诉他,那是我们的家。
那扇窗暗着,陈最一却并不觉得它冷清,他已经可以想象的到,他和哥哥坐在敞亮的客厅里,穿着情侣睡衣,哥哥抱着他的时候,两个人毛茸茸的袖口蹭在一起,很温暖。
他正仰头看着窗户出神,忽然脚下一腾空,被陈与桓抄着腿窝横抱了起来。
陈最一下意识攀住他的肩膀,惊呼出声:“哥哥……!”
对上一双写满戏谑的眸子,脸热的同时,声音也低了下来,“哥哥,你怎么突然……”
陈与桓故意把怀里的人往上颠了颠,“带你去看婚房啊,宝宝。”
陈与桓本想模仿滥俗韩剧里的情节,一路抱着陈最一上楼,进了单元门才想起自家住在十二楼,某些生理问题亟待解决,实在等不及爬这么多层楼梯,于是还是把人放下,进了电梯。
到了十二楼,陈最一先一步踏出电梯,还没走几步,几分钟前的场景又一次上演。
他抱着陈与桓的脖子,忽然觉得他哥根本就是一个时刻求关注的大儿童,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哥哥好幼稚。”
陈与桓挑了挑眉,顺势就要把陈最一放下来,“那你下来自己走。”
“我不要。”说着飞快地埋进陈与桓的颈窝,搂的更紧了。
陈最一这时候还黏人的很,可刚一走进玄关,打开灯,就迫不及待地从陈与桓怀里跳了下来,环视客厅的装潢。
米色的壁纸,白色的吊灯,咖色系的布艺沙发,沙发旁边摆着两盆绿植,客厅和餐厅相连,餐厅里放着一张木制餐桌,桌边是两把同色系的椅子,桌上放着两个瓷杯,一黑一白。
一切都很平常,但就是……很像一个家。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几年前低价买的二手公寓,好处是家具齐全,但前住户的生活痕迹太多,无论住多少年,都像是在一幅成品画上添加多余的颜色。
陈最一没有想过,他会和哥哥拥有一个完全属于他们的家,他们可以在这里种很多花,可以养一只猫,一点一点填写他们对岁月的理解。
像做梦一样。
哥哥送给了他一个不需要合眼的梦。
陈最一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发现电视柜上摆着一个白色的相框,相框里的照片,他还是第一次见。
应该是他上中学的时候,穿着最大众的蓝白色校服,手里拿着一朵蒲公英,鼓起腮帮子准备要吹,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笑得弯起了眼睛。
他拿起相框,回头问陈与桓:“哥哥,这是你拍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嗯。”陈与桓走到他身后。
你那时候才十六岁,笑起来特别漂亮,我拍照的时候,差点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当然,要面子的某人肯定不会说出来,只是搂紧了陈最一。
看完了客厅和餐厅,陈最一还想去阳台看看,陈与桓却不放他走了,咬着他的耳垂说:“陈一一,以后有的是时间参观,咱们现在是不是该算算账了?”
说着说着,手已经探进了陈最一的衣摆,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呜,哥哥好记仇。
?
崭新的卧室里,陈与桓挑的直男品味吊灯被调成了暧昧的暖色光,崭新的大床迎来了它的第一次用户体验。
陈最一坐在陈与桓胯上,正解着他的衬衣扣子,屁股还在前后蹭动着。
“等等,先别……”
香软在怀,陈与桓还能保持理性,思考后得出结论,新家里并不具备做爱的条件,他都觉得佩服自己。
没有换洗衣服,没有润滑和安全套,浴室里也没准备毛巾和浴巾,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生活用品都没有,举个例子,想打个飞机,都没卫生纸。
这种操蛋的感觉可以这样形容,一切都水到渠成,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咣当一声,突然熄火了。
“宝宝,这里什么都没准备,要不我们还是……嘶……”
“不要,”陈最一已经挑开了他的皮带,隔着内裤亲吻怒张的头部,“是哥哥说要算账的,不准反悔。”
陈与桓被撩拨得快要起火,但还是舍不得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弄他,想了想,换了个姿势,把人压在床上,手臂撑在两侧。
“陈一一,哥哥上次在医院教你的,还记得吗?”
陈最一的脸刷得一下红了,“记得的。”
奇怪的是,他以前勾引哥哥的时候,明明做过更羞耻更下流的举动,那时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总是被一两句没头没尾的荤话弄的脸红心跳。
他低下头,不想看到陈与桓游刃有余的表情,可这个角度,正对着那人内裤里蛰伏着的一大团,被紧致的黑色布料包裹着,甚至可以看到点点湿痕。
陈最一懵懵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抬头去看陈与桓。
那人勾起的嘴角噙着十足的坏,他又觉得哥哥好过分,于是抿着唇低下头,结果对着鼓起的小山包再次愣住,一时竟判断不出是哪一边更难应付。
茫然之际,听到陈与桓下了命令:“别看了,帮哥哥拿出来。”
嗓音里压抑着浓浓的情欲,搔在陈最一心上,刚才还拧巴着的情绪瞬间倒戈,又变回了听话的乖弟弟,跪在床上,凑近那个小山包,用手指拉下内裤边缘。
粗硬的性器弹出来,打到他鼻尖,划过脸颊,留下一小片湿淋淋的痕迹。
陈最一被性器散发的腥热气息弄的有些迷醉,微醺似的,脑袋晕晕乎乎,只觉得口干舌燥,不假思索地就想把那根东西含进嘴里。
就算不再卑微仰望,他对陈与桓依旧有着绝对的臣服欲。
然而嘴唇刚碰到头部,就被陈与桓钳制住了下巴,不让他乱动,“宝宝,怎么光想着伺候我?你的呢?”
“我……”
“自己把衣服脱了。”
陈与桓一边说着,手从陈最一的毛衣下摆溜进去,掌握着陈最一细瘦的腰,不怀好意地上下滑动,感受着掌心之下独属于少年人的纤细。
陈最一敏感地打了个哆嗦,开始慢吞吞地脱衣服。
冬天总是少不了静电,套头毛衣最是恼人,陈最一好不容易从略紧的领口里挣脱出来,乱糟糟的头发扑在脸上,怪痒的。
陈与桓忍得辛苦,也不帮忙,就靠在床头看着他头顶几撮呆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磨蹭着解开牛仔裤的裤扣。
随着裤腰往下拉,露出浅灰色的平角内裤,紧接着是白皙修长的腿。
等待多时的硬挺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到了这种地步,陈与桓还能忍,直到陈最一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光溜溜地躺在他身下,才奖励似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好乖。”
还在发育中的少年和各方面都已经成熟的男人相比,性器尺寸还是有明显差距的,陈最一的尺寸中规中矩,茎身是干净的深粉色,在他哥哥面前确实有些不够看。
显然,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试图用手去遮掩。
在以往的性事里,陈最一主动的次数居多,他习惯将自己放在低一级的位置,让哥哥喜欢是他的第一诉求,所以也不会去在意这些,如今赤诚相对,才后知后觉感到丢脸。
陈与桓轻笑一声,拨开他挡在胯间的手,揽着他的后腰,用自己的大东西,故意去顶了顶那个支棱起来的小帐篷。
“有什么好藏的,来,打个招呼,乖弟弟。”
也不知道是在叫哪个弟弟。
“……”
陈最一羞耻地闭上了眼睛,心想,怎么会这样,他正直帅气的警察哥哥,其实是个大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