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夜风,拂起他的衣角,而章华就站在那里看了许久。
章伯言到家,已经八点的光景。
福伯迎上来,看了他额头的伤,一脸的惊讶:“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弄的!快快叫林医生过来。”
章伯言垂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福伯小老头,“我母亲砸的!拿点纱布什么的上去就行了,不要多嘴叫林谦来。”
林谦平时也替章老爷子看病,要是来了,保不准会在老爷子面前多嘴。
福伯前后一联系,唉了一声:“少爷先坐,我去拿医药箱过来。”
说着就屁颠屁颠地去拿,但是等福伯拿了药回头,他的少爷已经不见了。
福伯想了想,只是叹了声,将药箱拿了上去,放在主卧室门口。
并且,老家伙侧身听了听,里面好像没啥动静,这才悄悄地下去。
卧室里,一片幽暗。
章伯言缓缓走近大床,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回来了?”莫小北的声音沙沙响起,像是才醒的模样。
随后,她打了个呵欠,“我怎么这么困,头昏昏的。章伯言几点了?”
说着,她的小脑袋移了过来,枕在他的腿上,一手伸过去要开灯。
但是她的手被他的手掌给截住了,然后就握在手里。
“章伯言?”莫小北抬了眼,望住他,然后就挣扎着起来,飞快地用另一只手开了床头灯。
暖黄的光线点亮了卧室里的每一寸,也让他额头上的伤清楚地暴一露。
莫小北呆了呆,手指轻轻地碰了下:“章伯言,怎么了?”
他捉住她的小手,很淡地说:“没什么!”
“都流血了,还说没什么!”她仰着小脸望着他,眼里有着一抹水气。
顿了顿,开口:“我去拿药箱帮你包扎。”
章伯言握着她的手臂,目光灼灼:“你担心我?”
“嗯。”她垂头,“章伯言,你快松开我,我帮你拿药……”
但是他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抱在了怀里,抱得很紧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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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受伤了不许抽烟啊
她的小脸在他的怀里,几乎被挤得变形,说话也变得困难:“章伯言……”
章伯言抱着她,下颌搁在她的发顶,声音呢喃:“小北,让我抱一会儿。”
她乖乖地没有再动了,只是轻声问:“怎么伤的?”
“不小心撞了一下。”他淡声说完,就微微闭上了眼睛。
莫小北吐了吐舌:“好笨。”
她困难地抬眼:“放开我好不好,我帮你包扎一下。”
他垂眸,目光深不可测,不过慢慢地松开了她。
莫小北爬下床,朝着门口跑过去,才开门就看见门口的医药箱,提了进来时说:“一定是福伯放的,他很关心你。”
章伯言倚在床边,目光深深地望着她。
她一身粉色的居家服,拎着小药箱,小心地跪在他身边。
她打开药箱,为他清洗伤口和包扎的手法都很熟练……熟练到让章伯言有些心疼。
他捉住她的手臂,低声说:“小北……”
她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吸了一下鼻子,仰头对着他不在意地笑:“小时候也是不小心撞得多了,所以学会了怎么包扎。”
她为他将纱布弄好,“如果伤在手臂,我可以帮你扎个漂亮的蝴蝶结。”
章伯言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直望着她,最后,也只能将她抱到怀里,让她贴着自己的心口,“小北,是我来迟了。”
所以,她才会吃了这么多苦。
莫小北倚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笑了笑,“没有关系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她起身,看着他额头的纱布:“你现在这样,好看多了。”
章伯言仍是倚在那里,声音沙哑不堪:“现在这样很好?”
“嗯,亲民多了。没有那么高冷了。”莫小北笑眯眯的:“形状,好像很像是姨妈巾。”
章总的脸黑透了。
莫小北冲着他吐了吐舌,之后揉着自己的小肚子,“好饿。”
才说完,他便起身:“下楼吃饭。”
莫小北哦了一声,自然而然地被他牵住了小手。
双双下楼时,等在下面的福伯松了口气,但是立即牛眼睁得老大老大的,“少爷!”
少爷额头的纱布包扎得挺不错,但是形状真的……万一伤口再渗出些血来,福伯觉得那画面自己不敢看。
小眼神朝着莫小北一抛:又淘气了不是?
不过,总是对小家伙有些内疚,安眠药喝下去睡了一下,这会儿应该很饿吧。
福伯紧赶着让人将晚餐弄好,章伯言和莫小北吃得各有心事。
晚餐过后,莫小北回房间冲了个澡,穿了件小兔子款式的浴袍,在书房里找到了章伯言。
他坐在沙发那儿抽烟。
莫小北过去就直接将他手里的烟夺走,摁掉:“受伤了不许抽烟啊。”
“哪有这么娇贵!”章伯言淡笑,不过没有再抽了。
目光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才轻声开口:“小北。”
“嗯。”她应了一声,就乖乖地坐在他的怀里,加上穿着一套小兔子的衣服,显得特别地乖巧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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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章伯言,这是条件吗?
章伯言伸手顺着她黑亮的直发,动作十分温柔。
她也柔软地倚在他的肩头,两只细细的手臂抱着他……
良久,上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小北,去纽约念书吧!”
莫小北的身体一僵,但是她没有说话。
章伯言的手指滑下,轻按着她的肩,声音沉而缓:“你好好想想,嗯?”
莫小北的脸贴着他的颈子,小手抱紧了些,“章伯言,这是条件吗?”
说着,她抬了小脸,目光定在他的面上。
在这样温情的背后,其实有着最残忍的交换。
他们,其实都很清楚。
章伯言没有避开她的目光,很轻地说:“你爸的事情,他全都认罪了。”
莫小北惊了一下,小脸上的神情变得慌乱。
“听我说。”章伯言看着她,“我打过招呼了,不会无期,会是20年。”
莫小北的瞳孔有些愌散,过了许久才低声说:“条件是我去纽约吗?”
她望着他,声音更轻了:“章伯言,是不是?”
他微微叹口气:“是我希望。”
“不是条件吗?”莫小北喃喃地开口,然后就冲着他笑了一下:“我不去,是不是爸爸就会无期?”
他没有开口。
但此时,沉默就是最残忍的默认。
莫小北的唇轻轻颤抖着,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最后,她的手指握成了拳,重重地砸在他的肩上,她的小脸埋在他的肩头,一会儿他便感觉到肩上有着湿湿热热的。
那是她哭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小北!”
莫小北埋在他的肩头,声音很闷:“章伯言,我讨厌你!”
那几个字,如同诛心。
章伯言微闭了眼,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温和:“去纽约吧,重新开始。”
她没有推开他,只是埋着小脸。
许久以后,她低声说:“我想等爸爸判刑以后。”
他身体一震,但没有反对。
这一晚,她一直没有睡着,他从后面抱着她,再清楚不过。
她流了一晚的眼泪,他心痛,但仍是狠下心来——
她如果留下,他做的事情,会让她流更多的眼泪。
次日,就是福伯也眼尖地发现小俩口闹了别扭,福伯觉得这不对劲儿啊,昨晚那个姨妈巾弄得不是挺漂亮的吗,后来又吵架了?
他看着莫小北有些青白的小脸,关切地说:“小北,没有睡好啊,没有睡好就多睡会儿,这才八点,女孩子不是要睡个美容觉的?”
莫小北睨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章伯言一眼。
福伯立即就明白了,是少爷强迫人家小姑娘起来陪吃啊,真是霸道。
于是小眼神儿一抛,有些y荡的意味。
章伯言自然是感觉到了福伯的超强电波,声音淡淡:“人老了,可以回乡退休了。”
福伯立即退后一步,怪委屈的:少爷您就会拿这个来吓我,我福伯是被吓大的吗?
章伯言已经吃完,抹了下唇,起身之际看着莫小北,声音很是温和:“学校不用去了,累的话就在家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