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夫人颓然：“即使她是你妹妹吗？”
章伯言的目光微闪，顿了一下：“我信，您不会伤害自己爱着人的女儿。”
他说完，笔直地走了出去。
章夫人就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手捂着自己的心口……
是，如果莫小北不是万山的种，她一定不会放过。
多少次，她想下手，但是看着那张小脸，她都会想到万山……便再也下不了手。
原来，伯言早就猜出她的心思。
章夫人笑得苦涩：这个儿子她是越来越不懂了，但是伯言他似乎将她的底牌莫得透透的。
……
章伯言走出主宅，坐进车子，面上已经阴郁不堪。
身体靠在后座，微闭了眼，“去公司。”
司机立即发动车子。
章仲羽看着车开走，跑进主宅里，轻叫了一声“妈”。
章夫人坐在一室的幽光里，轻抬了眼，淡声问：“怎么不去上学？”
章仲羽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上楼将书包拿下来。
等她下来，章夫人却又是叫住了她，“仲羽，你说你哥哥为什么又将莫小北从纽约带回来？是不是存了心地气我？”
章仲羽想了一下，小心地说：“大概是哥哥不放心吧！毕竟……我听说那个陆泽在纽约。”
章夫人目光一闪，随即便淡声说：“好了你去吧！”
章仲羽嗯了一声，不敢久待，立即离开了。
剩下章夫人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显得有些寂寞……
许久许久以后，她轻笑一声：“万山，你看到了吗？你的儿子说你不敢做的事情他敢做！他怎么会不敢呢，当初车祸以后，我打了他多少次，背上都没有一块好地儿了，都不肯松口，都想着那个小孽种！”
“万山，你喜欢唐宁，你和她睡觉了，怎么就不敢像你儿子这样敢做敢当呢，你儿子连自己的亲一妹妹都敢要，你真是少了他那份勇气呢！当年你和唐宁被抓住，你承认你喜欢她，你承认你爱她，宁愿为了她不要我们母子，那么我也不会勉强你……万山，瞧，你终究是不及你这个儿子厉害。”章夫人呢喃着，说着说着，却是一串泪水从脸上滑过。
她闭了眼，想起了过去，想起了章万山在时的光景。
那时，多么美好，如果没有那一次的背叛，她的人生应该是幸福安好的。
她的腿不会这样，她和伯言也不会闹到今天的地步。
章夫人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沉浸在了那一片悲伤中。
只是她睁开眼时，已经是一片冷冽了。
她想，她应该见一见某个人，也算是老朋友了。
章夫人拿起内线，拨了某个电话，片刻，那边接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章夫人淡声开口，“我想和你见一面，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章夫人冷笑：“当然，如果你不想见的话，那么……我手里的东西，可能会让你这辈子在牢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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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小北，爸爸这一次大概是不能出去了
几天后，h市变天。
莫氏总裁莫如海被人举报在某个开发案中，涉及一家几口的性命，一夕之间，莫如海被人带走，择期庭审。
莫小北得知消息的时候，是夜晚九点。
她放下手机，呆了一下就掀开被子下床，赤着小脚跑向书房。
门打开，章伯言坐在书桌后面，抬眼望住她。
莫小北只着一件睡衣站在门口，表情有些无助地看着他，唇动了动，却是没有能说出话来。
章伯言的黑眸染上一层暗色，轻声说：“知道了？”
他伸手，将手里的烟头摁熄，起身朝着她走过来。
倾刻间，她落入了他的怀抱。
小小的身体，被灼烈的男子气息包围，那样的感觉让她心安了点儿。
她的手抱着他的手臂，脸轻轻搁在他的肩头，很轻地问：“章伯言，你会不会救我爸爸？”
章伯言拥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徐徐开口：“小北，如果是经济上的事情我可以，但这一次是刑事案件，你明白吗？”
她仰起了小脸，点了点头，一会儿又茫然地摇摇头。
章伯言伸手，轻轻地抚触她的脸颊，声音温和：“明天我亲自了解一下情况。”
她的目光一直望进他的眼里，里面有着慌张和无助，更多的是期待和依赖。
那样的目光，让他看着心痛。
章伯言浅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却是猛地捉住了他的手臂——
“小北？”章伯言低叹。
莫小北咬了咬唇，很轻地问：“爸爸这次也没事，是不是？”
可章伯言只是，给了她一抹微笑……
这一晚对于莫小北来说，注定是无眠的，她焦虑极了。
次日清早，她八点不到就出门了，她想见见爸爸，还有他的律师，看看他怎么说。
h市看守所，仍是同一间会客室，莫小北和莫如海面对面坐着。
莫如海苍老了很多，他看着莫小北，很风清云淡地笑了一下：“小北，爸爸这一次大概是不能出去了。”
“不会的爸，我会请最好的律师！”莫小北握住他的手：“你别担心，大不了我再求一次章伯言。”
莫如海的眼里晦暗不明，小北这个傻孩子，现在这样了，哪里还能求章伯言了？
章伯言已经得到了小北，再求，已经没有用。
只是这些话，他是不能和小北说的，他只是无奈地笑：“别为爸爸再折腾这些了。”
说着，目光转向了张律师：“爸爸怕是不能出去，爸爸名下莫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已经签下了转让书！”
“小北，替爸爸守住莫家。”莫如海微闭了眼：“莫氏在，你……才会得到应有的尊重。”
他心里没有说出来的是，已经到了这一步，莫家倒了，小北何去何从？
就算是章伯言要小北，但……以章伯言那样的雄心壮志，小北就算是有名分大概也是见不得光的，大抵会被送到国外。
他莫如海倒了，但是莫家，还有小北。
一切，就会不一样。
章万山，黄泉路上，我们再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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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莫如海留给小北的底牌
莫小北看着他，眼角一滴泪水滑下……
莫如海伸手替她抹掉眼泪，笑了一下：“小北别哭，最多就是个无期，嗯？”
她的眼，睁得大大的，眼里有着一抹迷茫。
无期？
是永远不能出来的意思吗？
她的表情有些慌乱，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只知道出去时，腿有些软。
张律师留了下来，和莫如海多说了几句。
莫如海的手，轻颤着接过张律师递过来的烟，有些急地点上，长长地吐出一口。
他低着头，看着指间燃着的烟，静静笑了笑：“老张，我也不知道还能抽几回这样的烟。”
说着抬眼，“我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张律师沉默了一下：“老莫，你确定不和小北说出真相？”
莫如海拇指推了推额头，表情无奈，“能说什么，将我那一身罪恶都说给她听？”
说着，又微微叹口气：“我只希望小北一辈子也不要知道那些。”
以前，他总觉得将莫小北送离这个是非之地，离得远远的，但是后来他便知道，小北她走不掉的，她的根在这里，而她在这里，她就得待在章伯言身边，也只有章伯言能保护她。
莫氏，在小北的手里，是最安全不过的事情。
这是他莫如海最后的筹谋。
张律师也是黯然。
莫如海淡笑，看着他，“关于上次我委托你的事情，帮我看着些，不到小北走投无路，不要拿出来。”
他叹息：“我宁愿她一辈子也不用不着那东西。”
张律师也叹了一声，“老莫，这孩子和唐宁是越来越像了！”
莫如海的眼里，浮起一抹淡淡的温柔，顿了片刻才嗯了一声：“长得是像！但小北会一直好好的，她妈妈在天上会照看她的。”
他说着，神情间有一丝向往，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万一我……走了，将我和唐宁合葬……”
张律师才要说不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但是莫如海又开口：“还是算了……她心里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