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没说话,于书燕却二话不说爬上床,爬到最里头,就这样合衣盖上旧被褥,这意思很明显,这是要跟他分被而睡。
秦楚有点无力感,好不容易娶到媳妇,今个儿夜里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啊,怎么说也得做点什么,何况两人早已经成了夫妻。
秦楚也不说话,而是漫不经心的脱衣。
于书燕躲在被窝里,半眯着眼睛看,这家伙居然不生气?看她自个儿揭了喜帕睡得流口水,看她故意抱出旧被褥在新婚夜时膈应他,他怎么就毫无反应?他莫不是还真的想跟她洞房?
于书燕开始有点紧张,心想着自己失去了贞操,真的跟他洞房,岂不是露馅?
于书燕悄悄地从被窝里摸出洁白的帕子,她躲在被褥下对着小指下了一口,然后将血摸在帕子上,接着放在枕头下,心想着,这个就拿来明个儿交差,既然再次落到这负心汉手中,也别怪她心狠。
于书燕做完这些,背过身去,心里对负心汉恨意不解,却还不能表现出来,他现在还是一个有为青年,也是新娶的她,她忽然就莫名的发飙也不是个事儿,看来得徐徐图之,闹得他们秦家翻天覆地,直到他愿意与自己和离为止。
于书燕想到这儿,心里就好受多了,连着自己被黑衣人睡了,也觉得是对秦楚的一种报复,虽然她也恨死了黑衣人,清白的一个身子被他给白睡了。
然而就在于书燕暗自想着的时候,屋里灯火忽然一灭,某人掀被进来了,好在两人一人一床被子,于书燕正松了口气,秦楚却撩开她的旧被褥,带着男性的滚烫身躯贴紧上她的背部。
于书燕的身子一僵,心里想着要不要拒绝一下,可是身体很诚实,着实对这个负心汉太熟悉了,在她的记忆里,两人分开并没有多久,早已经习惯了在负心汉的怀里睡觉。
秦楚伸出手臂抬起她的头,让她的头枕在手臂上面,接着将她整个身子板过来,与她赤身相对。
好在是漆黑的夜里,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这样也好,至少负心汉看不到她咬牙切齿的样子。
秦楚的手顺势摸进她的衣裳内,于书燕却仍然没有动。
秦楚低哑一笑,感觉到她身子有些僵直不自然,于是吻了吻她的耳垂,很快于书燕的身子酥软下来。
秦楚将她拥紧入怀中,一只手稍稍一用力,将她所有的衣裳往上一推,胸口靠近他,秦楚喘着粗气。
该死的负心汉,就知道她的弱点,果然他的吻又落在她的耳垂边,她慢慢地有些迷茫起来。
一夜缠.绵,天边慢慢露出一丝白。
于书燕折腾了一夜,全身心都疲惫,她背对着秦楚,睡得正沉,而秦楚却很准时的在此时起床。
每日寅时他都会起床练功,尤其经历过上一世七十二道剐刑之痛后,他对功夫的痴迷比读书还要深,他已经暗中拜了师父,这三年来一直训练,功夫果然比前世好太多。
秦楚一身劲装来到屋子后方练了一个早上,天边越来越亮了,也听到了家人起床的动静,秦楚收功,他一身汗水的回到东屋,进屋后透过门帘,看到屋里睡得正沉的媳妇。
果然岳父岳母极其宠着女儿,估计平素也睡早床惯了的,只是今日是新妇敬茶的日子,可不能耽搁,不然母亲必会不高兴。
秦楚擦干汗水入内屋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穿戴整齐了才在床边坐下,看到睡得如此香甜的媳妇,他竟然有些不舍得叫她,昨天夜里将她折腾坏了吧,他没能忍住,以后不要这样的好。
秦楚伸手抚开媳妇的额头发,捧着她的小脸吻了吻她的小嘴唇,他居然感觉有奶香,媳妇像个孩子似的长不大,这一世他是老牛吃了嫩草,心态比她大了好几年。
秦楚抱起于书燕,于书燕忽然醒来,还没有搞清楚眼下是在于家还是在前一世与秦楚一起的寝房。
于书燕看着秦楚呆了呆,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昨天才嫁给了他,于是一把将秦楚推开,叫他先出去,她好换衣裳。
秦楚看到她那娇羞的样子,笑了笑,便挑开帘子出来。
于书燕连忙从枕头下摸出那带血的帕子故意放在显眼的地方,然后她起身下床,回到耳房翻出她带来的箱子,拿出一套藕荷色的衣裙穿上。
坐到铜镜前,才发现脖子上还留下几个红印,必定是昨夜秦楚留下的,她郁闷极了,于是起身又回耳房翻箱倒柜,终于翻出一套小襟竖起的长袖薄袄穿上。
这会儿都入夏了,她还穿袄子会显得很奇怪,可是再怎么说也比她露出脖子上的红印好太多。
第18章 新媳妇敬茶
她穿着湘妃色薄袄,下裙绣兰花的淡蓝裙子,在铜镜里转了一圈,除了衣裳不应季节外,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接着她梳起了的流海,挽起发髻,内心感概,想不到两世了,还是落入了秦楚的手中。
于书燕梳妆妥当了,秦楚才再次入内屋,挑开帘子的那一刻,于书燕听到声晌正好回头看,对上他惊艳的眼神,她撇了撇嘴,想起自己弄虚作假的落红帕子,她提着裙子出去。
秦楚想要追出去,忽然眼角余光看到床上染血的帕子,他站在床边疑惑的看着,心情更加奇妙了,她是真的把他给忘了,连他那一身打扮也统统忘掉。
他重生归来的第一日,他便在夜里去找了她,那时他觉得对她愧疚,没有露出真容,之后他又不好意思再露出真容,而她天真烂漫,竟然慢慢地也相信了他。
转眼一晃三年,两人彼此熟悉着彼此,海誓山盟,就等着他送订情信物后露出真容再上门求娶,现在倒好,她把自己全忘了,忘了就算了,似乎前一世的她又回来了一样,如今看到这血帕,就像当年他休了她时,她二话不说卷了他的银子雇了镖师就回故乡了,没有半点留恋。
她是有些自私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明明失身于她,还能如此自私的留下血帕,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她好,秦楚竟忍不住想笑,想他前一世为了这一点落红怀疑了多年,心里吃味了多年,一直忍在心头不曾提起。
嗯,如今她媳妇给他弄一块出来,要是前一世小媳妇能有这种觉悟,也不会令他纠结一世。
秦楚没有收拾血帕,转身出来,看到屋外正往里头瞥的小媳妇,他又扬起了唇角,来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小手,“走,咱们给爹娘敬茶去。”
于书燕淡淡地应了一声,挣脱他的手,秦楚却再次拉住她的小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要让他们看到我宠着你,这样你在家里就不吃苦。”
于书燕真的觉得可笑,她抬头看向秦楚,只及他肩头的高度,令她看他时有些费劲,但她真的很想提醒他,在这个家里,他越对她好,他老娘就越对她苛刻。反正过几日他往县学一去,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又将是婆婆的指责。
负心汉,信了你的话,吃苦就在后头。
于书燕再次挣开他的手,还走快了几步,到了正屋堂前门口的时候,她故意又落后一步跟在秦楚的身后,秦楚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也不好说什么,便撩起下摆跨过高高的门坎。
屋中坐着几人,主座上自是秦有富和俞氏了,左右两边是三位哥嫂。
于书燕一进屋,大嫂毛雯玉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红印,虽然遮掩了,可是行走之间却还是露了一丝出来,毛氏有些惊讶,再忍不住看向小叔子,看着一身儒雅,外表虽冷了些,平素也沉默了些,可人却如此火热,看来这个媳妇他甚是满意。
而三儿媳妇史秋英入门才两个月,这会儿看到于书燕这一身粗棉布的穿着,尤其是入夏了还穿着袄子,着实是好笑极了,于是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是再往上看,从那衣襟里露出一点红印时,史氏呆了呆,她不笑了。
想她新婚两个月,也不见自家丈夫如此火热,每天倒下睡得像个猪似的,看来小叔子虽是读书郎,却不比泥腿子出身的三位哥哥弱。
于书燕在秦楚身边站好,座上的俞氏一看到她那精致又带着媚态的小脸便高兴不起来,有着这么一位美娇娘在儿子身边,这书也别想读了,看来得赶紧将儿子弄去县学才是,有儿子护着人,她都不好整治家风。
新婚夫妻给长辈敬茶,于书燕自然已经不是真正的十五岁一脸天真的新妇,而是饱经沧桑吃过不少苦头,也过过状元夫人到丞相夫人的富贵生活,练就了她如今的阔达与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