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十一点三十分,早已入睡的乔治公爵被管家喊醒来到书房。史密斯太太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后就站在了一边,让公爵全权处理这件事。
“我承认是我不对爸爸,你先别怪迪奥,这是我提出来的。”乔纳森拦在迪奥前面第一个开口,此刻他想起了家庭教师说过的话,于是开始老实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爸爸,迪奥穿着这个真的很痛苦,文斯特先生说女孩子都是出于美的愿望才穿上束腰的,所以如果迪奥本人不愿意的话,我想她就完全没有必要穿这个。”
乔纳森无视了后面的迪奥一直扯他袖子叫他闭嘴的动作,继续说道,“文斯特先生还说过有女孩子因为束腰死去,这太可怕了爸爸!所以就算是淑女课程,能不能也换个内容?选一些不会让她难受的?”
乔斯达公爵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看了看儿子激动到通红的脸,又看了看后面一直低着头的迪奥,叹了口气,“……迪奥的想法呢?束腰真的很痛苦吗?”
迪奥迟疑了一下,她于几秒内飞快地思考了现在的自己在乔斯达家众人心里的地位后,小声地回道,“对不起乔斯达卿……我,我想我还是可以忍受的……”
一直期待着等她回答的乔纳森失望地诶了声,“可是迪奥你不是——!”
“我知道了。”乔斯达公爵又叹了口气,他挥手止住了儿子的话,转头看向史密斯太太,问道,“如果我建议让迪奥停止束腰,史密斯太太觉得怎么样?”
“我尊重您的看法。”史密斯太太点点头,“但束腰会让未来的迪奥小姐更加美丽动人,也许现在是非常痛苦,可一旦习惯就会发现这并不是难以忍受的事,这都是在为未来的生活做投资。而且迪奥小姐现在九岁,正好是束腰的最好时间。”
“但是JOJO也说迪奥很痛苦,我想让迪奥在这个家里享受自由,而不是贵族生活给她带来的束缚。”乔斯达公爵哈哈一笑,“我的妻子以前也没有用过束腰,在我眼里她依旧美丽动人。我的想法是,既然小孩子不愿意,那么就算了吧。”他看向迪奥,“你觉得这样好吗?迪奥。”
“……”迪奥没说话,但眼睛里闪着的光表明她真的很尊重这个建议并希望它立刻执行。
“你看,这才是迪奥的意愿。”乔斯达公爵摊手示意了下,他还对迪奥笑,“我们要尊重一位淑女的决定。”
史密斯太太愣了下,但很快就点头,“可以。那么我会将束腰从计划中划去,但是公爵先生,在您做出这个决定时,您就要为迪奥小姐可能的未来负责。束腰很有利于一位美丽的小姐保持身材,让她找到一段美满的婚姻。”
这回还没等乔斯达公爵说话,乔纳森就抢道,“迪奥之前一直有在早上运动呀,她吃得也不多,以后肯定不会变胖的!”
迪奥赶紧在后面拉住他的睡衣用力地扯了一下。
幸运的是乔斯达公爵大概是将这个早上运动和遛狗联系到了一起,他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而是又哈哈一笑,帮着他们讲话,“JOJO都这样讲了。”
“好吧。”史密斯太太看着有些无奈,大概她没想到乔斯达家的家长这么惯着小孩。她看了眼迪奥,又看着乔纳森挡在迪奥前面的样子,思考了一小会儿后,若有所悟地点头,“既然这是您的想法,那么我没有异议。”
乔纳森立马欢呼起来,迪奥也很高兴。
太好了。她想,省得她跑伦敦买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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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摆脱了束腰阴影的迪奥第二天都多睡了五分钟,但当她吃完早餐,准备上楼研究昨天剩下的棋盘时,就见着史密斯太太拿着针线和布来找她了。
“束腰可以去掉,但有一些学习任务是不可以删减的,就算公爵先生再宠爱小孩,但我希望迪奥小姐心里也能有自己的计较,您将来一定会进入上层社会的名媛圈,到时候没有淑女该有的样子,我想迪奥小姐自己也会不愉快吧。”史密斯太太依旧板着脸说着令人讨厌的话,“还有您将来的……总之我先与公爵先生商量了一下课程的内容,做了一些必要的更改,现在已经不能叫淑女课程了,只是一些贵族小姐必须了解的内容。”
她将布摆在迪奥面前,“除开必要的礼仪课程外,首先作为一名女性,针线活儿及刺绣您需要会一些,这样您在未来可以给丈夫做些什么来提高您在他心里的地位。”
迪奥:……
“接着是管账与算账,您将来出嫁会得到一笔属于自己的财产,如果不签协议让它变成您丈夫的所有物的话,您就需要自己来打理这笔财富。不过我见您有在跟着家庭教师学习算术,所以我想关于这一项,不用我多费口舌。”
迪奥:……嗯……
“我知道您喜欢看书,知识渊博的女性不讨人厌,但您有其他兴趣爱好吗?就像阿盖尔公爵夫人,曾经的路易斯公主喜爱雕塑与绘画,独特的才艺会是一名贵族小姐身上的闪光点,如果您有类似这方面的爱好,公爵先生说会为您寻找教师。”
迪奥:……哦……
“其他还有很多注意事项,我会在日后慢慢教给您。我将会在乔斯达庄园待上五年,希望等我离开时,迪奥小姐已经是一名出色的淑女了。”
迪奥:……
“那么,今天就让我们从简单的绣花开始吧!”
迪奥:……w、wry……?
在迪奥被强按着学刺绣时,乔斯达父子之间也展开了一场谈话。
“你之前是每天晚上都会跑去迪奥的房间吗?”乔斯达公爵端着烟斗,打量着儿子的表情,“JOJO,你不觉得你现在和迪奥的关系有些好过头了吗?”
乔纳森含含糊糊地应着,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说出之前他还跟迪奥睡在一起的事。哇——这么一想,在晚上被抓包还挺幸运的,要是在早上……
乔斯达公爵拿这样的儿子最没办法,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带小孩简直是操碎了心,“JOJO,你能和你的姐妹相处得融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但凡事都需要有一个限度,一旦超出了度就会变成麻烦的事。”
“嗯……”乔纳森抓抓头发,“可我只是想和迪奥一起玩儿呀。”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JOJO,迪奥不是你的兄弟,男女有差别,你们不可能总是玩到一块儿。而且迪奥也会有自己的事和任务要做,你不能总去烦她。”乔斯达公爵想了想,说,“所以你们现在得在一些事情上保持距离,比如你不能再在半夜去她的房间了,现在你们还小,但等你们再长大一些,这就是一件出格的事了,我希望你知道什么叫出格,JOJO。”
乔纳森有点失落,他哦了声,“我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嗯。”乔斯达公爵满意地点头,“我考虑了一下,JOJO,你之前不是有跟我提过你想锻炼身体吗?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想学些什么呢?马术?剑术?还是其他的什么,我为你找老师怎么样?正好也可以打发你无所事事的白天。”
“可以吗!”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乔纳森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我都想学可以吗?我想变成一位强大的绅士!对了,我可以和迪奥一起学习马术吗爸爸?她还没有骑过她那匹小马呢!”
乔斯达公爵一噎,他咬了下烟斗,“……可以吧……”
“太好啦爸爸!我真爱您!”
于是乔纳森愉快的学习生活开始了。
他还去邀请过迪奥跟他一起享受这份快乐,但无一例外都被残忍的拒绝了。
因为当乔纳森骑在马背上开心的学着如何优雅地控制着马匹,或是跟着剑术教练用西洋剑比比划划时,迪奥,都在被史密斯太太按着脑袋学刺绣,痛苦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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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还总是绣的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但等冬天到来时,迪奥已经能像模像样地绣出漂亮的小鸟和花朵了。
在史密斯太太都夸她进步很大后,迪奥索性给乔斯达父子一人绣了只鸟充当那年的圣诞节礼物。
乔纳森收到绣着鸟的手帕还很开心,他甚至得寸进尺地问迪奥能不能在手帕右下角再绣个他的名字上去,当然被迪奥拒绝了。
“真的不行吗?”乔纳森很失落,“那等你学会了绣字母再添上去可以吗?看在我送你的漂亮折扇的份上,答应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