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从夜半到现在,她都忘记跟他说,她今儿也会去听早朝。
深吸口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忙用手捂着发烫的脸。
刚才就跟花痴似的,竟然对独孤寒垂涎欲滴。
老天,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不住的摇头,企图把那抹羞臊的感觉甩掉。
黑冰端着水盆走进来,看到这样的齐妙,微微一怔,道:
“家主,您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忙不迭的摇头,正好被黑冰看到了脖颈处的红印。
不谙世事的黑冰,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放下水盆纳闷的走上前,伸手摸了摸,道:
“家主,您被蚊子咬了吗?”
“啊?”
齐妙诧异,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忙拍开她的手,好笑的道:
“赶紧赶紧,让人去水云居,把何殊给我的脂膏拿来。”
“拿脂膏?”黑冰不解的重复她的话,“您不是不用遮住凤鸣印了吗?”
艾玛,直男沟通费劲。
一根筋的黑冰沟通起来,也够费劲的。
咋解释,总不能说是……
黑着一张脸,故作严肃的看着她,说:
“问那么多干啥,赶紧让人回家取。”
“哦。”黑冰点头,一脸疑惑的走开了。
齐妙很少跟他们摆架子,实在是这原因不好解释。来到水盆前,小妮子开始洗脸。
坐在梳妆台前的时候,黑冰回来了。拿起梳子,自然的给她梳头、上妆。
东宫的柜子里,已经放了不少齐妙的衣服,所以她根本不用回家就有干净的衣服穿。
统统收拾好,明公公走过来,一脸慈父笑容的说:
“郡主,皇上命老奴带您过去。”
“好,有劳公公。”齐妙说完,指了指昨天的衣服,道,“那里面有药方,你亲自去抓药,等我回来我熬。”
“家主,这事儿属下一会儿做可好?想先跟您过去。”
有了那次云纤楚的事情,黑冰再也不敢离开齐妙,除非她身边有两个七虹的人。
明公公再旁拱手,建议的说:
“郡主,让她跟着吧。这抓药、熬药不着急,早朝得一个多时辰才能散呢。”
言外之意,她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做这些事情。
齐妙想了下,点点头,道:
“那行,咱们走吧。”
黑冰把药方揣好,赶紧跟着出了东宫。
明公公是宫里的老太监,虽然不是什么总管的大官,但上下宫女、太监对他都很恭敬。
一路跟着走到了一处偏殿,明公公停下看着齐妙,道:
“郡主,有些话奴才得嘱咐您一下。”
“公公请讲。”
“是这样,一会儿不管您听到什么,都不能说话,更不能咳嗽或者叹气。朝堂有血卫,耳朵灵的不行,您可要小心谨慎啊。”
齐妙听了颔首,微微上扬嘴角,道:
“放心吧公公,我会管住自己的。”
明公公做出“请”的手势,带着他们俩直接进了偏殿。
偏殿往里,有个不起眼的小门,明公公将门推开,指着里面,说:
“茶点已经备好,郡主进去吧。”
“好,多谢公公引路。”
齐妙说完,迈步往前走。
黑冰把准备好的荷包交给明公公,老太监忙摇头,拒绝的说:
“姑娘,太子殿下明令禁止,不许我们奴才要润手,所以姑娘就别为难老奴了,啊!”
黑冰闻言轻笑,收回荷包,道:
“既然如此,有劳公公了。”
“分内职责罢了,姑娘快去吧,奴才还得去前面守着。”明公公说完,迈步走了。
黑冰目送着他离开,黑风正好进来。捏着脂膏给她,微微蹙眉问:
“家主还用这个?”
“不知道,家主让取的。”
黑冰说完,伸手把东西接过来。定睛再一看,手心里多了个鸡蛋,还是热的。
黑风上前一步,看着她小声的说:
“一会儿自己吃了,家主那边有东西,不会饿到。”
说完,黑风转身走了。黑冰捏着手里的鸡蛋,耸耸肩进了小门。
一路直走,很快就看到了齐妙。
此刻的齐妙,正坐在那里吃点心,冲她招手,指了指桌子。
桌上小食不少,黑冰看着手里的鸡蛋,直接把它揣进怀里。走上前,双手把脂膏呈上。
齐妙没有接,而是指着脖颈处的红印,示意她涂抹。
黑冰打开盒盖,用小手指蘸了点儿涂上,很快就看不见了。
见齐妙一脸询问,黑冰缓缓点头,无声的告诉她遮住了。
齐小妞儿见状,刚要长舒口气,随后又用手把自己的嘴捂住。
艾玛,明公公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出声,差点就犯错了。
黑冰瞅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抿唇轻笑,坐在了一旁。
两杯茶、几盘点心,足够主仆二人吃。
没吃多久,就听到很清晰的声音——
“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620章 另立太子妃
“众爱卿平身。”
“平——身——”
“谢吾皇——”
朝堂上的声响,隔壁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齐妙没有参与其中,可那种言语种的敬畏,还是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文武百官起身,太监继续开口说道: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启奏吾皇。”
齐妙小心谨慎的吃东西,听着隔壁传过来的国家大事,不禁佩服古代的皇上。
那么多地区的事情,都搬到朝堂上来议,能记住吗?
反正她是不行,脑子不够用,这明显就是闪电记忆好不好,一会儿就忘。
等抽空得问问皇伯父,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么多事儿,居然都能记着,而且有的还能当堂给出决断。
啧啧啧……
牛皮啊!
正佩服着呢,就听到隔壁传来——
“启奏吾皇,微臣言官郭艺斌,有本要奏。”
“郭爱卿旦说无妨。”
郭艺斌走上前,双膝跪地,义正言辞的说:
“昨日未时二刻,在一家名为‘元隆祥’的布行,发生了……此事僵持甚久,围观的百姓更多……”
郭艺斌将陈俊挟持梁桂兰,后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在朝堂之上,复述了一遍。
不得不佩服,人家说的犹如身临其境一般,各种曲折说的都很到位。
“……启奏吾皇,此事在太子殿下出手之后,算是了结。可就在微臣要走的时候,文缪郡主出现了。不仅没有感激太子殿下仗义出手,还当众训斥殿下。”
“声音之大、言辞犀利、态度恶劣……当时所有的百姓全都看的目瞪口呆。如此贤不良、淑不德女子,如何能做未来国母?”
“梁家出身农户,家风、做派都颇为乡土。当初的梁大人因为将士吃食问题,道户部闹了好几场。所谓上梁、下梁,还望吾皇三思,慎重太子妃人选。”
轰——
郭艺斌的话,句句实情,条条在理,有凭有据,实在让人难以辩驳。
工部侍郎牛玉凯、吏部侍郎容艳昱等人,纷纷上前谨言,赞同郭艺斌所说。
内阁几位阁老,以曹广林为首,谁都没有说话,但却一脸得意。
梁汉森、卢长东、独孤寒三人,此刻都在朝堂上,但谁也没有解释,更没有主动承担责任。
就如同看戏一般站在那里,不说话、不表态。
谏言的人不少,很快就形成了一边倒的趋势,大家纷纷赞同另立太子妃。
隔壁的齐妙,此刻已经吃不下东西了,眉头紧蹙,心里紧张万分。
一直以来,她觉得只要感情好,只要两个人相爱到底,什么都不是阻力。
可身临其境听着这一切,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视里的皇上,会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很多事情,不能一意孤行,更不能不顾大臣们的观点。
怪不得独孤靖涵让她过来听。
一个举动酿成多大的影响,她的确该过来反省。
“郭大人此言差矣,众位大人也太过着急。此事具体如何,咱们另当别论,有件事不要忘了,文缪郡主是凤鸣印的拥有者。”
护国公中气十足的开口,直接让还在议论不停地大臣们,顿时没了言语。
梁汉森感激的看了一眼护国公,可余光瞥到独孤寒时,见他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