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黑炎,在听到这话之后,浑身一僵,有些惊讶。
齐妙轻笑,一脸自在的看着眼前的花坛,重重叹口气,道:
“走吧,我想去城南找紫儿,离睡觉还有些时辰,我过去跟她聊会儿。”
“是。”黑冰说完,看着她又道,“家主,您在这儿等一会儿,属下喊了黑晴,立马过来。”
“没事儿,我跟你一起去找她。”齐妙说着,轻柔的挽着她的胳膊,继续又说,“已经落单过一次,我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
“是。”黑冰浅笑,大踏步朝府内南边走。
黑炎看着她们俩的背影,重重叹口气,继续跟上。到了院子,齐妙被楚嬷嬷逮住了,楚嬷嬷说什么都要继续教她。
不过……
齐妙看着她,轻笑一下,说:
“不用了嬷嬷,我今日不想学,累了。你歇着吧。”
楚嬷嬷怔了一下,想到世子爷的吩咐,不禁大着胆子说:
“小姐,这可是……”
“谁的命令现在也压不住我。记住了,你是我买的人,你的死契在我身上。”齐妙说完,冲黑晴、黑冰打了记响指,潇洒的朝寒啸居方向走去。
楚嬷嬷就站在原地,木然的呆了。微风阵阵,吹起她的裙摆,也把她的头发吹散了……
第422章 替他铺平这条康庄大道!
王府书房内,成阳王跟世子爷剑拔弩张的对视着。
刚才经历了什么不清楚,但是现在,书房内到处都是茶杯的碎片。
砚台、毛笔、纸张,随意散落。
独孤寒一脸倔强,成阳王一脸失望。
僵持良久,终于成阳王轻叹口气,食指虚点着他,道:
“文彧,你太让父王失望了!”
独孤寒自知过分,抱拳一下,恭顺的说:
“父亲,除了这件事,孩儿什么都会答应,也会尽力去做。”
“除了这件事儿,为父也不会要求你去做其他。孔家、牛家、甄家、姚家,有他们支持,你成大事会事半功倍。”
成阳王严肃重申着。瞅着一向让自己骄傲的孩儿,突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独孤寒仍旧坚持,沉稳的开口说道:
“父王,孩儿这么多年内宅空着,就为了要一个知心人。如今她出现了,孩儿只想跟她相守一生。”
“混账——”
成阳王单手拍桌,咬牙切齿的看着儿子,道:
“帝王之家,最忌讳的就是专情专宠。文彧,你确定要这么做?你就不怕……为父杀了她吗?”
轰——
独孤寒浑身一个激灵,随后看着父亲,释然的笑着面对,说:
“当年父王对母妃是何等感情。孩儿记得,孩儿七岁那年,皇伯伯要跟您指婚,您当时又是如何说的呢?”
“父王,孩儿是您一手带大,不能继承父王十成,但也继承了专情。当年,您不醉心皇位,孩儿现在,明白了您的心情。”
成阳王冷笑,看着明面夸赞,实则为了自己专情开脱的孩儿,失望的开口问道:
“文彧,难道你要弃天下黎民于不顾?”
独孤寒深吸口气,看着敬仰的父亲,双手攥拳,大着胆子开口说:
“父王,若您做了皇上,势必会有人让您选后。孩儿斗胆,问父王一句,您会选后吗?”
轰轰——
成阳王身子踉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是啊,若是他坐了那个位置,他能做到选后、选妃,跟她们行房事、生子嗣吗?
独孤寒眼见父亲动容,乘胜追击的说:
“父王,母妃去世二十余载,成阳王王妃一位,空了二十余载。孩儿敬您对母亲的从一而终,更敬重您对感情的纯粹。”
“所以,孩儿不认为您会跟那些人妥协。孩儿也不妥协。接替位置跟专情于人不冲突,更不矛盾。与其后院斗的翻天覆地,手足相残,不如就一个,开心自在。”
成阳王不说话了,慢吞吞的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独孤寒也没有说话,更没有逼他,就那么站在旁边,静静地守着。
他坚信,父亲是懂他的,也会疼他。
让他跟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上床,他自己本身……也接受不了。
只有面对齐妙,面对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他才觉得他活着的,他是有冲动、有欲望的人。
书房外,两位把门的见屋里终于消停,不禁纷纷用袖子,擦了擦汗。
刚刚真的太激烈了,从来没想过世子爷居然会跟主子顶嘴、忤逆主子的意思。
不过倒也对那位少家主,佩服不已。竟然能把世子爷的心,牢牢抓住,就如同当年王妃一般,真是太难得了。
黑子从远处快步走来,其中一个走上前、迎上去,问:
“有事儿?”
黑子点头,看着他,深吸口气,说:
“我们家主走了。”
轰——
黑子这话刚说完,书房门瞬间拉开了。独孤寒一脸怒火的冲过来,薅住黑子的脖领,恶狠狠地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最后四个字,是从独孤寒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黑子浑身一阵,忙不迭的摇头,说: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家主只是去找李姑娘,并没有远走。黑炎跟着呢,黑炎一直都跟着,让属下回来告知一声。”
独孤寒狠狠一甩,黑子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成阳王看着浑身冒着寒气的儿子,突然上扬了嘴角。
果然,他养的随他!
迈步走上前,伸手轻拍独孤寒的肩头,鼓励着说:
“去吧,去把她找回来。你是父王的儿子,专情是你可以任性的资本。晚上父王得扎针,让那丫头,赶紧回来吧。”
独孤寒大喜,激动地抱住成阳王,就像齐妙对梁安撒娇时拥抱一样。抱过之后,欣喜的说:
“是,孩儿一定快去快回,让她回来给您扎针、治病。”
“去吧,去吧。”成阳王摆手,示意他赶紧去追。
独孤寒足下一点,直接飞身上房,轻功朝城南方向奔去。黑子、白润随后跟上,成阳王站在原地,双手背后,重重打了个“唉”声。
“嗖——”
轻微的声音传来,接着——
“王爷,您真的就任由他如此任性吗?”
独孤靖涵背对着他,身后比划,暗处、明面的人,全都退下了。
自身他们俩之后,成阳王苦笑一下,无奈的道:
“儿大不由爹啊!”
“可是王爷,若世子知道当年……”
“他不会知道。”独孤靖涵冷着眸子,片刻之后说,“凌狼,你是跟齐大哥最久的人,也是见证当年事情经过的人。”
“本王当年对齐梦婵什么样,今日文彧就对那齐妙什么样。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命,我欠她的,他欠她的,如今就用文彧来还。”
凌狼看着独孤靖涵落寞的背影,上前两步,不舍得说:
“王爷,当年若不是嫡小姐所托非人,您也不至于抱憾终身,只能替别人……”
“算了,无论过去如何,也是该了断的时候了。”独孤靖涵红了眼,扭头看着凌狼道,“去暗房把那卷轴还有信,拿出来吧。”
轰——
凌狼大惊,“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诚恳的说:
“王爷请三思,一旦这么做了,您在独孤靖阳面前,可就真的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尊严?呵呵……”成阳王悲凉的摇头,伸手把跪在地上的凌狼拽起,然后重重叹口气,说,“尊严跟文彧的幸福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王爷,您这么做,世子爷并不知道啊!”
“他不需要知道。既然我是他父王,我就有权利、有责任替他铺平这条康庄大道!”
“王爷——”
……
齐妙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发呆。李紫玫并没有陪她,而是在前院的铺子内点货。
黑晴瞅着颓败的齐妙,不忍的欲上前劝说,可却被黑冰给拦住,冲她无声摇了摇头。
家主来到这儿,跟李姑娘有说有笑的吃饭、谈天,就是不想她看出来。
如今一个人坐着,无非就是独自舔伤,她们能做的便是陪在一旁,安静的陪着。
黑炎还在外面,黑晴跟黑冰都知道。只不过眼下这样的局面,她们不好劝,也不能劝。
“布谷——布谷——布谷——”
有规律的暗号传来,黑晴、黑冰互看一眼,黑冰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