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派人间繁华的景象。
苏小暖从未想过，原来这么多香客，拜的人会是她自己。
怪不得只有她能通过蒲团，来到这片空间，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却不可以。
她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
她不舍得离开。
这次走了，估计就再也回不到这里了。
这个陪伴了她，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月神宫。
不知不觉中，苏小暖感觉到自己脸上一阵湿润，她伸手碰了一下，才发现，她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月神陨落，宫殿也变成了凡间之地。
这就是对她违抗天道的惩罚吧。
她又依依不舍地在这里待了很久，直到眼前的景象，逐渐跟她来之前的寺庙重叠。
苏小暖这才起身。
她该回去了。
这次，不需要她再去蒲团上跪下，直接意念一动，就离开了那个空间。
再次睁眼，她正跪在寺庙的蒲团上，百里瑾担忧地望着她。
“怎么了？”一看到她睁开眼，百里瑾就立马问道。
虽然苏小暖在异空间里待了很久，可实际上，外面才过去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百里瑾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知到，苏小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悲伤。
“待会儿说。”苏小暖借着他的力道，从蒲团上起来。
之后，他们二人去了寺庙后面的客房，这是提前跟住持说好的。
回去的路上，苏小暖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回到房间，百里瑾什么都没说，只是依然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苏小暖坐在凳子上，仰起头看向他，不由自主地笑了。
“百里，你可知，我们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了。”
“在原始时候吗？”百里瑾说道。
“不，是更久之前。曾经我们的那些疑问，在我今天去了那个地方之后，全部得到了解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修真界里有你，原始社会有你，而却没有我。还有你每次恢复记忆，都会恢复相对应的实力。”
百里瑾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为何？”
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听到的事情，将会让他无比震惊。
第六十一章 因果
苏小暖随手布置下了一个隔音的结界，然后一点一点，把所有事情的答案都告诉了他。
“我之前最好奇的一点就是，修真界发生的事情，和这个世界的事情，你不觉得像是一个圆吗？找不到开头和结尾在哪。”
她去修真界的目的是解开自己跟封允的契约。
如果按照这个因果关系的话，她过去的时候，就应该已经跟封允有契约了。
可事情偏偏不是这样的。
反而是在她之后，才跟封允阴差阳错立下了契约。
这样一来，这件事的开头到底是在哪呢？这就像是一个绳圈，完全没有头尾。
“嗯，我一直都有这种感觉。”
百里瑾严肃地说道。
他也特别好奇，时间线上，明明应该是苏小暖先跟修真界的封允立下契约，然后她本人的灵体再去修真界才对。
可这个因果关系在修真界那边却被推翻了。
整件事情都显得很奇怪。
“我从头跟你说吧，很久以前，我是天上的月神。”
苏小暖的目光变得很悠远，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很遥远的过去。
那个时候，百里瑾也是天上的神。
神是不能够有七情六欲的，这是天道定下的规矩。
但他们却偏偏相爱了。
可想而知，他们的感情会遭受多大的阻碍。
天道最后的决定是，清除他们两个的记忆，但是因为百里瑾这个时候的实力已经很强，足够有了可以撼动天道的能力。
所以到最后，这个惩罚没能实施。
但是在一起的每一天，苏小暖和百里瑾都会受到天地规则带来的痛苦。
百里瑾还好，苏小暖修为没那么高，这种折磨对她来说，几乎让她痛不欲生。
百里瑾不舍得看她受苦，就钻了天道的空子。
他散尽了全身的修为，向天道换了一场跟苏小暖的因果。
代价是，他被剔除了神根，从此再也不能为神。
天道怕百里瑾的存在，会威胁到它的地位，自然答应。
这就是为什么，修真界的百里瑾明明已经触及到了那层屏障，却始终无法突破它。
这是天道的限制，他永远不能再次成神。
苏小暖并不知道百里瑾被剔除了神根，所以她在下凡之前，在自己的宫殿里，写下了再次成神的办法，刻在那些石柱上，就是凤城寺庙这片异空间。
她想等他们转世重来之时，重新修炼成神，跟天道斗上一斗，打破神不能有七情六欲的规矩。
“我没有神根了，成神的办法， 你自己修炼便是。”随着苏小暖一点点诉说，百里瑾的记忆也在逐渐恢复。
被剔除神根的时候，天道为了以防万一，还把他的灵魂打成了三份，分别分布在三个不同的世界中。
所以百里瑾每次恢复记忆，都会恢复对应的实力。
那不是恢复记忆，而是融合灵魂。
“你不成神，我自己一个人成神还有什么意思？”苏小暖笑着道。
她下凡前想的是，两个人重新修炼成神，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既然现在做不到了，那他们就珍惜这一世，好好把握当下。
“我身上一直带着一个系统，我一直以为它是修仙系统，现在我明白了。”
系统根本不是普通的修仙系统，它身上肩负着天道的任务。
所以当初，系统才会一直建议她去修真界，去原始社会。
而封允，则是天道使者，同样是为了引她前往修真界。
这样一来，天道承诺过的因果，就全部还清了。
根据天地规则，百里瑾的神根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他再也得不到。
“主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系统可怜兮兮地道歉。
它是知道事情全部始末的，但它不能说，不然就是违背了天地规则，很快就会被抹杀，还会连累主人。
“没关系，我理解你。”苏小暖在脑海中回应道。
不管怎么说，系统帮了她很多忙，而且系统虽然是为了完成天道的任务，但它从没害过她一次。
所以，她怎么可能会怪它呢？
苏小暖和百里瑾坐在客房里，聊了一整夜。
所有谜团都已经解开了。
当初苏小暖去修真界，穿越的那个隧道，真正的名字不是时空隧道，而是因果隧道。
身上没有背负因果的人，或者时机不对，穿越那个隧道就是找死。
苏小暖当初想要离开修真界的时候，就是时机不对，所以她差点死在里面。
后来她跟百里瑾一块穿越，才算是找对了时机，这才能成功离开。
而那个时候，百里瑾的眼眸忽然变成金色，并不是他觉醒了成神的关键，而是天道借了一部分力量给他，来强行圆上这个因果。
说到底，他们经历的一切，都是天道的安排。
“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相处是真实的，我们的过去也是真实的。”
他们的感情也是真的。
越是回想起多年以前，她当月神的日子，苏小暖就越是珍惜现在的生活。
当神好处很多，有移山倒海的能力，但最大的不好就是，太寂寞了。
千百万年来，百里瑾是唯一一个，让她感到不寂寞的人，所以她不受控制的，深深地爱上了他。
现在他们两个可以无所顾忌地在一起，就算生命不是无限的，那又如何呢？
相比较于拥有无限的寂寞时光，苏小暖选择，痛痛快快地活一次。
她直接把脑海中，当年记下的那些成神的方法给抹除了。
她永远都不会需要这些。
最后，两个人怀着对过往岁月的怀念，彻底融为了一体。
苏小暖在百里瑾那边待了两天，然后就打算回吴国，把最后一点生意上的事情给解决掉。
“我陪你。”百里瑾主动说道。
“你不在这边，没关系吗？”
百里瑾挥了挥手，两人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傀儡。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制作傀儡的材料，现在已经有很多了。
他可以用精神力，远程控制这个傀儡做事情，绝对不会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