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点点头。
唐菊颔首之后,快速的出去了。
长廊上传出她的声音,“今个来就诊的肯定会很多,到时候按着轻重把病人分离开来,准备点‘白头翁’汤,轻重型的患者准备上黄连素、磺胺、缓泻剂及补液,强心药品之类的……”
她摸了摸现在还没任何弧度的肚子,表情坚定起来,“还有,把今个休班的护士还有大夫们都喊回来,病人来了加强护理,注意营养,今天晚上是一场硬仗。”
大家齐心协力,大声说是。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正式开始。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当然谁都没想到会出这么严重的事。
最倒霉的还是这对新人,本来好端端的洞房花烛夜,变成了这会医院一夜行,看着白天还精神抖擞,面带欣喜来参加宴会的客人面色苍白的来医院了,赵兰莺别提多糟心了。
这会敬酒服都没来得及脱就赶来了,抽着空闲时候来看唐翘,见她在打点滴眼泪汪汪的。
唐翘这会真的没啥大事。
她就是雷声大雨点小那种,就刚开始上吐下泻了一会,这会已经恢复正常了,不过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次受罪,人活着嘛,多多少少都是要面对点小意外啥的。
她提前有了反应算是警醒,无意间避免了家里孩子老人受罪,还是值得的。
就是新娘子有点倒霉了。
这么多宾客哪儿能都通知的到?而且就算是通知到了,不疼不痒的能当回事的又有几个,真的到医院了,住院费治疗费先不说,单看着人家受罪也心里也难受。
一来是良心的谴责,二来还要挨个去照顾,三来是给他们留下不小的心里阴影。
说真的,多少年后一家回忆起来结婚当天,大家都甜甜美美,而他们的记忆呢?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心力交瘁的奔波在医院各个病室。
谁受得了啊。
可是着急上火也没法子啊,事都出了,你哭闹有用吗。
赵兰莺还是挺感激唐翘的,最起码好友让他们把伤害跟损失降到最低程度了。
唐翘见不得她客气的模样,有气无力的催着人快走,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根本不用在乎这些虚面上的东西,赵兰莺点了点头,示意她好好休息,跟丈夫走了。
输的药里面好像是有安眠的成分,一切安静之后,渐渐的闭上了眼。
再有知觉的时候,是脸上传来的细微的触感。
模模糊糊的睁开眼,对上的就是那张面带忧虑的脸颊,姜迟朝她笑了下,但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老公?”
“你醒了?”姜迟赶紧抽回手。
“我没事的。”抓住他的手放在脸颊,“孩子那边都没事了?爸妈呢?”
“治疗的比较早,没什么反应,孩子们闹着要来看你,被我给哄住了。”
唐翘点点头,见他这会笑着比哭还难看,转移着话题,“我嘴巴有点干哎,想喝粥,你去食堂帮我打点饭吧?”与其在这让他干坐着胡思乱想,倒不如给他找个活来分散下注意力。
姜迟坐在病床上,把人半包在怀里在,低声解释着,“你姐说你晚上不能吃东西,等再观察观察,今晚就委屈点吧,明天要是解除禁食了,我给你熬点小米粥过来。”
“好……”
挣扎的说完一个好字,就已经在他暖洋洋的怀里睡了过去。
一晚上医院兵荒马乱,闹腾不止,但是大多数症状都控制得当,也没出现什么死亡病例,鉴于这个治疗观察过程有点长,他们两天后,观察时间超过48个小时才被允许出院。
春兰嫂子知道姜家一家子今个出院,早点就来帮忙了。
收拾好一家行李刚要回去的时候,在大门口碰上了匆匆赶来的丈夫。
木国庆大气都没来得及喘,抓着姜迟就要走。
“哎,干啥呢这是?”
吴春兰追问着。
“有事,马上回来,媳妇,弟妹那你多操心。”
等着远离医院门口,他停下脚步,严肃的面孔中,带着些许难以流露的兴奋,“姜迟,四年前的事,终于有了进展了!”
姜迟猛地抬头。
“这事讲究个有始有终,弟妹当年福大命大,从那次事故中逃生了,但是这事并不能这么轻易的掀过,以前咱们的线索太少,证人的证词又缺乏考证,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次马肉中毒事件的那个男人,正是几年前咱们调查之后,没了行迹的重要嫌疑人!”
几年前的事情一直悬挂在他心头。
他知道不止是自己,姜迟亦然。
所以这次重新捡起线索后,他首先就来跟姜迟说了。
曾经的俩优秀公安,不约而同打定主意,迎着困难,将那事调查个水落石出!
…………
几天的修整,大家都恢复了健康。
第九百七十七章 找上门来
这也算是另类的虚惊一场吧。
刘云霞也是弄怕了,大人们受点罪无所谓,关键是孩子们得小心啊。
从婆婆的态度上,唐翘已经能猜想到未来要过的日子了,以前一家子还能外出吃个饭啥的,如今估计要断绝了这个念头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算了算了,为了孩子这些付出都是应该的。
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回到了家。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唐翘有点疑惑。
“妈妈,快进来啊……”姜炀站在门口见她没了动静,大声催促着她,唐翘收回视线,喊了句就来。
大门口烧着一个火盆。
她婆婆说跨火盆驱下霉气,这会大家都跨过去了,只等着唐翘。
她跨过去,小姑娘觉得有趣,笑闹着还要再玩几次,姜迟抱着她又跨了几次,其余几个小的也是起了兴致,跟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好玩的事一样,在火盆上面跳来跳去的。
“别闹了,大冷天的出一脑门汗,一会被风一吹又要头疼,陈昂,快把那几个领回来。”
闹闹腾腾了小半个钟头才把几个孩子安顿好。
家里只不过两天没人就落了一阵尘土,唐翘指挥着几个孩子拿着抹布劳动,公婆则是在厨房里张罗今个晚饭,忙活到一半的时候,外面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还有客人过来吗?
陈昂引着俩人进来了,唐翘看着他们穿着军装,但是也没肩章,有点不明白他们来这做什么。
没多大会,姜家人也跟着进来了,
高个子的男人见到气氛有点凝固,主动开口跟他们打招呼,缓解现在的紧张情绪,“唐翘同志,你好,我们是你的同事,这次过来也没别的目的,就是看你迟迟没有入职,过来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室内的情绪瞬间低沉。
唐翘跟陈昂低声交代了两句,示意他把弟弟妹妹带走,给客人泡了两杯茶水,脑袋飞快的想着说辞,差不多修整了三个月多,当时请假的理由是病休。
但是说的是病休,正常人都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
这个休整期已经足够了。
她知道自己这时候在别人眼底的价值是什么,也十分想要尽能力为这个国家做出点什么。
但是她发现到,自从有外来的跟她有着相同经历的人的出现,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对历史有了某些改变,这些改变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已经产生了蝴蝶效应。
她不敢保证现在自己的研究或者是研究方向,会不会重复,又或者是,会不会产生其它裂变。
除去这些因素,她也对其它方面深刻的能力跟特长做了个梳理,发现自己现在能够起了主导性的研究也十分有限。
最最重要的是……
她不放心的看了下姜迟,见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心底更不是滋味,她从来不是个有野心的人,这会更多的时间跟精力想要投入到家庭里。
可是……
对方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见到唐翘似是有困扰,俩人对视一眼,高个男人和善的询问,“是有别的什么烦恼吗?要是真的有困难你就说出来,组织上都为你解决的。”
其实他们还有更深层面上的担忧,最近几年,尤其是近两年,国外反华势力越发的频繁,他们的特务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融入到生活的各个方面。
也在无形中策反了不少华国的专家跟学生,重金以及其它各种各样的诱惑,有很多人抵不住这种糖衣炮弹的侵蚀,转身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到了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