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人手里有钱有票,之前又怎么把自己弄的那么瘦?
难道是那段时间生过病,刚大病初愈?
花了人家那么多钱票,钱宝丽也想关心关心他的事,因此稍后犹豫了下试探地问出来,却得到一个意外又不意外的答案。
卫斯年解释说他饭量大,发给知青的那份口粮根本不够他吃的,也不太好天天往镇上跑着加餐,只能趁着每次过来的机会弄点罐头什么的放着,但那些味道再好也毕竟比不上正经的饭食养人。
三餐吃不饱,再加上又过了一个能把人累得脱层皮的春耕,人不瘦才怪。
钱宝丽不巧,来到这个世界看到卫斯年的第一眼,就是他瘦的跟骨头架子似的模样,当时心里下意识就很不是滋味。
“那我让妈以后做饭多做些,咱家肯定不会让你再饿着,不说想吃啥就吃啥,填饱肚子是没问题的。”听卫斯年说完,钱宝丽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而且在他们家里,他完全不用遮遮掩掩,以后她估计会常来镇上,每次都捎上他就是了。
卫斯年看着她笑,点头说了声好。
到了这个时候,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
钱宝丽和自家男人腻歪一会儿,打算去说好的地点集合,准备坐车回去。
只是没等她叫上卫斯年往回走,后者就已经选了个方向,拉上她一块过去,片刻后,两人停在镇政府的民政局大门口。
钱宝丽看到门牌上那几个大字,心里已是有所预料,但仍旧不免紧张起来。
“来这里干嘛?”她忐忑地问道。
卫斯年露出愉悦的笑意,一边带着傻愣住的她拾阶而上,一边朝她落下一个大雷。
“领证。”
简单的两个字听在耳朵里,将钱宝丽狠狠震了一震。
她当然知道结婚是要领证才完整才合法,但之前家里都没人提起,而且乡下人在这个年代好像都不讲究这一点,所以她也就没多事,想着万一将来哪天卫斯年真‘移情别恋’跑了,她正好还是个未婚的清白姑娘,就像钱母说的,想再找还不简单。
谁成想卫斯年竟然惦记着这件事,现在更是动作利索地付出了行动。
“等一下。”钱宝丽想到这里,连忙扯住了卫斯年一往无前的步伐,小声提醒,“真的要领证吗,你确定?”扯了证可就再不能反悔啦。
不然以后卫斯年若是对不起她,大概她会借此让他知道一下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即便收拾不了他,估计也会膈应的他和新欢过不下去。
钱宝丽的神情很严肃,语气也很认真,看得卫斯年蓦地粲然一笑,趁着四下无人揉了把她的脑袋。
他以同样严肃又认真的态度回答,“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咱们既然结婚了,当然得领证,还是……你想吃了不负责?”最后一句问话被他含在嘴里低头轻声地碾磨而出,听来有种莫名的威胁力。
钱宝丽立即摇头否认,完全不背这个锅。
卫斯年满意颔首,见她老实了,索性不再磨叽地拖着人进去办手续。
民政局这会儿人很少,除了里面的办事员几乎没人过来,因为周边都是乡下村子,小老百姓们大多都没这个意识,所以也就没什么人过来了,典型的清闲衙门。
这年代领取结婚证的手续简单,交上身份证明,确认一下双方意见,然后发个大奖状就可以了,连照片那一步都不用,因为民政局里根本木有照相机。
当卫斯年和钱宝丽进来时,民政的干事看见了过来接待他们,天天闲着难得有人来,干事大妈的办事态度还可以。
卫斯年将材料递交过去,分别是他自己的身份证明和钱家的户口簿,后者已经翻到钱宝丽所在的那一页。
干事大妈翻了下,目光像探照灯似的在两人之间瞧上一个来回。
“成年了吗?”这话明显是问女方的。
因为男的一看就是成年的男子汉了,即便岁数不会多大。
钱宝丽神色顿了下,在干事大妈犀利的视线中连忙点头,“成、成年了。”
按照原主的出生年月算算,她现在刚过十八岁生日没多久,险之又险地擦着边边算是成年人。
得亏这是七五年,结婚年龄规定成年就可以,不然要是搁到后世,今天这证他们还领不了呢,因为没有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哇,再着急都没用。
钱宝丽这里暗自吐槽着,那边干事大妈又就卫斯年的身份问题盘查了许久,整个过程跟审问犯人一样,搞的人心肝胆颤。
好在卫斯年心理素质过硬,完全不带怯的,轻轻松松应付过去。
钱宝丽这个本地人倒是没多被为难,简单问过几句,佐证了她的身份为真就放过了。
一番盘问过后,干事大妈终于露出笑脸,嘴里恭喜着在粉红的大奖状上干脆地敲了大红章。
而这大奖状就是两人的结婚证书了,很是喜庆。
钱宝丽拿到手后左瞅瞅右瞧瞧,不禁联想到在现代上中学那会儿学校发的奖状,二者看起来真的真的好像啊,像得她都忍不住嘴角抽了又抽。
领到这张纸,接下来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出来后,卫斯年将她手里看过几遍的结婚证书收走,妥善地折起放进怀里,一副珍之重之的模样,瞧得钱宝丽都有些不好意思,惭愧刚才自己的不在状态和暗地里的调侃。
在她看来有点搞笑的事物,对卫斯年来说却是人生的一大要事,是必须认真对待的。
第178章 嫁给知青男主后10
领完结婚证书,距离集合还有一些时间,两人索性缓缓地往回走。
路过一条小巷子时,钱明珠的身影在里面一闪而过,钱宝丽的脚步一顿,当做没看到地走开了。
卫斯年有没有发现她不知道,但是刚才女主在巷子里面使用金手指那一幕,却是实实在在地暴露在日光下,也不晓得对方怎么这样心大,现代女研究生的睿智呢,不能因为穿到了几十年代就歧视当代人的心智吧,好歹也遮挡一点啊。
钱宝丽心下啧啧感慨,一路慢悠悠地晃回集合地点。
临近集合时间,钱二子早已在那里停车等着,看到他们满载而归顿时咧嘴笑了笑。
钱宝丽和他打了声招呼,先上车占个位置歇脚,两个竹篓被她放在身边看着,由于装满了东西,因此没再让卫斯年背着,不然即便不太重,让他直接背回村里也够呛。
卫斯年同样和钱二子支应了一声,并且随着钱宝丽这边的辈分叫人家堂哥。
年龄上看着比便宜妹夫小的钱二子听到这声迟来的哥,不禁嘴角扯了扯,未待说出什么,一包东西迎面抛过来被他一把接住,打开一看竟然是包麦芽糖,乳白的颜色,一看就感到嘴里甜丝丝。
糖是卫斯年在副食品店里随手买的,一气儿买了不少,现在给了堂哥一包当贿赂。
吃人嘴软,钱二子收下糖后脸色立马就好看了,转而热络地同卫斯年闲聊起来,说着这半天时间在集市上的见闻。
其实钱二子也单单因为一包糖就被收买了,只是给小妹面子罢了。
他们两个大男人一个有心交好,一个有意打打交道,很快就说到了一起去,看上去相处十分融洽,就是一家人的样子。
等到同村的人回来集合完毕,两人方才停下话头,驾着骡车开始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和来时一样颠簸无聊,累了半天的大伙在昏昏欲睡中回到村子,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钱宝丽回家找到钱母,将她吩咐买的东西一一拿出摆上,顺便将余下的钱票还给她。
家里钱票来源不多,钱母也没大方到直接给闺女的程度,所以接过去谨慎地收了起来,准备攒着留到下次再用。
对于另一个竹篓里装的那些东西,钱母以为都是女婿买来的,也没多问。
她暗自惊喜于女婿的大方,面上没有过问,直接让小夫妻俩把东西拿回他们自己房里去,没有什么贪占的心思。
反正大多是闺女用的,肥水流不到外人田。
钱宝丽顺势照做,稍后将东西匀出一份,悄悄给钱父钱母屋里送去,打着卫斯年的幌子说是他买来孝敬爹妈的,让老两口眉开眼笑高兴的很,推辞几下乐滋滋地收下了。
而在卫斯年在这边,作为领了证的合法妻子,她对丈夫也不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