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镜片后的眸子静静地看他几秒，还是动了脑子。
“莫爷，你这已经在高局那上任了吧？怎么样，还适应吗？”
莫白川吃饭向来不含糊，动作又快，“适应，怎么会不适应呢？”江舟点点头，不动声色道：“适应就好，我原本还担心你向来散漫惯了，不会习惯国内这种机关单位的人际关系。其实就跟你当初刚进部队是一个道理，警队讲的就是服众
，你让人信服了，下边那些人才会听你的。你是高局看重的人，你的真实背景肯定不方便介绍，那么你就只有干点实事出来。这种事，急不来。”
莫白川暗暗一琢磨，可不就是这样？
不过他这人好面子，心里认同对方的话，嘴上却大大咧咧道：“那些孙子能不服我？这你就小看你莫爷了吧，没事没事，我好着呢。”
江舟笑笑不说话。
吃了饭，莫白川的手机就响了，周山打来的，问他几点行动。
“我看看……”莫白川看了看时间：“怎么也得十二点之后，那种地方去早了没用。你不用管我了，十二点莫妮卡门口会合。”
周山在那边欲言又止，莫白川就骂他：“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哼哼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没事就挂。”
周山就挂了。
莫白川也没当回事，他已经吃饱了，江舟因为没时间运动消食，细嚼慢咽的速度没他快。
“你们这风景还挺好。”莫白川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经过心理治疗，他也很快的让自己融入了社会之中，只是站在高处看着这个城市的时候，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的日子。
然后心里免不了就会有一些落差。
总会有一种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江舟也吃好了，收拾好了桌子，边道：“我住的公寓就是对面那栋楼，莫妮卡夜总会离这里不远，你可以去我那休息一下。”
莫白川：“那你呢？”
江舟：“我还得加会儿班。”
莫白川撇了撇嘴。
江舟：“我家的密码跟你家的一样。”
莫白川变脸似的，嘎嘎直乐：“小舟啊，几个意思，为什么跟我弄一样的密码？”
江舟把垃圾提了出去，“你家的密码也是我设的。”
莫白川：“……”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他好不容易记住了那几个数字，就一直没换过。
江舟的工作还有很多，他这个副总其实就是宋禹年的大管家，最主要的就是帮宋禹年管钱和管人，以及其他所有杂七杂八的事情。
现在公司刚搬过来不久，需要他审批签字的文件就跟山似的。
宋禹年有个习惯，只有上亿的项目才会亲自审核，像目前这些乱七八糟的开支，六爷是问都不会问的，财务也只需要让江舟过目签字。
莫白川跟着江舟又去了他办公室。
“要不要来杯咖啡？”江舟问。
“行吧。”莫白川看了看时间，还早呢。
江舟煮了一壶咖啡，倒了两杯。
“这玩意儿少喝，容易上瘾。”莫白川说。江舟点点头：“我也就工作强度大的时候喝，这两个月熬出去了就好了。”
第279章 看到我了吗
一杯咖啡喝完，好像也没什么话说了。
江舟的视线不时扫一扫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看样子很想开口撵人。
莫白川暗暗摇摇头，自己识趣滚蛋。
查了一下地图，这边离莫妮卡确实比较近。
不对，小舟怎么知道莫妮卡的？
哼哼，那小子肯定背地里不老实，去那种地方消费过，啧啧。
莫白川自以为抓住了江舟的小辫子，迈着兴致勃勃的步伐去了江舟家。站在门厅处，莫白川感觉自己的灵魂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如果此时把江舟家和莫白川家的两个镜头并列，就会发现，一个镜头里面干净整洁的仿佛售楼中心那没有人居住
的样板间。而另一个镜头则是台风刚刚过境，那叫一个糟乱差，堪比猪窝。
“靠，这哪是人住的呢？”莫白川站在门口的地摊上，脱了鞋。
本来想找双拖鞋的，可江舟家的地板比他脚上的袜子都干净。于是也懒得穿鞋了，就这么进了屋。
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并没有在江舟的地板上留下脚印，这才敢进客厅。
先是在江舟家转了一圈，挨个房间视察一遍，莫白川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干净。
太干净了。
还整洁，所有的物品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书架上的书，如果分上中下，那绝对是按照上中下的顺序排的。并且同一个作家的书在一块儿，一目了然，整整齐齐。
莫爷就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的人好，那就各方面都好。长得好，聪明，能干，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好，比如江舟。有的人不好，各方面就都不好。活得稀里糊涂，邋里邋遢，脑子不好使，情商低，原本以为自己宇宙最牛逼，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吹牛吹大了，其实一无是处。比如他自己
。
不过莫白川不是那种会让自己衰的人，抗打击能力超强，不管多恶劣的环境都撑过来，更何况现在一点点不如意呢？
这一间是江舟的卧室，进门就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水味儿，江舟惯用的。
别人会说这是低调，莫白川嘴坏，他就觉得这是闷骚。
卧室挺大的，被子铺得整整齐齐，嗯，比酒店的床还平整。
转了一圈，莫白川觉得还是自己的猪窝舒服，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哪哪都不敢坐，生怕给坐出一个屁股印来。
阳台上那一排健身器还是可以摸摸的。
“没想到小舟看起来跟白斩鸡似的，竟然还撸铁。”
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然后他就看到对面的禹西大厦。
整栋大厦就几个窗户有光，莫白川心想，这里面肯定有一个人是小舟。
他掏出手机，给江舟去了电话。
这一次江舟终于接了，“有事？”
“小舟啊，你到窗户边去。”
江舟：“……什么？”
莫白川：“叫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
江舟很无奈：“莫爷，你没事干可以看会儿电影，或者睡觉，我真的很忙。”
莫白川把客厅和阳台上的灯全部打开了，“赶紧的，你站到窗户边上去。”
江舟拗不过他，只好站了过去，“我现在在窗户边，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白川在那边开心道：“你看你家，看到我了吗？我在跟你挥手。”
江舟：“……”
他抬眼看过去，那是一种公寓大楼，这个时候是晚上，几乎每一个窗口都是亮的。
并且，虽说一眼看见，但其实两栋楼之间还是隔着一定的距离，下面隔了两条街呢，中间还隔着两个大型商场。
除非用望远镜，江舟看见的就是万家灯火。
莫白川还在那边问：“小舟你看见了吗？艾玛老子胳膊都挥酸了，看见了你倒是说一声啊。”
没想到这人竟是这样幼稚，江舟推了推眼镜：“看见了。”
那边莫白川啧了一声：“你看见个屁，你千里眼啊？”
江舟：“……”
莫白川很开心的样子：“你回来的时候带两瓶啤酒啊，早点回来。”
江舟心想这人晚上不是还要去莫妮卡吗，那还喝什么酒？结果不等他开口问，莫白川就挂了电话。
就跟故意捣乱似的。
批完文件，江舟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捏了捏眼窝，终于察觉到累。
这种累是脑子累，不是身体累。大脑太活跃，累得他恨不能把自己放空，就这么靠在椅子上睡过去。
缓了缓神，他还是穿上外套，下班。
家里黑乎乎的，江舟开了客厅的灯，啪的一声屋里大亮，莫白川一下子就醒了。
“你怎么在沙发上睡？”江舟换了鞋进去，就见莫白川连被子都没盖，就盖着他自己的外套。
这会儿天气已经比较暖和了，倒也不冷。
“我这不是怕把你家弄乱么。”莫白川看了看表，“你怎么这么晚？”
“还好。”江舟把买的啤酒放到了茶几上，“你先喝着，我去换身衣服。”
“真是讲究人。”莫白川说，他睡觉甚至不用穿睡衣，直接把衣服一把，穿条裤衩就上床了，哪里还分什么家居服，睡衣，正装，休闲装等等等等，简直头大。“想当年，你哥我有一次卧底，扮演一个大老板，哎哟那个派头，比老畜生都足。”莫白川撇撇嘴，很嫌弃：“其实现在想想，那些人都不如老畜生有钱，关键他们的钱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