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拉着她去看房间。
两间客房是对着的,程黎推开了右边一间,里面东西归置的很整洁,由于没有人住,显得空落落的,“这一间怎么样”
阮丛丛当然没什么意见,“挺好的。”
“那就行,等你病好一些就收拾收拾搬过来吧。”程黎看了看客厅挂着的钟表,已经八点一刻了,“公司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你今天先在这里待着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就和我打电话。待会儿会有阿姨过来收拾屋子,中午有想吃的菜直接和阿姨说。”
“这……不用了吧,太麻烦了,我还是先回去……”
“你生着病,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程黎的视线落在她炸起来的碎发上,忍了会儿,抬手顺毛,“在这里不用拘束,冰箱里有吃的,想吃什么自己拿。”
对方想得太周到了,阮丛丛无言以对,“行叭。”
“那我就先走了。”
程黎走之后,诺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阮丛丛一人。身处在陌生的环境里,阮丛丛起先还有些不自在,这时小淘气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跑到她脚边,也不害怕她,绕着她的裤腿嗅了嗅,又倒在她脚边追着自己尾巴玩起来。
阮丛丛越看心里越喜欢,趁着没人把淘气抱在怀里撸了一通,这才心满意足。没过多久,程黎说的阿姨就来了。
阿姨姓张,五十多岁,人很和善。阮丛丛没事做,就帮着张阿姨一起收拾屋子,时间很快就打发过去了。
直到中午的时候,她接了一个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但看着眼熟。阮丛丛以为是学生家长有事情找她,没有多想,接通之后那边却没有出声。
“你好,哪位”
对方沉默。
“不说话我扣了。”
对方终于开口,是一个上了年纪男声,“丛丛,是我。”
阮丛丛愣了几秒,直接挂断了。
第4章
程黎一直加班到下午才回来,一进门就看见窝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的女朋友。
“先生回来了!”张阿姨还没有走,听到动静倒了一本温水过来。
“嗯。丛丛身体好点了吗,没再烧起来吧?”
“上午量了两次,体温都是正常的。不过中午她接了个电话,然后就一直窝在沙发上不动弹,看样子心情不太好,连午饭也没吃。”
程黎眉头微微皱起,蹑手蹑脚走过去。
张阿姨怕阮丛丛睡冷了,特意给她盖了床杯子,此刻她抱着被角陷到沙发里,一侧的脸上还留着压出来的几道红印,看得程黎心里瘫软成一片。
他伸手捏了捏那红扑扑的脸蛋,随即就挨了一爪子,手背上立刻留下三道血印。
程黎低头,这才发现被子里还窝着一只猫。
淘气似乎发觉自己闯祸了,脑袋一缩,钻进被子去了,只留下一双圆眼睛有恃无恐地朝他眨呀眨,恨的人牙痒痒。
程黎怕吵醒阮丛丛,低头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伤,咬牙没和这只喵计较。
等阮丛丛睡得自然醒,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她从沙发里冒出头左右看了看,惺忪的睡眼中尽是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还没等她回神,头顶传来“喵”地一声,就被从天而降的淘气砸得眼冒星花。
“啊哟!”
她捂着脑袋钻出来,这一回头脑清醒了不少,左右打量了一番没看见淘气的影子,也没看见张阿姨。空荡荡的客厅里只余她一人在,右手边巨大的落地窗上映着她孤零零的影子。
阮丛丛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张阿姨,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
“张阿姨?”
“你醒了?”
程黎抱着猫走过来,另一只手上拿了一个玻璃杯,“张阿姨下午就走了,你找她有事吗?”
阮丛丛摇头,又立刻反应过来,“下午?现在几点了?”
程黎给他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钟表,上面时针已经指到了数字七。
“都七点多了?!”阮丛丛还有些不相信,转头看向窗户外面乌漆的世界,对面楼上有不少人家里灯火通明,“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她愣神的功夫,程黎已经坐到她身边,“你还生着病,身体虚弱容易犯困,我看你睡的沉就没有叫你。张阿姨说你中午也没有吃多少,现在饿了吧?”
程黎话音刚落,阮丛丛的肚子就咕噜噜叫起来,仿佛在印证对方的话似的。
阮丛丛已经尴尬得无地自容了,“是……是有点饿。”
程黎很善解人意的没有多说什么,把猫放下就去厨房,“下午张阿姨包了饺子,我给你煮些?”
“嗯。”
程黎的动作很快,阮丛丛去洗把脸的功夫,他就已经把水饺煮好端上来了。
阮丛丛一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一连吃了两碗,才感觉有些饱。
小淘气闻到了香味,一直在桌子底下打转,时不时扒拉着阮丛丛的裤腿,顺着就往上爬。等它好不容易爬上来,踩到她怀中前爪抱住她的胳膊,眼巴巴看着桌上的饺子,“喵喵”叫个不停。
“要不……”
“不行。”话还没说出口,程黎直接就给拒了,“我刚喂过它了,你给它也是浪费。它根本就不吃,咬两口就不知道扔哪里了。”
既然主人都发话了,阮丛丛只好听从,不舍地捏了捏猫咪的下巴,又把它放了下去。收拾东西准备去把碗洗了。
程黎伸手拦下了她,“放那里吧,一会我去收拾就行,你不用管。”说完他又往阮丛丛那边靠了靠,抓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握着,“丛丛,我明天下午就要走了。”
“走?去哪儿?”
“去广州出差呀。”
他一提醒,阮丛丛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程黎又道:“明天上午我帮着你去收拾东西,你就直接搬过来吧。我出差可能要一个星期,下周你值班,我让人去接你。”
阮丛丛对程黎的话没有深究,“不用了,我们学校下周要期中考试,不用值班,下午放学直接搭公交就可以。”
程黎低头思忖一番,点头道:“也行。”
程黎还有工作,两个人没说几句话,他就回到书房去了。阮丛丛在客厅里和淘气玩了一会儿,也准备去休息。
她白天睡了一下午,此刻躺到床上倒没有了睡意,拿出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又突然想到中午的那个电话,把通讯记录翻出来,想了想,把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第二天一早,程黎就带阮丛丛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家。阮丛丛的东西不多,但细碎的物品收拾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来来回回搬了三四趟,才算是搬完。
程黎是下午三点的飞机,帮着阮丛丛送了最后一趟东西之后,就赶着去了机场。
程黎不在,阮丛丛心里倒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她把自己的东西都归置好,然后和周培兰发了个信息,说了一下搬家的事情。
周培兰年纪大了,八卦起来却比个小姑娘更甚,看到信息直接就一通电话打进来,把阮丛丛问得脸红心跳才算作罢。
周二的时候,阮丛丛的舍友耿琪终于出差回来了,打电话约她去吃饭,顺便帮忙一起收拾东西搬家。
阮丛丛看了下时间,那天上午要监考,下午倒是没有什么事,就敲定了中午一块去吃饭。哪料中午放学她一出校门,就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给拦住了。
“阮老师?”
阮丛丛停下来打量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四十岁上下,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接着对方就递过来一个名片,“阮老师,我姓袁,是阮总的秘书,阮总想见你。”
阮丛丛的脸立刻就冷了下来,“我没空。”
“阮老师,老太太病得很严重,可能拖不了多久了,老人家很放心不下你,想再见你一面。”
“那是他们阮家的事情。我过的怎么样和阮家没有关系,阮家人是死是活也和我无关。请你把话转述给你们阮总。”
“阮老师……”
“你再多说我报警了。”
学校门口的警卫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往这里走过来询问,“阮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学生家长,来接孩子的。”阮丛丛抢在袁秘书开口之前说。
警卫听了,伸手朝左侧一指,“家长请在那边儿接送岗等着,学校门口黄格线以内不能站人。”
趁着这说话的功夫,阮丛丛转身就混入到出校门的人群当中,眨眼间就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