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缘[重生](27)

言术右腿一抬,左腿一点,人已立在三步开外。

沙疏错腿借力,后退使劲一蹬,紧随而上。

言术再退。

“你是不是男人!”沙疏气恼地破口大骂。

言术不为所动,继续有条不紊的且战且退。

九娘看了一会儿,就兴趣缺缺了,实在是……你说两虎相斗,还必有一伤,可这一只小猫跟一只老虎……

九娘瞄了眼莲玥,借着火光,莲玥将瘫在腿上的书翻了一页,头也不抬道:“别担心,小七的右手虽然伤过,身法功夫却很好!”

九娘愣了一下,胡乱的应了一声。

她其实并不担心,就算担心,也应该担心小团子!

只是她不太明白莲玥的意思,难道小团子很强?而且没想到言术还受过伤,能留下后遗症的伤,当初得是多重?

九娘仔细回想了一下初遇那晚……好像确实是用的左手。

莲玥却不懂她的想法,九娘也不好解释,打了个哈欠,翻个身,很快陷入昏睡。

迷迷糊糊间听见莲玥软软的声音:“小七,我不放心沙疏,你去看看好不好?”

九娘没听见言术的回答,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半睡半醒间,九娘又听见了那个悠扬婉转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声音朦朦胧胧,像是从捂住的棉被里发出来的。

似梦似幻,凝神去听,那声音又消失不见了。

“醒了吗?”娇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九娘一惊,眼睛立马睁了开来,就见莲玥正蹲在椅子边,笑靥如花地望着她。

九娘有些不好意思,眨眨眼,揉了揉脖子,道:“不好意思睡着了,已经很晚了吗?”

“是我吵醒你了才是,”莲玥摇头,歉意地咬了咬下唇,道,“我怕黑,所以……”

天色是有些黑沉,周围又是一派荒凉,只有身边的篝火在孜孜不倦散着光与热……她甩着还不清醒的脑袋,摸索着坐起来。

只有她跟莲玥两个人的身影。

“他们呢?”九娘揉了揉脑袋,清了清嗓子问。

“那群雪贝鸡果然有一头凶兽守着,他们打着打着,就看不见了,”莲玥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应该没事,他俩打不过,也能跑。”

“嗯。”九娘瓮声瓮气的应了声,鼻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有些不通。

莲玥赶紧塞了杯热水到她手里,又递了药丸给她,道:“可别伤风了!”

杯壁上还带着莲玥的体温,捧在手里很是温暖,九娘心头一热,却听莲玥又道,“赶紧吃,浪费药的人可是要被雷劈的。”

九娘一噎,赶紧仰头把药吃了。

带着苦味的药丸滚入腹中,很快,整个身子都变得暖呼呼的。

“怎么样?”

“好多了。”九娘动了动鼻子,深深吸一口气,似乎通畅了许多。

莲玥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咯咯笑了好一阵,才突然压低声音问道:“你怕不怕。”

“我怕什么?”九娘理了理身上的大氅,将裸露在外的腿脚严严实实遮住,生怕再凉着了。

莲玥睁着一双剪水瞳,目光灼灼看着九娘,却不说话,直盯到九娘瞌睡都清醒了,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才娇声笑道:“小七说的对,你果然挺有趣的。”

有那么一瞬,九娘以为又是那疯女人来了。

她才放松两天的心情被这一闹,又绷了起来,但碍于身份,不敢发作。

只能眨巴着眼睛盯着莲玥,莲玥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笑吧笑吧!就当是给你表演了。

九娘哀叹一声,自怜命苦。

莲玥笑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用手肘碰了碰九娘,问:“你又酒吗?”

九娘挑眉:“有。”

莲玥又道:“这里天寒地冻的,酒能暖身。”

酒不仅能暖身,还能解忧,更重要的是,酒能让不熟悉的人,更快的成为知心朋友。

莲玥才喝下几口,话就多了起来,两团红晕飞上脸颊,跟成熟的蜜桃似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小七啊!”莲玥突然问道。

九娘一怔,又听莲玥道,“其实小七人真的特别特别好,你别听外界那些人胡说八道。”

“你不知道……我有个小丫鬟,天真又活泼,就是有些冒失,那回去文渊阁,还抱了只小花猫,小花猫要跑,她要追,打闹间,不小心将摆在书案上的九彩琉璃玉瓶打碎了……”

九娘倏尔瞪大了眼睛:“九彩琉璃玉瓶?”

“是啊!就是父君赏赐的那只,我当时都吓坏了,生怕小丫头为此丧了命,哪知我还不曾开口,小七却先安慰起了我,最后,还只罚她去扫了十年的北天门。”

九娘讶异地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还有被罚来给太上老君烧了一百年火的那个小仙童,”莲玥咂巴咂巴嘴,两颊上的红霞又深了几分,“我后来问了他……才知他竟是不小心撕毁了一世佛祖手抄的真经……”

九娘瞳孔微缩,言术的声音犹自在耳边响起:“你觉得……天帝赏赐的九彩琉璃玉瓶如何?”

“那……一世佛祖坐化前手抄的真经呢?”

莲玥还拉着她继续絮絮叨叨,九娘却再也听不进去了。

她的手脚发凉,脑子嗡嗡地转着,堵塞的思绪终于渐渐清晰,所以言术根本就不是什么小气,恰恰相反,他才是真正大气且慈悲的那个人……

真相竟是如此!

九娘望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这太颠覆她的认知了,若非是莲玥酒后之言,她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九娘没有注意到,她走神时,莲玥正含笑看着她。

等到言术跟沙疏回来,两人已经抱着酒壶又睡了过去。

柴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熟睡的人翻了个声,还意犹未尽地砸着嘴。

沙疏带着满脸倦意,索性打了个哈欠,窝到莲玥身边,蜷成一团,睡了过去。

言术看看睡成一团的几人,又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正夯吃夯吃扛着十只雪贝鸡的小纸片人。

一阵无语。

这可是一鸡难求的雪贝鸡啊!

刚才望着鸡还眼冒绿光的一群人……这会儿都睡了?

那接下来呢?

言术看着自己纤白的手指,再看看纸片人单薄的身子,忍不住皱起了眉。

刚才打凶兽都不曾脏过的袍子,此时来刨洗这些鸡……

“我来洗吧!”九娘的声音突然响起。

言术回头,道:“怎么醒了?”

“本来就没睡着。”

“那你洗吧!”言术说着,衣袖一挥,变出个大水缸来。

九娘也懒得说话了,衣袖一撩,蹲下来就准备杀鸡。

等回头看清小纸片人扛着的十只雪贝鸡时,又忍不住一顿。

“怕不够吃,”还不待九娘询问,言术便先委屈地抱怨道,“四个人,且你又最累,总不能跟我出门,还把你饿着!”

你就是想说我能吃吧!你才能吃,你们全家都能吃。

九娘在心里默默吐槽一番,却突然想起莲玥的话,不知为何,有点不好意思再凶他,她呐呐一会儿,还是礼貌的笑了笑:“承蒙殿下厚爱,殿下说得对。”

虽然有点皮笑肉不笑的味道,却是真心不再与之计较。

九娘接过纸片人手中的雪贝鸡开始处理,此时的大西北已经彻底陷入黑暗,水缸里的水黝黑黝黑的,入手寒冷刺骨。

但九娘毕竟也是五重天的仙官了,这水对她来说还不是什么问题。

清理好雪贝鸡,九娘一扭头,就看见了半趟在椅子上的言术,俊美的白衣神官姿态娴雅,柔软的发丝在风中翻飞,身后是荒地尽头连绵的雪山剪影,近处是大荒地的荒芜,被火光映衬的衣裳泛着红光……

还真是相当的扎眼。

“殿下,这些鸡您打算怎么吃?”九娘面无表情地问,事实上,她脸上戴着面具,有没有表情都无所谓。

言术正在跟刚刚扛鸡的小纸片人玩耍,闻言偏头想了想,道:“你看着办就成。”

这人不管何时,说话都是那般平稳,一身的书卷气怎么看都是个文弱书生,但九娘心知他不知。

她不知道他为何要纵容那些流言满天,或许他是真的豁达不在意,又或者……这些流言对他反而有利,不是九娘想得多,在他们这种帝王家,她只怕自己想得还不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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