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万死陛下万受+番外(48)

作者:俞夙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皆说洛阳牡丹甲天下,南宫霁当初虽因时节之故,并未能赏得,然今日观这梁宫中的花,想来较之西京应是丝毫不差!看来情致之说,多还在于心。

徜徉花海,越凌脸上阴霾早已一扫而光,笑道:“当初,吾最恨便是每年春秋之时赏花游园!那时花纵再好,吾也无心观赏,只知年年此时,要为几篇诗文而苦尽心机!花尚未赏,诗却要先成,总怕做得不好,爹爹不悦。。。”

南宫霁亦笑:“这便难怪,当初吾初赴这赏花钓鱼宴,太子殿下便称病,想来乃是空空之疾啊!”

越凌不解。

南宫霁一拢折扇:“胸无成竹、腹无完稿,可不空空。”

越凌大笑。

日渐西沉,园间花好,且缓缓归!二人且走且谈笑,不觉便到了坤宁殿前,但见宫前一干宫人肃立,远远便能闻得叱声。

越凌皱了皱眉,欲绕道而行。

昭明却道:“那看去似杨美人,恐是又惹祸了!官家还是去瞧瞧罢。”

南宫霁抬眼瞧去,那跪着的粉衣女子看去确似方才亭中之佳人。

越凌道:“日日便只知招惹是非,除此再无他事可做了么?”所指不知是林昭仪,还是杨美人。

林妃正在气头上,但见官家驾到,礼数未尽,便先历数美人之罪。

越凌看去早已司空见惯,也不欲弄清甚么缘由,只轻描淡写道:“她初入宫,偶若犯过也是寻常,何须惊怪?而汝统领六宫,德行为众人所仰,下若有失,汝难道无需自诘?”

林妃闻此非但未显愧色,且还反诘道:“官家这是偏袒贱婢!”

官家怒色顿显,叱道:“朕处事,容你置喙?”言罢拂袖而去,但凭一干宫人在后伏地不起。

林后既怒且恼,正欲再拿美人开刀,却闻内官宣旨,令美人回宫梳洗暂歇,晚间待召。眼看杨妃接旨,趾高气昂而去,林妃只徒生一腹怨气,却无可奈何。

月上柳梢,已近二更,值夜的黄门也已有了倦意。忽而闻见人声,由远及近。须臾,阶下一女子之声道:“杨娘子来见。”

黄门略一犹疑,道:“娘子稍候。”便匆匆入内去了。

殿内,一局双陆又近尾声,数名宫人正在桌前围看热闹。

南宫霁捻着两粒骰子,在掌心搓了搓,忽而投将出去,瞬间众人皆屏气凝神,有人甚攥拳凝眉,待那骰子慢慢停将下来,便有人叫道:“二四!”

南宫霁摇了摇头。亦有人在侧叹道:“可惜。”

越凌嗤道:“南宫世子不是自命双陆天下第一么,今日这是时运不济?”

南宫霁挥开扇子,道:“非也非也,臣只自命蜀中第一而已,天下第一尚待时日?”

众人皆笑。

此时闻黄门入内奏道:“杨娘子殿外求见。”

越凌甚不耐烦:“她来作甚?”

昭明轻声禀道:“官家白日里确有旨,命她于宫中待召。”

越凌道:“既是待召,便教她回宫等着去。”

昭明面露难色。

南宫霁淡淡一笑,合拢折扇:“今日这局,僵持下去恐到半夜,不如改日。。。”

越凌脸色一沉。

昭明忙凑上:“官家早先有谕,宫门此刻尚未落锁,然若过了二更,便。。。”

越凌一把将手中的骰子掷将出去,一字一顿道:“那今夜便教他留宿宫中!”

通明的灯光下,南宫霁见那人脸色依旧带些潮红,看来是酒意未消。

二更鼓过,偌大的殿中,惟余下一人。

桌上残局早已撤去,南宫霁百无聊赖,静坐拨弄着烛芯。忽闻身后窸窣之声,回头,那人不知何时已倚在了门前:一身雪白中衣,外袍随意披于肩上,一头青丝懒散缠绕腰间,额前几丝碎发平添几分常日不可见的烂漫天真。

静坐之人略一怔,便起身微笑:“美人已离去,官家可是懊悔了?”

那人嘴角扬了扬,看去无限骄傲:“宫门已落锁,南宫世子可是懊悔了?”

南宫霁凝视他片刻,笑容渐敛。几步上前拉起他径直向寝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gouyin这词是不是限制词。。。

第51章 隐疾

御榻上,二人相偎而躺。

南宫霁忽而出声:“说来今日未尝离去,是有些懊悔,然事已至此,不论虚实,佞幸这罪名臣已然担下,未免日后再多懊悔,倒不如今日便将它坐实。”

似乎毫无防备,越凌便已教席卷而来的风浪掀卷进了那渺无边际的汪洋之中,沉浮不由己。然而,他又似从头便无心抗拒。

美人如玉。桃花面,粉光若腻。所及处,细润如脂,腮晕潮红,媚态如风。一时浓睫翩起,清眸流盼,可不教人痴醉?

如奉珠玉在手,南宫霁小心翼翼。

细吻如蜻蜓戏水,爱(坑)抚似轻风拂柳。身下人已渐沉溺,美目轻阖,微启的粉唇间时而传出一两声轻吟,闻若幽兰。

心念动起,长指三拨两弄间,衣带已开。轻抬身,缓缓掀起他的衣襟,触目却非梦寐以求的妙景!一怔!便暗笑自己性急,那人自是还着里衣的!乃又耐心重复方才的动作,此回愈发小心轻柔,似怕无端惊起那佳境中的人儿。

那层大煞风景的丝帛之物终于教除去,大梁天子一肌妙肤,全无遮蔽呈于眼前!所谓弱骨纤形,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白璧无瑕。深宫高院内,经妇人之手长成的少年,美得惊世倾国。

突袭而来的寒意,教那横(坑)陈的玉(坑)体略一瑟缩。便见他翩睫跳动,似梦中有所不安。

温热的掌心抚上略带凉意的肌肤。玉人一惊,缓缓睁眼,尚带七分迷茫的眼神望向头顶明黄的帷帐。南宫霁不再犹疑,俯身吻上他修长的雪颈。。。

却是这一刻,形势急变!与方才的温驯大相径庭,身下之人拼力挣扎起!或是决心已下,南宫霁寸土不让,论气力,他自不输这孱弱少年,手上略一用力,便压下了他欲推开自己的双手,然而身下之人此时忽一扭身,便闻一声惊呼,似听到了骨节错位之声!南宫霁心中一紧,立时松了手。。。

“果真不痛了么?”虽是问了不下十回,越凌却依旧不厌其烦点头。

床头,那人已在他臂上来回摩挲了近半个时辰,确是未见何异样,看来,是一场虚惊!

越凌迟疑着唤了声:“霁。。。”

那人未抬头,却道:“吾看,明日还是教太医来瞧瞧,万一伤了筋骨。。。”

越凌忽而抽回手,向里挪了挪,蜷腿斜倚,瞧那神情,似受了甚委屈。

南宫霁苦笑:“这又是为哪般?”

越凌侧过脸去。半晌,轻道:“你恼我么?”见他良久不语,便默默将脸埋入膝间,双手攥紧被角,似是尽力克制。

一声叹息过后,便有一双手由侧轻环住了他,且于耳畔细语:“有何难言之隐,与我亦不可说?”

人生在世,总难免存些难以启齿之事,然南宫霁万万想不到,越凌所谓难言之隐,竟是这般---无稽!

不能与人亲近!

若此言由他人口中说出,南宫霁定然当面叱其“一派胡言”!然而,面前之人与他相处到底非一朝一夕,细想当初方入宫之时,这人着实有“拒人千里”之感!无论何时,皆要与人拉开几尺之距,纵然之后渐亲密,然每当“亲近”,皆只得“浅尝辄止”!实则便不说他南宫霁,纵然后宫嫔妃,平日实也难近其身!

人非草木,若非有隐难言,自不当如此!

越凌见他一时沉寂,以为他不信,便又嗫嚅道:“吾并非当下才如此,乃是自小就。。。实则吾也不晓缘故。。。”一面说着,一面脸又埋回膝中。

南宫霁蹙眉望着他,似是在思忖甚么。半晌,更贴近几寸,将人又往怀中纳了纳:“这般就可么?”

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颤,便也安定了,那双素手先是紧扯他的衣襟,继而便顺从般回抱住他,乃闷闷道:“先前也不惯,如今。。。倒似惯了,然而。。。”

南宫霁轻笑着抬起他下颌,盯着他那剪水双瞳:“然而肌肤之亲,却不可,对么?”

越凌的脸忽而红得通透,似要滴出血来,可惜挣脱不开他,只得转过脸去,一声不吭。

殿内沉寂下来,二人各似有所思。

不知过去多久,南宫霁轻道:“这般也不是办法,他事倒好说,然若不近后宫,则大统如何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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