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班主任的刘群群更别说了，实在是发愁，手里的成绩单被她反反复复看了不知道几遍了，就差看出个窟窿来。
刘群群没想明白，明明平时测试成绩都还不错，怎么一到大考就泄气了似的？
*
晚上在食堂吃饭时，徐筱愁着个脸，不停地叹气。
“有什么好叹气？”向笑源拿筷子敲敲她的盘子。
徐筱白了他眼，再次叹了口气:“我这次前二十五都没进，回家要完蛋，我妈肯定非说我不可了！你说能不叹气吗？”
“你第几？”
“二十六。”徐筱没好气地戳着米饭。
“就差一名？没多大关系，安心吃饭，别叹气，再叹下去就真成了老太婆了。”向笑源夹了只鸡腿放到徐筱餐盘里，“奖励你的，这次比分班考考得好！”
徐筱:“没胃口。你第几名？”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夹着鸡腿啃了几口。
向笑源:“……”
“第二十……”他故意拖长尾音，叼着徐筱好奇心。
“二十几？”
“二十……”
“？？”
忽然一道声音插入了他们的聊天中，不带一丝温度:“他是二十五。”
徐筱气呼呼地盯着鸡腿，又盯着第二十五名。
向笑源哈哈哈大笑，捂着肚子，笑到胃疼。
于珩再次施施然开口:“我记得大姨给你的目标是前二十吧？”
向笑源嘴上笑嘻嘻，心里、心里惨兮兮，于珩不提倒好，一题他这才想起亲妈给他定的学习目标。
这下他跟徐筱一样愁眉苦脸了，同样叹气，还戳着餐盘里仅剩一点的米饭。
“向笑源，你俩这是怎么了？这、徐筱是干嘛了？从我过来就听见她叹气了。”杨锐已经吃完饭了，端着餐盘路过他们这桌时顺势坐了下来，刚坐下就听见一声哀叹。
徐筱没说话。
向笑源摆摆手:“哪凉快哪待着去，没有大考的人不要说话。”
杨锐一听明白了，嘿嘿笑了几下，贱兮兮地回:“羡慕啊？这就是体育生特长生专享福利，哈哈哈哈哈哈。”
他没脸没皮地坐在这，根本不离开，气得向笑源想揍他。
徐筱憋着嘴，向身侧默默吃饭的晨姝寻求安慰去了:“吱吱我妈念我的时候你帮忙劝着点啊！”
晨姝喝完最后一口汤，低头在口袋里放纸巾，突然对面一只白净的手伸了过来，带着一张纸巾。
她抬头，轻声说了句谢谢，擦了擦嘴角，不徐不疾地回答徐筱:“怎么劝？”她眯眼轻笑，“我总不可能每周都到你家吧？”
徐筱顿时蔫头耷脑:“啊也是，难道下个月零花钱减半了，要亡我？”
“哈哈哈，徐筱你是该趁机减减体重了，上次见你你还瘦一点，这次嘛”杨锐嘿嘿笑了几声，意味深长地说。
猛地一下，被爆头了:“哇去，老向你打我干嘛！”
向笑源白了眼他:“口水喷到我饭里了。”
杨锐气笑，指着他:“滚，你不是早就吃完了？你盘里还有个屁吃吃！”
徐筱:“杨锐我不打死你，我这叫心宽体胖，福相懂不懂？没文化，哼。”
“吃好了？”
“嗯。”晨姝看了眼对面的于珩点点头。
“要去订正试卷吗？”他问。
晨姝微一审思，再次点了点头，侧身拉了拉徐筱的袖口，细声说:“筱筱，你吃完了吗？”
徐筱止住准备和向笑源联手“揍”杨锐的动作，想了下:“吃好了，你要回教室？还是跟我去寝室躺一下？”
晨姝用余光看了一眼于珩，发现他眼底隐隐约约还有一簇光匿着丝期待，抬眸道:“不去你寝室了，我回教室订正一下试卷。”
徐筱:“那行吧，你一个人回去？”她是知道午自习向笑源他们是去打球，不回教室的，她想着要不陪晨姝先回教室，她再回寝室眯一会儿，正想得出神，于珩开口了。
“我也回教室。”
向笑源和杨锐同时停下，盯着于珩，尤其是杨锐:“你不去打球了？我都跟我们班那几个说好了，他们很想跟你打球，别回教室了，睡觉有什么好睡的，运动好。”
晨姝窘迫，原来他中午要打球，就听见一道清清凉凉的声音传来:
“运动哪有学习好？”他面不改色地说。
向笑源没忍住笑出了声，捧着肚子直笑，早就知道他这表哥不按套路出牌；杨锐倒是惊了，以往他是知道于珩都是还学习时学习，该运动时运动，绝不改变，劳逸结合是于珩教他的，虽然他都是逸逸结合，可现在……？
向笑源拍拍杨锐的头:“你这个体育特长生是羡慕不来他们学霸的分秒必争的学习态度的，乖，跟你大哥我去打球，今天不把你分数压得死死的，我就晚自习下课买‘老爷爷’给你吃，亲自送到学校给你。”
“呵，就你？我才分分钟三分球压你一头，走，输了请客，who怕who！”一下子杨锐这厮就被转移话题了。
五个人收拾好餐盘到食堂门口收盘子阿姨那，就分成两拨各自行动了，徐筱被向笑源和杨锐骗去看书，说是不管哪一方输了都会请她吃夜宵，徐筱一听就心动了，顺带把也吃完饭准备回寝室的魏曼雪拉走了。
晨姝和于珩两人目送徐筱向笑源他们那四人前往篮球场。
学校食堂往教学楼去的方向有一条林荫小道，种了许多不知名的树，站成两排，整齐有序。午饭点过后，恰值正午，阳光充沛，虽然烈夏已过，但是还是些许热意弥漫在空气里，丽城的夏尤为漫长，本该是初秋降临，却被耽搁了，迟迟没来，按照往年的惯例，“秋”直接忽略了了，一步到位“冬”来。
晨姝眯起眼，微微抬头，头顶上空的天被枝叶遮盖了，一束束光争先恐后地穿插过一簇簇枝叶枝干砸到水泥地上，风一吹，就散了。
于珩走在晨姝左侧，两人并肩而行，中间间隔着半米距离，步调一致。
“你好像很喜欢陈皮糖？”他声音不徐不疾地道。
晨姝悠哉悠哉地回:“嗯。”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喜欢吃陈皮糖？”他半晌清爽地笑声响起。
晨姝有点懵，稍侧目瞥了眼他:“嗯？”
在她理解他的“万分期待”的眼神暗示下，颇为无奈地配合着他:“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说。”他倏地抬高下颌，傲娇地答了三个字。
晨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给他，像在撒娇似得讲了句:“你好烦！”
原本这三个字没什么，可搭上晨姝天生软糯可软的声线，不得不让人听岔意，在于珩耳朵里，就如同撒娇一般，总觉着心口都酥成一片儿了。
就连他也再次被影响，说话的感觉都变了，学着她一样柔着呢:“嗯，我最烦，那等会还要烦班长大人教我订正试卷了。”
“正好我也有问题请教你。”
这次晨姝大测试依旧是班级第一，年段第一，位居宝座；而于珩则是班级第十二，年段第三十。
晨姝刚刚那话要是让其他学生听见了，指不定要惊讶成什么样了。年段第一去请教排名第三十名的人，这像话吗？
“小心。”于珩忽的瞳孔一缩，瞬间拉住晨姝的左手，没等她反应就把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晨姝还处在呆滞中，整个人都是空白。
嘭——啪嗒——
两声不同的响声。
不，晨姝隐约听到一身轻闷声。
她的脸蹭到在于珩的左胸肋骨前，能清醒听到同那声轻闷声跟着胸腔颤抖。
然后远处接着传来几道急促含着歉意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你没事吧。”
“老韩，你怎么踢球的？学弟你后背没事吧？”
“学弟屁，你没看见校服不一样啊？学长学姐真不好意思，你们没事吧？要去医务室吗？”
晨姝轻抬头，瞥见一群人围着他们，疑惑着，眼角扫到躺在地上的足球，顿时明白了。
“没事，下次踢球注意点人。”
“好嘞，学长真不好意思了，我们先走了。”话落，一群人见没事，就狂奔回操场继续踢球。
“没事了。”他醇厚低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
晨姝抬眸与他平视，她足足愣了十几秒，随后眼睑颤了颤，发现于珩的脸色癖丝毫没有变:“刚才谢谢你，不过……真得没事吗？”
“没事，走吧，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