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玉子也甚觉蹊跷,这人一眼看穿石蛙的位置,打碎玻璃后拿走竟没有打她的手机,悬赏的手机号是她的,若是求财的驱魔人,成功后肯定迫不及待地邀功,来领赏金,可是她没接到任何电话。
“这人目的或许不是赏金,赏金虽多,但远不及石蛙的价值。对驱魔师来说,石蛙是力量与身份的象征,龙哥,想必此人来头不小,该怎么办?”
龙大印捏了捏山羊白胡子,起身往店门口走,道:“走吧,师妹,我们兵分两路,你往玉琳路,我朝人民路,四处打听一番,若还是没结果,再你东我西,找不到就在肯德基汇合。”
戴玉子颔首,也随着龙大印的脚步渐行渐远,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出了大门。
目送他们离开三分钟,大表姐才敢示意我可以开口讲话。把我憋的一肚子气。
“大表姐,咱快乘机撤吧,一会儿他们折返回来,就完蛋了,”我看着大表姐故作镇定的模样就想揍,这丫欠收拾,以后铁定老处女,没得人要,“我们得搬家,然后躲起来,他们肯定问得到,你穿得这么一清二白,加上戴玉子之前见过我们,路人一形容她,傻子才分辨不出,跑吧,现在还来得及。”
“怕什么,龙大印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大表姐整了整衣衫,站起身,目光如炬。u
“你认识他,我早看出来了。告诉我,龙大印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气得牙根痒,大表姐大不了我几岁,竟学得老前辈说话只说半句的毛病,我心直口快,最见不得藏着掖着,从地板上一跃而起,“今天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了。”
“好啊,你就留在这喂鬼,你妈那我就说,一直没遇到你,就这么死了好可惜,”大表姐严肃起来真看不出是在调侃,她从口袋里掏出盐罐子,盯着里面的石蛙看,什么都看不到,有一层雾气将它团团围绕,并且不断地在流动。是怨气。我不禁感慨,这些人藏在心里的压力果真很大,“带着石蛙应该就能出去,现在不走自然是正确的选择。你也活动开了吧,再趴下,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抑或者压根就没有走,而是在附近等着我们出客。再坚持一两个小时,他们应该就会放弃了。”
“他们还怀疑我们没走,”万没料到,大表姐竟想到了这一层,“小鬼明明么有出卖我们。”
“不是小鬼,也可以说是小鬼。你还记得我说过蛙在鬼在的话么,”大表姐眯起一只眼睛往刚才的缝隙看,没有人,“石蛙是招鬼的神器,鬼魂还在说明石蛙并没有走远,还在店内,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他们焉能不懂。”
“那他们在下面所说的话,”我不得不佩服,“都是在诱使我们离开,好逮个现成。”
“这还需要解释,”大表姐嘘了一声,“他们何时回来,还不清楚。所以,说话尽量小声,等摆脱掉他们,你自己回家,我正好到迎江寺去看看师傅,他应该有办法隐藏住石蛙,不然石蛙在哪,一目了然。”
“你师傅竟是和尚,”我有些纳闷,“现在还真是开放了。”
“哪过跟你说,我师傅就一定是个道士,”大表姐摇摇头,表示我的智商让人着急。
“我们在这干等也没得意思噻,你能肯定他们是在骗我们上钩,”我性子有些毛毛躁躁,认识的人都说我是牛脾气,有时候等公交经常出现前脚刚走,后脚车来的事,气得我直跺脚叫娘,“我去向细鬼打听一下。”
“在楼梯口小声喊,”大表姐这人还真是谨慎,看来对我的能力不太放心,“一个大男人,一点都不稳重,以后谁跟你都是倒了血霉,速度些,娘们似的。”
“知道,知道,”我心里叫嚣道,就你最男人,男人婆,没得人要,我回头再看了一眼大表姐,怜惜的眼神,一辈子没谈过恋爱,以后我还得我这大表弟给她作媒。我在回忆里用搜狗搜索最恨的人,把大表姐介绍给他,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细鬼来到我跟前,左顾右盼,声音依然是嗡嗡的,它在楼梯口上飘来飘去,跟蜜蜂似的。
“恩人,找我噻,”我一听便知此鬼生前肯定也是一奴隶相,不怪戴玉子说它贼眉鼠眼,不得信任,“有何吩咐,小鬼愿孝犬马之劳,您答应我的事,可做准?”
“准的。你帮我瞅瞅,他们还在不在,”我一副主人的架势命令道,细鬼溲忽一下就消失不见,再看到已经趴在店门口的屋檐下,“你确定没得?”
“我是从没得阳光的角度看,误差肯定有,说不准,”刚说完,细鬼就一声惊呼“捉迷藏,捉迷藏”,消失在我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大表姐一只手将我的头拉进门里。
“他们来了,”大表姐没说话,表情却在炫耀,我说对了吧,我没理会,专心偷窥缝隙处的动静。
“师哥,你算错了,他并没有停留在屋内,早就跑没影了,”戴玉子直勾勾地盯着龙大印,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大门,也不管淑女不淑女了,裙摆一掀,腿一伸,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鬼魂为何不跟着石蛙跑呢,不合情理。”
“一山还有一山高,懂得封闭石蛙的大有人在,这说明,对方是我们从未遇过的高人,这种人不多见,也就不难找,”龙大印嘴角露出令人发寒的笑意,他显然比戴玉子见多识广,他手里拿着噬魂咒,仔细端详半天,突然眼前一亮,“师妹,这符咒昨天还不在,应该是那位高人所写,石蛙也必定是他拿走,每个驱魔人的符咒都不尽相同,只要反复对比笔迹,总会找到他。”
“幸亏我们棋高一着,当初没有亲力亲为将石蛙藏于玻璃墙内,就是为了防噬魂咒,师哥高明呐,”戴玉子佩服地两眼放光,一派伪纯情淑女范,看得我和大表姐胃酸倒流,真是丑人多作怪,“可是,他如果不是为钱,也不可能提前知道石蛙在这里,那么他是为了什么来这里?”
“正义,哈哈哈哈,”显然,这个词汇在龙大印眼里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如果这世界真有这东西,天下那么多不平事又是哪来的,老子听着就他妈想笑。”
“师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善后,撤不,”戴玉子竟然完全没有主见,事事都得问过龙大印,“毕竟事闹得沸沸扬扬,血也凑得差不多,只待找回石蛙,再找到命运之骰,姐姐就有救了。”
“不够,那些驱魔人的血等级太低,还不足以激活血蛋,我们要抓一条大鱼,”说完,龙大印闭上双眼,让自己沉静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师妹,你胆子够大吗?”
“多抓几个等级低的凑一凑还是可以用的,我们能力毕竟有限,大法师我们根本对付不了,况且,血蛋如果控制不住,吸光了他的血,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驱魔界会将我们除名的,”戴玉子所说不无道理,龙大印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师哥,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引出偷走石蛙的人,有点冒险,就怕你不答应。”
“眼下已到危急时刻,还有什么我会不答应,”龙大印手扬了一下,也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抿了两三口,故意装作轻松的样子,“说说无妨,毕竟你姐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龙哥,我想烧了这里,”戴玉子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我们听到后一阵心悸,都暗自怀疑会不会又是一个引我们入套的诡计,趴在地板上气都不敢喘,互相望着对方,用眼神在问怎么办,“只有这样,才能嫁祸给那个偷走石蛙的驱魔人。他今天早上来过,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间离开,离开以后,桂林米粉就烧了起来,他就是纵火嫌疑犯。这样的人一定人不受不了被当成犯人,肯定会出来否认,到时,我们就可以把石蛙抢回来。”
“师妹,你应该考虑过这里和附近的商铺是连着的,好几十家呢,烧到其它店铺罪过可就大了,”龙大印听上去还不是罪大恶极的人,竟有慈悲心,戴玉子这女人还真是蛇蝎心肠,果真最毒妇人心,想着都寒心,“前几日被吓死的那个,我到现在还惴惴不安。为了你一姐姐一条命牺牲我一个可以,再多就不行了,我也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
“龙哥哥,你把我想得太坏了,这火势还不是由你我说了算,先弄点烟,然后打119,再放火,烧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就用灭火器灭掉,事后跟警察解释,我来这里看看,碰巧看到桂林米粉起火,一个神棍模样的男人从我眼前跑掉,这不结了,其它店铺根本烧不到,那写噬魂咒的小偷也在劫难逃,”听了戴玉子一番解说,龙大印显然动摇了,合情合理,而且听上去万无一失,我和大表姐就活受罪了,一会儿要先被烟熏,再被火烤,流程跟熏猪肉似的,到时候要怎么逃出去,而且我们现在也完全不能判断对方是不是在唱空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