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算,三年前的六七千顶现在□□千。
“后来呢?”
“我跟她商量,她老大不高兴,虽然不是真正的蜜月旅行,只是去考察一下,但哪有准新娘一个人去的道理。我自知理亏,跑到麦陇香买了她最爱的墨子酥,整整五十盒,够吃大半年,她才勉强同意。”
“她爱吃?”
“我们是在双井街的麦陇香认识的,七年前过中秋,我把最后一盒墨子酥让给了她,互相留了微信,年深日久,聊着聊着就在一起了。”
“还有这一段。”
“你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吃墨子酥?”苏哥说,“我问了她好几遍她都不肯说,后来,她总算开口,她的名字叫苏子墨,倒过来就是墨子酥。”
她爹妈是有多爱吃。
“我本来不爱吃甜食,都是她惯的。现在,我也经常吃墨子酥。我不敢停下来,因为,里面有她的味道,墨子酥就是苏子墨。”
“她一个人去了?”
“嗯。我都没去送她。后来,我每天都给她打电话。一共是四天的行程,到第四天,怎么打都不通,我以为手机没电,反正一会儿就见面,就没理。”
“当天,又工作到很晚,上司是个抠门自大的王八蛋,连续加四天班,终于结束了,接到电话,说子墨上的船沉了,还没找到尸体,我一下就瘫了,他走过来问,我就说了,他居然说,幸亏我留下来加班,我一下子就火了,抄起板凳就往他背上砸,我不是真的在砸他,是砸我自己。我他妈为什么是个老古董,什么狗屁工作,我就是个马屁精,拍的还是头蠢马的屁股。”
我沉默。
我确实没有话可说。
换做我,我也会动手。
“想开点,”我安慰道,“生活还要继续。”
“继你妹,”苏哥豁达地说,“我把那老王八蛋打了后,我赔了二十万医药费,还丢了工作。我不难过,如果还看见,我还要打。”
我知道,他是在打自己,不过,那个被打残的上司肯定无法理解。谁会对自己那么狠。
“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
“现在,你不是有一个这么漂亮的未婚妻了,说真的,嫂子比明星还美。”
“想通了,没有什么过不去,来,咱接着喝,”说完,又开了一瓶,“你不知道,后来他们把她的遗物交给我,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一包被海水融化的墨子酥,连包装都没拆,她还没来得及吃完。”
我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懂。”
后来,笔记本修好了,我再没去过网吧,也没见过苏哥。今年七月底,格洛米联系上我,问我见过苏哥没,我说很久没去,他就不说话了。
“到底怎么回事?”
“你看新闻没,普吉岛沉船了,死了四十个人。”他的语调越来越沉重,“我本来还不确定,因为,我不知道苏哥的真名。”
听到普吉岛三字,我也慌了。我连忙打开网页,寻找线索。死者都被水泡过,很难认出,所以,网上都是身份证照片,我在四十个人里认出了苏哥。
他真名叫苏珩毛。
“他去普吉岛做什么?”
“一个月前,他跟我说想去普吉岛蜜月旅行,我以为他疯了,没想到,他真去了。”
“是啊,毕竟上一个未婚妻就是死在那。”
“什么上一个下一个,”格洛米在另一头说,“连女朋友都没有,一个人蜜月什么。我劝了他一宿,他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
“他有未婚妻,我还看见她来送墨子酥。她长着一张娃娃脸,很可爱。”
格洛米摇摇头说,“她没去?官方声明里,没发现他还有伴,上面说,他是一个人去的。”
“也许没带吧。”
“他的口味真是一致,还是喜欢娃娃脸,”格洛米激动起来,“以前那个也是娃娃脸,超可爱。我都嫉妒死了。你没见过她,肯定以为我胡说,给你看她照片。”
我等了老半天,他才传过来。
这是一张两人的合照,一看便知是在麦陇香门口,连商标都拍下来了。照片中的苏哥意气风发,原来,他以前真的是一个阳光宅男。
再看女孩,长着一张初恋脸。再看,我就不敢看了。她长得和那天来送墨子酥的娇小女孩太像了。我捂住嘴,一瞬间石化。
格洛米在另一头问,“像不像赵丽颖?”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是不是双胞胎?”
“想什么呢,如果有,苏哥早拿下了,就他那犟脾气,肯定会找一模一样的。”
“苏子墨真的死了?”
“废话。两个月才捞到,脸都认不出。可怜。”
我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感动。
我又想起苏哥跟我说过的话,“苏子墨就是墨子酥。”
苏子墨为什么回来?
也许没那么复杂,她只是单纯地想和老古董在一起,毕竟他还欠着一个蜜月旅行。
而苏哥,他也只是单纯地想实现诺言。
苏哥也并没有做错,试问谁不是老古董,现在不是,以后也是。
谁都会成为老古董。
老古董
谢谢你老古董
老古董
天涯里自会相逢
老古董
直到我和你一样
成为老古董
第51章 原创网锁文
第52章 安庆志异
1升学
宜城某翁者,邑之长风人。妻张氏,有二子,长子辰东,弱冠之年,升学在即,妻好面,“寒窗十载,今有小成,必大操大办。”
翁悭吝、性喜静,曰,“岂不闻,养儿不若狗?”妻怒,欲离,翁惧甚,不敢作声。升学宴上,诸客言,“有儿如此,幸甚志哉。”
妻不见师者,忽闻屋外有声,风大作,黑云压城,师乘云而出,诸客大惊,以为祥瑞。翁大喜,“蓬荜生辉耳。”
未几,师上前,面黑如墨,“既有闲钱,讨一二万。”翁大怒,“无有。”忽暴风骤雨,窗棂作响,客惧,伏地,缩首,妻惧甚,附近身前,曰,“一万有余。”翁愤起,似将逐客。
师怒,引风雨至,黑气渐散,若昏暮,客且奔且号。妻大骇,汗促气逆,晕厥也。翁泣告师曰,“家贫,未有闲钱,妻好面耳。”
师不闻,引雪至,翁无计,跪之,“五万,学费也。”
良久,无声,师去,妻始苏,急开目,谓叹,“面如泰山,蠢耳。”
2 偷税
大观亭宇文拓于槐树下纳凉,竟睡过去。醒来把婆娘打一顿,打完方说,他竟入了地府,被税务严刑拷打。吾照章纳税,如何又要问罪?
税务一言不发,甩一巴掌让他看视频,一男子吃喝嫖赌、奢华糜烂、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宇文拓一愣,其母是他婆娘,此乃吾儿魁也。
税务又是一脚,在宇文拓下身,“子不教父之过。”他忍不了痛,大呼,“交便是。”他立下字据,共还款一万亿冥币,临走前,被税务叫住,“还少一项。”
宇文拓点头哈腰,“都还。”税务摆手,“方才发现,汝儿包养女星冰冰七载,共消费八亿,需补交消费税,女星也未缴税,告知汝儿,得闲请转达一二。”
婆娘不解,孽子犯法,打我作甚。宇文拓怒言,“养不教母之过。”不一会儿,宇文魁才打完篮球回家,被父母关禁闭,连打三天三夜。
宇文魁大呼冤枉,甚是不解,父母打时为何高喊,叫你偷税漏税。
3雪女
怀宁严诚夜行,忽大雪封山,甚艰于行,车内曰,“呜呼,气不足,寒耳,音靡靡,腻耳,路漫漫,竟无杜康?”行数里,一女立于寒风,仰首四望,骂曰,“朝行于此,招手竟无人,非人也。”诚问,“何从?”女拂面曰,“洪镇耳”。诚复问,“何往?”,曰,“前三十里。”诚诺之。诚言,“寒否?汝单衣薄衫,易病耳。”答云,“非也。”行至一崎岖山路,鬼影幢幢,忽闻异声,一人出,悔之晚矣,乃窥知,大惧,哀之,“卿卿性命,丧于吾手。”女曰,“远遁也。”诚问,“在逃之人,凄也。”惊而视之,抚尸,无鼻息矣,突跃起,大异之,问,“何物?”女忽化一狞鬼,笑曰,“雪女也。”二女扑之,诚亡,异史曰,“哀哉!遇魅之女,遁之。”
第53章 七号老街
小引
坊间流传已久的一个传说,说有这么一地儿,你想要这世间任何东西,它都有,但它要你拿来换的,你不一定给得起。和钱没关系,它要的是比钱更好的。没人说得清它在哪,基本上说哪的都有,甚至没人能叫得出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