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臭小鬼怎么可能掌握这种程度的忍术？他不能相信。
自来也很欣慰，鸣人终于还是学会了那一招。
但是鸣人的情况并不乐观，眼见着鸣人倒了下去，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他真的不知道，如果鸣人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
但看到纲手起身去治疗鸣人的时候，他突然安心了下来。
你不光是救这个孩子，你还是在救你自己啊，纲手。
纲手帮鸣人检查的时候手依旧在颤抖，但她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
她是真的对血液感到恐惧吗？
不，不是这样的。
她恐惧的只是那个无力的自己，她恐惧自己那双沾满鲜血的手，什么都没有保住，什么都没法挽留。
现在不一样。
现在她还有机会，她还可以挽救这个少年，这个和她最爱的两个人拥有同一个梦想的少年。
她的手渐渐不再那么剧烈地颤抖。
少年的手抬起来握住她的项链。
“赌注是我赢了呢。”鸣人虚弱地微笑着。
“火影是我的梦想吗？”她轻声呢喃着这句话，将鸣人手上被苦无刺开的口子治愈。
大蛇丸看着这一幕。
如果小鬼被晓抓走后果不堪设想。
杀了他，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意一个废柴小鬼。
这种烂理由他自己都不相信，自来也会保护好他的，还有纲手也是。
但是本能让他知道鸣人对他将会是个威胁。
“你现在跟我对打还有闲心看别处吗？”自来也看着若有所思的大蛇丸有些戒备。
“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大蛇丸笑了，突然离开战场向鸣人所在的方向杀去。
自来也追出去，因为那句话思绪短暂的混乱。
我是拦不住你，不用提醒我有多么没用了。
短暂的失神，大蛇丸已经趁此破绽用长舌缠住自来也的脚踝将对方甩在地上。
自来也昏迷前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脆响。
纲手看着大蛇丸向她奔来，明晃晃的草雉剑闪得她心悸。
他的目标是鸣人！这个判断让她神经紧绷，瞳孔骤缩。
血水四溅，纲手瞬间挡在鸣人身前。
大蛇丸觉得意外。
这个臭小鬼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一个两个的为他以命相搏？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这个孩子”纲手在剧痛中喘息着，“这个孩子是将来会成为火影的人，为了保护村子，保护未来，我现在也要赌上性命来战斗了。”
“纲手，你要知道只有你我是不想杀的。”大蛇丸顿了顿，“但是你现在如此愚蠢，一定要为了木叶卖命的话，我想你也不值得我这么想了。”
他挥剑刺向自己的昔日同窗，切断了对方的肺。
纲手倒在一边，大蛇丸走近鸣人，“接下来就是你了。”
让他惊讶的是，纲手再一次挡住了他的剑。
切断了肺的人怎么可能还能动？他恼羞成怒，一脚将对方踢开，“你这个难缠的家伙！”
颤抖的纲手眼神失焦的望着鸣人所在的方向。
我到此为止了吗？
不对，不是这样。
我现在有了比血液更为恐惧的东西。
得到希望又失去的恐惧。
为了守护希望，守护村子，我需要站起来。
我必须站起来！
她的颤抖停止了。
大蛇丸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纲手踢飞出去。
“不可能！纲手的颤抖停止了！”他摔倒在地。
然后他看到对方咬破手指准备结印。
此时醒来的自来也也做着最后的努力，咬破手指迅速结印。
飞身到兜的身边，大蛇丸也借助对方的查克拉结印。
“通灵术！”白色的气团升腾，三只巨兽出现在战场上。
自来也看着周围，深深地叹息了一下。
他耳边忽然响起那首歌，“往事如烟，莫要相忘啊。”
只可惜，故人仍在，故情已矣。
第二十八章
三忍级别的混战，大地似乎都有些颤抖。
文太并没多说什么，跟万蛇讥讽了对方几句就打了起来。
他们三人互相用当年配合得最为天衣无缝的招数攻击着对方。
万蛇在自来也和文太的火攻下迅速褪皮，在伪装下袭向自来也。
拎起一旁文太的刀，纲手飞身用刀将万蛇的嘴封在地面上。
抓住要攻击的她的大蛇丸，纲手的拳头雨点般砸向大蛇丸。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自来也，对方的身体还因为她的药力和大蛇丸造成的骨折微微颤抖。
她了解自来也，她不能让自来也动手。一方面，他因为药力和骨折而无法使出全力，另一方面，他是不会对大蛇丸下死手的。这与自来也是不是正直正义什么的都没有关系，与他的情操和对村子的责任心都没有关系。
他只是，爱眼前的这个混蛋罢了。
她感到自己的肌肉已经到了极限，但是她不能停下。
她感到莫名的违和，她感觉自己打的并不是当年那个人的躯体。
又是大蛇丸的什么邪术吧，你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怎么还想让你回来呢？
大蛇丸，是不是反而只有你我明白一切回不到过去，只有自来也还固守着那些早就被时间封存湮没的曾经呢？
兜过来将精疲力竭的大蛇丸带走，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极限无力再战。
“等等！”自来也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动，任对方消失在原地。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真真切切的错过了。
老师，猿飞老师，我要是能跟你和纲手一样就好了，要是能跟你们一样，可以对他抱有决然的杀意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让自己那么痛苦，进退维谷。
他看着变老的纲手心头一颤。
他一直因为那个人而无感于岁月，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再年轻与以前又有什么分别。
他的时间一直停在大蛇丸走的那年，冰冷的苦无刺入他的胸膛，心脏激烈地跳动拉扯着他的伤口痛入骨髓，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大蛇丸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我爱你，其实我想对你说的只有这个。
他躺在那里，没有醒来。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原来你我都老了。
他看着纲手，看着鸣人。
他听到了时钟的齿轮转动的声音。
纲手醒过来之后听到嬉笑声。
因为有九尾之力所以早就元气满满的鸣人正跟自来也说着什么。
她看着自来也孩子气的笑颜，鼻子一酸，眼眶有些红。
自来也你没有变，还是当年那副样子。
岁月也许在你脸上刻下了刻痕，但没有刻在你心上。
她想起自己在战场上的宣言，“我是木叶村的五代目火影！”
因为跟你这笨蛋一起，我也变得热血了。
纲手感到欣慰的同时，还有淡淡的隐忧。
只是她不知道，有一天那隐忧会变成现实。
大蛇丸回到基地时天色突然阴沉下来，降下铺天盖地的雨幕。
真是讽刺，明明去的时候晴空万里。
也罢也罢，让我们在疾风骤雨中迎接各自的黎明。
他输了，又一次输了。
但他这次觉得输得没有那么不甘心。
他时隔多年，一直没有见到过自来也。
见到他的那一刻，他心里那一瞬的惊喜没有让他反感困惑，反而让他感到解脱。
他知道，这么多年来那些情愫并不是他生病了，即使是病，爱你这种病也无药可医。
至少他想承认也好，不想承认也罢，他终于认清了，那件他多年没有看清或者不想承认的事实。
早晚都躲不过的。
我想我得承认，自来也。
我喜欢你。
可是这又能如何呢？
毁灭木叶对我而言已经没有用处了，而现在的我，也不可能毁了你。
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这喜欢也就只能是喜欢，仅此而已。
我不会为了你做出什么妥协，我想你也一样吧？
经此一役，你我也算彻底决裂了不是么？
你不会再有带我回木叶这种不切实际的打算了吧？
我不在乎，这样更好，也省得我还要再一次斩断羁绊，毕竟你现在可没有当年那么好对付了。
木叶对我而言已经没有用处了，我现在只想得到我期盼已久的力量。
我要继续我的计划和事业。